阴暗面

    沈黛为顾续明的不听话感到懊恼。

    她开始在网上搜索相关资料，学习进阶技巧，又精心选购特殊道具，通过非正规渠道买了不少药物和一大箱一次性注射器。

    阮飞双对客栈做了一些布局上的调整，请工人装修好之后，觉得房间里空荡荡的，缺乏情调，对沈黛道：“黛黛，我们一起去集市逛逛，买些装饰品回来好不好？”

    “让阿杭陪你去吧，我这会儿没空。”沈黛坐在大堂靠窗的桌子前，眼睛紧盯着笔记本屏幕，连头都没有抬，“再说，这边也离不了人，我留下来看家。”

    阮飞双看着她专注的模样，欲言又止。

    她把女儿交给新请的育儿嫂照顾，拿上手机出了门。

    路上，阮飞双对贺杭道：“黛黛刚把那个……那条狗关起来的时候，我很担心她的精神状况，也觉得她确实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因此无条件支持她的决定。可是，你觉不觉得……她投入在养狗这件事上的精力太多了？”

    贺杭垂着俊美的脸，摆明了对沈黛言听计从：“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也不敢拦她。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如果有一天，她不想再看到那个人，我会帮她动手，替她坐牢，让她干干净净地开始新生活。”

    阮飞双目瞪口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她在‘以暴制暴’的路上越走越远，不知不觉地放大自己的阴暗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要是真的爱她，就不能一味地顺着她。”

    贺杭从没想过这个方面，闻言神情一紧：“我明白了，我会密切观察她的动向，如果有哪里不对劲，及时跟你商量。”

    两个人的意见达成一致，很快转到正事上，高效率地完成采购工作，带回满满一车的装饰品。

    到了下午，贺杭常用的钢琴运了过来，他把钢琴摆在沈黛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掀开琴盖，弹奏出舒缓动听的乐曲。

    沈黛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从贺杭身边经过的时候，摸了摸他修长疏朗的手指，低头和他接吻。

    贺杭乖巧地仰着脸，任由沈黛的舌头在自己口腔里乱钻，喉结因动情而快速滚动，手下乱了节奏。

    “阿杭，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沈黛低喘着放开贺杭，指腹在他水淋淋的薄唇上抹了两下，“会一直听我的话吗？”

    “当然。”贺杭就势含住她的手指，鼓起勇气，说出这几天藏在心里的话，“黛黛，你要是……要是真的有那方面的倾向，能不能考虑考虑我？你的那些命令，我都能做到。”

    阮飞双说的没错，沈黛确实很在意顾续明，情绪总是轻而易举地被对方牵动。

    那种在意，令他嫉妒。

    沈黛没把贺杭的话当真，笑道：“我哪有？你明知道我只是在报复他，说这种傻话干什么？”

    贺杭牵住她的衣角，轻声道：“黛黛，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做牛做马，我都乐意为你去做。而且，如果有机会变成你的狗，我一定表现得比他好。”

    沈黛怔了会儿，顾左右而言他：“好了，不提这个。连续饿了他三天，你过去送水的时候，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吗？”

    “没有，这几天他连水都没怎么喝。”贺杭垂下长睫，隐去自己在水里加盐的事实，“黛黛的脚又软又香，他不肯舔，是他不识抬举。”

    沈黛拆开新到的快递箱子，粗略清点了一遍，抬脚往囚禁顾续明的杂物间走：“阿杭，把我新买的摄像机带过来。”

    几分钟后，沈黛戴好面具，打开灯光，走到又饿又渴的顾续明身边，抬脚踩向他的手臂。

    伤口已经结痂，触感有些粗糙，她用细细的鞋跟来回碾压数遍，脱掉鞋子，光着脚轻轻磨蹭，像情人一样熟练挑逗。

    顾续明长时间待在黑暗中，一时受不了刺目的光线，后来又被沈黛的动作吸引，压根没有察觉贺杭的存在。

    自然也没有看到贺杭手里的摄像设备。

    沈黛从顾续明的手臂踩到胸膛，蹲下身解开口球，罕见地温柔抚摸他削瘦的脸庞，手指沿着剧烈滚动的喉结、“噗通噗通”急跳的心脏、紧实的小腹，一路摸到皮带。

    她像是闻不到他身上散发的异味，声音娇媚：“续明，想不想要？”

    顾续明隔着面具望进她似有情似无情的桃花眼里，被她蛊惑得忘记了危险的处境，诚实回答：“想。”

    片刻之后，他补充道：“做梦都想，每天都想。”

    沈黛笑着解开顾续明的裤子，拿出新买的飞机杯玩具。

    顾续明有些失望，却不愿拒绝送上门的艳福，借着她的手，回忆着她哭泣求饶的样子，没多久就濒临释放。

    他这阵子忍得够呛，又觉得沈黛戴着面具的模样古怪又刺激，粗喘着气道：“黛黛，我不行了，我……”

    沈黛忽然松开手，抽身后退，把顾续明从云端推向地狱。

    “黛黛，快给我！”顾续明的眼睛陡然睁大，难耐地朝她的方向爬了两步，手臂上挨了一针，还没有反应过来，“你给我打的是什么？”

    沈黛的声音里带着残存的笑意，说出的话却令他如坠冰窟：“利尿剂。”

    顾续明大脑宕机，茫然四顾，这才注意到贺杭。

    他像见鬼一样瞪着贺杭手里的摄像机，挣扎的幅度之剧烈，令人产生整个房间都会被拆掉的错觉。

    沈黛警惕地又退了几步，把电击器牢牢握在手里，心中一片冰冷。

    她心里很清楚，被偷拍，被挟制，并不是她的错。

    所以，她要把自大狂最丑陋、最不堪的一面记录下来，捏着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把柄，时不时播放给他看，让他体会自己承受过的恐惧和痛苦。

    她要彻底摧毁他的人格与尊严，让他无法坦然自若地站在这个世上，无法继续对她作恶。

    沈黛麻木又果断地在顾续明挣扎得精疲力竭的时候，给他灌了满满一大杯水，手指和玩具并用，把他吊在崩溃的边缘。

    等顾续明失去表情管理能力，眼泪和鼻涕一起奔涌，泄出大量黄色的尿液时，她拿过摄像机，对准他失去神采的脸，来了个高清特写。

    沈黛摘掉面具，回放着新鲜出炉的视频，露出满意的笑容。

    贺杭看着她高高翘起的唇角，有一瞬觉得跪在地上的顾续明像个黑洞。

    明亮的太阳，正在被黑洞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