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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全都清算在了景牧的头上。因为他知道,国不可无君。如果除了他之外谁都当不得这个皇帝的话,那这些大臣就只能选择他。但是,他们还有一个别的选项,那就是景牧。只剩景牧了。他想。他所有的劲敌,如今不是身死,就是屈从于他,他只剩下景牧这一块心病,景牧死了,他便可以高枕无忧了。景绍躺在那张床上,枕着自己的双手,面前走马灯一般,不停的回忆之前的种种经历。就在这时,承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陛下。”他轻声道。“太后娘娘求见。”隔着床幔,景绍的声音平静且毫无波澜:“不见,请她回吧。”承莱应了一声“嗻”,退了出去。纵然太后身后有一整个积极拥护他的贾家,景绍现在也仍旧不想见她。虽说此番,若不是太后铤而走险,杀了皇上身侧的大太监,恐怕他现在就只能在天牢里等着景牧回来处置自己。但景绍觉得她碍事,甚至从小到大的积怨摞起来,他心中甚至对自己的母后有一种微妙的恨意。景绍恨她目光短浅又优柔寡断,在小事上心狠手辣,可分毫没有大局观念。她能害死一个又一个妃子和皇嗣,可是她的心,从头到尾就是围着乾宁帝那一个人打转,像是得了他的心,便什么都得到了一样。她自己这般愚昧,还逼着自己和她一起愚昧。亏得他看清楚得早,不再与她为伍,不然如何能成大事?到了如今,她却仍然在碍自己的事。景绍本想将景匡和景淙兄弟二人直接杀掉。可太后这个时候却瞻前顾后,说外头还有个景牧,若是杀了这二人,恐怕朝中的风向更要往景牧那边倒。她现在甚至有功夫伤心,伤心自己居然下手杀了乾宁帝。她有的时候还私底下垂泪,哭自己的丈夫竟死在儿子的手上。景绍见到她的这番情态,便心生厌恶。许是他心中仍对乾宁帝存留了一些微薄的父子之情,见到太后这副模样,他便被勾起了心中隐秘的那点情绪。他分外厌恶这种情绪。因此,他早就下定了决心,待尘埃落定之前,都不让太后插手这件事。等景牧身死,自己成功登基,太后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自己做什么了。到那个时候,谁还有资格管自己呢?这种想法,带给了景绍极大的愉悦。他算了算时间,自己派人送去的圣旨恐怕早就已经到了,景牧若是动作快,应该已经走到了半路上。他心道,那些烦扰他十多年的人和事,再过上两日,都能够清算完毕了。到那时,他便可高枕无忧,安心做自己的皇帝。景绍闭上了眼。这股愉悦将他心里的烦躁一扫而空,甚至都懒得计较朝中如今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他难的地心中一派舒朗,闭上眼没多久,便睡下了这几日来第一个安稳的好觉。景绍这一睡,便到了第二日。第二日清晨,他是被承莱急匆匆地叫醒的。他睁开眼,看到外头天虽亮了,但尚未大亮,仍旧是清晨。他难得睡好一次,却被这般早早叫醒。景绍心中烦躁,开口正要发作,便见承莱噗通一声跪在了自己面前。“陛下,不好了!”承莱道。“二殿下回来了!”“景牧回来了?”景绍皱眉问道。“怎么,他是回来领命辅佐朕的,有什么不好?”承莱颤声道:“不是的陛下,二殿下发了檄文,声称是要回来清君侧的!如今,已经带着十五万大军,打到京城了!”景绍一惊,几乎从龙床上跌落下去。“他……清君侧?清谁?”景绍问道。自古以来,藩王清君侧,无一不是图个师出有名,最后一起把“昏君”清算掉。“说是……皇后娘娘乱国!”承莱颤抖着声音,说道。“说皇后娘娘假传圣旨,将自己谋害先帝的皇三子推上了皇位!他檄文中还说……他手中有先帝原本的圣旨!”“他怎么会有圣旨!”景绍怒吼道。“太后不是说,她已将圣旨焚毁了吗!”承莱又急又怕,喉咙已经哽咽了:“殿下,奴才不知……奴才不知啊!”“来人,来人!”景绍怒道。门口立刻出现了十几个他豢养的私兵。这私兵原本是他养在暗处的,如今他住在皇宫之中,有恃无恐,便将这些私兵都养在了明面上。“立刻赶去定国将军府!”他道。“用最快的速度,将定国将军夫人带到皇宫中来!”接着,他披衣起身,径直往太后那边去了。太后听到了风声,此时也已经起了身。她只听说景牧要反了,却不知他是如何反的,故而自己在宫中惴惴不安,派人去打听景绍醒了没有。人刚派出去没多久,景绍便来了。他披着龙袍,头发来不及束,全都披散在肩上。他生了一副温润如玉的好相貌,可是此时神色冷厉而狰狞,踏着朝阳走来,像是个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厉鬼一般。太后隐约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景绍从前在他的面前,都是一副温润安静、言听计从的温柔乖巧模样。可自从得知了他杀了乾宁帝,他的这个儿子便像是变了一个人。太后见他过来,连忙迎上前。还不等她开口,她便听到景绍冷声质问道:“你不是把原来的圣旨烧了吗?”太后一愣:“是……是烧了啊。”“那它怎么会落在景牧的手上!”景绍怒道。“他手里的圣旨,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这……我,我从何得知……”太后支支吾吾道。“你烧掉的圣旨,为什么你会不知道!”景绍瞪着那双猩红的眼睛,质问道。“我……”太后顿了顿。“我让携枝去烧的!那是先帝最后的……我怎么能动手去烧呢!”说着,她连忙吩咐道。“携枝呢?来人,去将携枝给本宫带过来!”旁边的宫人领命,连忙转身去寻人。片刻后,那宫人跑了回来,急匆匆道:“娘娘,与携枝姑娘同住的宫女说,携枝姑娘告了假,说家里有人得了急病,便出宫去了……”太后眼前一黑。下一刻,景绍居然一把抽出了别在腰间的佩剑,一剑洞穿了那个宫人的身体。待那宫人颓然倒下,被鲜血溅红了裙摆的太厚怔愣地看着景绍。“坏我大事的,没想到竟是我自己的母亲。”他冷笑道,下一刻,便转身走了出去。第87章景牧领兵到了兆京城门前时,那城门竟被从里面缓缓地打开了。景牧勒住马,便见守城的那个将领赫然便是自己兵部的一个手下。“兆京城守城将领江召,自愿归降二殿下,请二殿下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