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田书屋 - 言情小说 - 名士家的小娘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还是这个兔子的好?”她问玄初。

“这个金鱼红彤彤的,看着热闹喜庆。”玄初道。

她让玄初提着金鱼灯,自己退远两步看看:“好吧,就这个金鱼灯了。”

某一处高楼上,恰有一双眼睛转了过来,越过芸芸众生,落在了虞楠裳身上。

原只是无甚聊赖的放目远望。浮光掠影地掠过,略微停顿了一下,神思似飘远回遥远往昔。痛惜地闭了闭目,欲转身,又再多看一眼。

便在这一眼,那披着红披风提着彩灯的少女,转过了身,曝露了面容。

涣散的目光突然凝聚成锋利的刃,窗棂被重重撞击:“阿昕!”

“将军唤谁……”屋中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窗户一动,那凭栏远望的人已经跳了下去。

众人惊讶簇到窗户旁,只见那人狂奔而去的背影。

“我这就回家了。”那边虞楠裳对玄初道:“这边有一条隐蔽小巷,离我家很近的。”

两人的身影便没入那曲折幽深的小巷中。

片刻之后,那人奔跑到了他们原本站立的地方:“阿昕,阿昕!”他丝毫不顾及周围人惊讶的目光,四顾呼喊。

又一把揪起那卖灯的摊主:“阿昕呢,阿昕呢?!”

“这,小人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摊主给他散发的凌厉气势吓坏了。

“刚才在你这里,手提彩灯的红衣姑娘!”他咆哮道:“她在这里,在这里!”

“啊,那姑娘,走了,走了!似乎是……那边!”摊主指了个方向。

他推开摊主,向他手指之处追去。

灯影重重,人来人往,他一直在奔跑,在呼喊:“阿昕,阿昕!”

直到有许多人挡住他的去路:“将军在寻觅何人?请将军吩咐属下们!”

这一声声将军将他的理智唤回:此时已经是十九年后了。

他再不是那个不名一文的毛头小子了。

而是刚刚受封大将军大司马的向大成。

可是为何,还会如此狼狈地奔跑在街头。

那些年少情思,他都以为给忘却掉了,原是从未忘却。

可是那香消玉殒的人,如何还能寻回。

向大成闭了闭眼睛:“无事,原是我眼花了。”

第50章

身为京城炙手可热的新贵,向大成的一举一动都为权贵们所瞩目。等到华灯初上,他追逐于闹市街头、口唤阿昕这事已经传遍了各大高门。

一时间诸高门中,向大成的同辈人皆忆起了那久远的往事:近二十年前,宏化候府大小姐冯昕是何等的风华无双。而那一袭白衣自塞北来的虞梅仁,又是何等的锋芒毕露。二人情投意合珠联璧合,一时让多少人羡慕不已,又让多少人黯然神伤。

当然心有不甘的也大把的人。这其中就以向大成闹的最厉害,最狼狈。他拎了一柄长剑,光天化日之下,朱雀大街之中,拦住了虞梅仁。

“啊,那虞姑父如何逃得一劫?我知道了,定是大姑母出现,美人救英雄!”宏化侯府三房,杏裳、桦裳二女也听母亲提起了这一段往事。

三夫人摇头:“你们虞姑父岂是这样窝囊的人。他当街应下了向大成的挑衅。谁又知道,才华那么厉害的人,还有一身的好武艺。那向大成可是世代将门,从小在兵营里摸爬长大的,竟不下三两招,就让你虞姑父打趴在了地上,当着满京城的人,给你虞姑父立下誓言,此生再不打扰你姑父姑母。这事儿之后,他就出了京城去了西疆,这近二十年,拢共也只回来了那么一两次。”

“啊,虞姑父那么厉害啊!”杏裳、桦裳对视惊呼。

“是啊,彼时谁又能想到,这二十年后,向将军权倾朝野,而你虞姑父,反倒蹉跎不起。”三夫人叹口气:“若是你虞姑父能出仕,咱们府上,也不至于落至今日这般需要看着别人眼色过活的境地。”

杏裳桦裳听了母亲这凄凉之语不禁惶惶然。三夫人见把她们吓着了,又笑了:“看你们这些千金大小姐这点胆量。左右你们爹只是个没用的小儿子,娘手里也还有几个银子,再难过也不至于难成二房那样。”

提起二房,母女三人一齐叹了口气。他们府中三房总体而言还算和睦,如今二房落难,他们也是心有戚戚然。

此时的二房之内,同样听闻了今日这事的二夫人反是一扫多日颓势,双眼之中有了神采。“是在成康坊中发生的事儿?那是虞姑爷家附近啊,向将军遇到的,肯定是囡囡了……囡囡长的这样好,品性和她娘又是一样一样的……”她呢喃着。

“你说这话,意欲作甚?”一旁的二老爷正自己和自己下着棋,闻言抬头皱眉问她。

“我只想救咱们的桐裳,老爷,”二夫人看向他,短短时日,她鬓生白发,双目也变的浑浊:“向将军即对囡囡的娘情根深种,见了囡囡必也是喜欢的……若是把囡囡送到向将军身边,乘着将军欢喜,求将军帮咱们向皇上说几句话,咱们的桐裳就能救出来了!”

二老爷手中棋子哗啦啦掉了一地:“你,你怎能生出这般心思!你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可是咱们的桐裳已经在火坑里了!”二夫人哭嚷:“你不是没听到那传过来的话,现在给拘在废王府中,这般冷的天,吃的都是冷饭残羹,连个炭火也不给……我的桐裳何曾受过这般罪过,再耽搁下去,怕是没命了!”

二老爷听了这话,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

“老爷!”二夫人跪在他面前抱了他腿哀哀道:“便是把囡囡送到将军身边,以她的身份,其实也是高攀啊,并没亏着她什么……老爷实在不忍心,便合当不知道,这谋算血亲的罪名,便让我一个人担了便是……”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罪孽,便是要担也合该我这个男人担!”二老爷掩面把她扶起:“罢了,你且说说,如今京中各府对咱们唯恐避之不及,便是想把人送去,也是件难事……”

二夫人抹把泪:“我有计较,听闻马上就是将军之母的寿辰,将军府要大贺,我的娘家已经收到请柬了……”

虞楠裳何曾知道自己已被这许多人挂念起。她的小日子依旧简单快乐。

“爹也走了近半个月了,也没个信儿回来。”这天晚上吃了饭,她边伏在炕桌上写写画画,便跟傅晏闲话。

“许信儿已经在路上了。”傅晏道。

他却是已经得到消息,虞梅仁已快马加鞭,到达北疆,着手控制疫情。诸事繁忙,倒是没顾上写信。明天得让玄初安排个人,替虞先生报个平安信。他心想着。

“嗯。”虞楠裳放过这一节,专心作画。这画她已细细画了半晌了,傅晏偷眼看过去,纸上半个面容已经成型,这小囡囡的绘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