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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殷美人的殿内被她一路殷勤送到殿外。莫天然几次示意她莫要如此客气,但殷美人始终顾虑尊卑,硬是要做到礼数。莫天然不再多劝,走出殿外,回身看了眼朝他福身的殷美人,尚不足月的身子还不显怀,依旧苗条纤细,宛如扶风弱柳,摇曳生姿,令人望之心生怜爱、怜惜。这般秀美娴静、温柔典雅,最是合乎晟麟帝的喜好,也不怪乎刚进宫不过三、四年,便被封了美人。莫天然朝殷美人微一点头示意,转身上了轿撵。落下的门帘,掩盖住了殿外的一切,也掩盖住了莫天然嘴角的笑意。人竟然可以反差到这个地步。这个殷美人,演技不一般呐。往太医院返回的途中,行了一段路,莫天然感觉轿子走了慢了些,他收起思绪,掀开窗帘。窗外侍立的林若梅立即低声道,“回慕太医,前方是萧翎萧大人。”林若梅话说一半便停。他在太医院许久,因着有心人、好事者,比如慕梁等有意或无意提及莫天然与萧翎关系,他不经意间听过一些。此时瞧见萧翎,下意识便想着提醒莫天然,是否要避个嫌。莫天然或许不知,但林若梅听见私底下小人的无端议论,甚是恼怒扎心。莫天然闻言从窗户往前方看去,只见萧翎一人穿着煞是好看的白色绣纹官袍在长廊上走着,身旁不带一人侍奉左右,在这宫里甚是突兀。莫天然笑了笑,笑萧翎还是这般超然洒脱的个性。他想起成婚之后,再无见过萧翎。一则是家里那位醋劲太呛人,呛着他到没什么,他甘之如饴,呛着萧翎这无辜的朋友,他过意不去。二则两人各自繁忙,也确实没时间相叙。林若梅的意思,莫天然自然看得懂。他盯着萧翎的方向略一沉吟,让人停轿。莫天然下了轿,告诉林若梅,“你先回去,我晚些再回太医院。”林若梅欲言又止,话未说出口,莫天然已经独自向前去追萧翎。他眉头紧锁,盯着两人背影,瞧见两人说上话,萧翎虽只露了侧面,也能瞧出他看见莫天然时的惊喜。林若梅心底微焦,叹了口气,只得带轿夫等离开。“萧兄这是要去哪里?”在萧翎面前,莫天然许早便不用客道礼节。萧翎浅笑了一下,不再寒冰似雪,却如山涧溪水里最温柔的一股清泉,荡人漾人。“去看望姑母。”莫天然了然,闪亮的眸子微微垂了垂,复又抬起,收敛笑意,“抱歉,丽贵妃造罚的事,我也听闻了。”萧翎笑意稍减,“是,恐她心情不好,遂多去探望。”两人行至二楼长廊,不时有宫人走过,瞧见两人匆匆下拜,又匆匆起身离开。莫天然抬眼望了眼被阳光照射的发光的地面,收回视线,“萧兄甚是孝顺。”萧翎笑了笑,这一次的笑容淡了许多。“我进宫以来,尚未见过丽贵妃,如今便随你一同去看望。”莫天然说这话的时候,眸子盯着自己脚前方工整的赤色石砖。萧翎再次展颜,“如此也好,姑母一直说想见你,苦于没有机会,你若去看望她,再好不过。”莫天然笑了笑,“丽贵妃抬举。”两人走过廊下,进入一座花园内,一时无话。半晌,走过一座湖边,萧翎方才开口。“你……与十皇子……”他面有难色,顿了顿才又道,“过得好吗。”这本是最正常不过的嘘寒问暖,但莫天然分明瞧得出萧翎话里的酸涩。他微微一愣,忽然就想到之前萧翎唯一在他面前失态的一次,醉了酒,口中唤得似乎就是十皇子。他当时不知十皇子是贺锦熙,那些话听来没什么,他还替萧翎慨叹。如今想来,直觉心情微妙。只是,莫天然想到萧翎也曾见过贺锦熙,两人剑拔弩张至此,竟然没认出他便是十皇子?他复又想到自己不知情面对十皇子的那段日子。忍不住嘴角一抽搐。精分至此,贺锦熙着实不容易啊。他想到此,再看萧翎的微黯的脸色,略有丝同情。不知萧翎知道十皇子就是与他差点打起来的贺锦熙,会是何种心情。是不是有种,一身痴爱付错人的感觉。“尚可。”莫天然简短回道,不想言谈太多,伤了萧翎的心。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萧翎放心,“尚可,是好,抑或不好?”莫天然不曾想萧翎如此挂念贺锦熙,胸口竟然溢出了些酸意。但他心胸不比贺锦熙,倘还有些宽阔,只是摸不准萧翎想听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萧翎抬眼,瞧见莫天然面露难色,忙又道,“你别为难,我并非有意打探隐私,只是……”萧翎诚挚的看着他,“我希望你们能过得好。”心虽苦涩,话却真心。“你们对我而言,都颇为重视,自然愿你二人和乐幸福。”萧翎道,“只是想到你并非情愿嫁他,才多此一问。”他的话真心实意,莫天然自然瞧得出,想他心上人与自己成了亲,他还能对自己送上如此祝福,实在是好人呐。莫天然动容之余也松了口气,但到底顾忌他的心情,隐瞒了些许,“我与锦熙本就是朋友,感情容易培养。”这话让萧翎震了一下,他仔细在心里咂摸了下,脸色逐渐多了些悔色。他是不是又错过了……若是当初,他狠下心带他离开,今日是不是……但没有或许,便也没有如今。“萧兄,萧兄?”莫天然小心翼翼观其脸色,“你怎么了?”萧翎一回神,黯然的目光转向他,看得莫天然一怔,他何曾见过萧翎如此落寞。“没事。”萧翎很快收拾好情绪,“只是很高兴,你与殿下,都过得很好。”罢了,只要都过得好,便罢了。再如何,只要一个好字,便都能罢了。莫天然关心的看着他,心底喟叹,为何有种对不起萧翎的感觉呢,但他若早知道贺锦熙是十皇子,又会怎么做呢?让给萧翎?莫天然绝不会如此,萧翎也不会允许。他们是男人,男人之间不能让,只有争取。莫天然什么都清楚,也了解萧翎,但那股隐隐的内疚,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他心底长叹,贺锦熙,你这个祸水。又走了段路,绕过了波光粼粼的湖,穿过一座月门后。沉默许久,气氛略显尴尬的两人,四目相视,再次一笑。萧翎想了一路,虽不能完全释怀,但终究知道莫天然过得好,他不需总为自己那日有没有带走他而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