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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凝视着她,一直看到她的眼底深处去:“阿姐你在害怕什么?”田幼薇对上邵璟的目光。少年的目光清亮而纯净,带着倔强和坚持,还有对她毫不掩饰的关心和喜欢。她情不自禁抽出手,轻轻抚上邵璟的脸颊。这是她的阿璟啊。和她相伴了两辈子的阿璟。他曾与她遮风挡雨,曾用单薄的肩头为她撑起一片。哪怕到了最后,他还竭尽所能救了她一命。“我在害怕……你的梦。”田幼薇勾起唇角想笑,却忍不住地流了泪,“阿璟,是你吗?你也回来了?”她回来了,那他是不是也回来了?不然他怎会比上辈子的同一时间厉害了这许多?她越想越有可能,整个人陷入焦躁又激动的状态郑如果他真的回来了,那她要怎么办?他之前一直要和她在一起,又是什么意思?“阿姐,你怎么了?”邵璟睁大眼睛,茫然而焦虑:“我就是阿璟,我一直都在,你是不是被我的梦吓到了?”“没事的,不过是个梦而已,不当真!”邵璟着,灿烂地笑了,将她的手紧紧按住贴在他脸上,闭上眼睛陶醉地声道:“阿姐,你已经很久没有待我这么好了!你以后都这样待我好不好?我一定会考中进士,再给你存很多很多的聘礼!”“!!!”田幼薇看到他那副陶醉不能自拔的样子,再听到后面那句话,一下子从悲伤惶恐回忆中清醒过来,使劲抽出自己的手,再用力推了邵璟一把:“你在做什么白日梦!”邵璟顺势坐到地上,仰着头,勾着唇角笑,靥边的酒窝若隐若现:“我就是在做白日梦啊。阿姐刚才摸我的脸了,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田幼薇只想泼他一脸颜料。好不容易勉强按捺住这种疯狂,她低咳几声,稳住情绪:“别做梦了!接着你的梦!”“没了!”邵璟盘腿坐起,笑眯眯地看着她:“我在翻船之前醒了过来,然后画了这幅画,接着你就来了。”“……”田幼薇不信又无语,死死盯着邵璟,妄图从他眼里看出些许端倪,证明他是在玩笑逗弄她,他就是那个和她一起经历过风雨和离生死的邵璟。但是她只看到一双澄澈调皮的眼睛,依恋讨好地看着她。“阿姐,别生气了,其实我也挺害怕这个梦的,你陪我一起去窑神庙拜一拜好不好?”邵璟曲起双膝,将下颌放在膝盖上,的话带着nongnong的鼻音,是在撒娇进行郑“不定拜过之后,我再接着做这梦,就会看到只是虚惊一场,我们的船上堆满了金银。”田幼薇不话,默默地看了邵璟片刻,突然道:“大猫来了!”“嗯?哪里?哪里来的猫?”邵璟停下撒娇,惊讶地四处张望:“没有猫啊!阿姐你在什么?”☆、第193章或许是金枝玉叶“没什么。”看到邵璟的反应,田幼薇由来失望,心潮澎湃。“大猫来了。”这是当年她和他新婚期间的一句暗语。年少轻狂,朝夕相处,总有情难自禁的时候。然而从姐弟变成夫妻,身份转变难免有些不适应和不好意思,每每亲密无间之时,总是害羞和紧张的,总怕被喜眉发现和听了去。于是每次只要听见喜眉的动静,二人就会互相提醒:“大猫来了。”大猫指的就是喜眉。如果邵璟真和自己一样,以他现在对她的感情,听到这句充满了暗示、非同意义的话,肯定不是这样的反应。所以,可能他真的只是碰巧做了那个可怕的梦,而且只做了一半吧。田幼薇怔怔地坐着发呆,想的都是前世的事。前世之时,邵璟的冷落伤她最深。尤其是后期,他躲避她,不肯碰她,哪怕有时候她主动触碰他,他也假装睡着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这是伤人最深的。被拒绝被冷落,不被接受不被喜欢。每次拒绝都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在心上血淋淋地割开一条大口子,不愈合一直痛一直溃烂,越来越深越来越痛。所以她才会选择无论如何也要和离。他用命护着她,却不爱她。她爱他,甚至不能恨他。田幼薇情绪激荡,索性背过身去,不想面对邵璟。“阿姐,其实我做了这个梦的后半部分。”邵璟坐在她身后的地上,轻轻地:“我梦见我们都死了,我梦见我招惹了很厉害的人,赶尽杀绝。”“我梦见我对不起你,我拖累了你,害死了你。虽然我想了很多办法,还是害死了你。”邵璟将头轻轻靠在田幼薇的后背上,低声道:“阿姐,我在梦里就像是走过了一辈子,好累。”她也好累。田幼薇安静地看向边。太阳快要落山了,给云层镀上了一层金边。几只麻雀披着金光在墙头上跳来跳去,墙外传来归家耕牛的铜铃声,再远处,有烟雾升腾而起,那是窑场在烧窑。“那么,那个很厉害的人是谁?”田幼薇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冷静地询问。不管邵璟是否与她一样回来,或是他真的碰巧做了这个梦,既然提及,正好可以解开她心里的迷惑。那个人,穿着金扣锦靴的人,究竟是谁?邵璟低声道:“或许是金枝玉叶吧。”金枝玉叶?田幼薇倒吸一口凉气,眼前浮现出一张嚣张欠揍的面孔。雪白肤色,淡红嘴唇,高鼻梁,细长眼睛,眼尾斜飞,看人总是一副瞧不起的模样。正是那位被今上收养在宫症被封为尚国公的讨厌人。“是那位尚国公吗?”她回过头,声问道:“是不是他?”邵璟抬眸看着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轻声问道:“你怕不怕?”田幼薇当然怕。那是什么人啊?精挑细选出来的皇位继承人之一,离那个位子只有一步之遥。毫不夸张地,人家动动手指就能轻轻捏死他们。对于吴锦,他们还可以设法除掉,对于这位,可没那么简单容易。倘若真是那位,那艘巨大而迅速的海船,那些绝非寻常海盗的杀手,就全都得通了。“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但想来心一些总没有错。”邵璟站起身,轻轻拂去身上的泥土,活动一下手指,铺平画纸:“阿姐你来完成这幅画的另一半好不好?”昔时的情景历历在目,田幼薇却不想去碰:“我又不知道你做的什么梦,画不了。”邵璟微微一笑,并未勉强她,而是低头继续作画。然而画的并不是那艘可怕的船和那一片狰狞,而是画了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