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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什么逸致?”青青抬头看他,望他一双狭长清澈的眼睛,平平缓缓道:“不过是闲情雅意罢了,若说意趣,当数。”“怎么说?”“长河落日,百战休马,修罗场上半日闲,还有比这更难寻的闲情雅意?”陆晟莞尔,并不再问。陆震霆急急道:“真假已辨,陛下容臣携眷告退。”陆晟转过背一挥手,亲手将画收起来,“去吧去吧,早知道你没耐性,半刻也不肯多待。”陆震霆得了旨意,即刻喜滋滋领着青青要回,荣王与赵如峰也让陆晟一并打发了各自回府。宫门口换车时,青青踩着马凳扶着陆震霆正要上车,却见赵如峰领着六姐如眉正向这方走,青青与陆震霆低语,“我不见他。”也不知说的是哪个他,但陆震霆认为哪个他都不该见。便也说了句,“放心,爷打发他们。”抬手一使力,将青青送上马车。回过身去与赵如峰打哈哈,你来我往的,就是不让他有机会接近车内的人。好不容易送走了赵如峰,马车开动,青青才忽感疲惫,靠着车壁闭上眼,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然则陆震霆偏偏在这时候缠着她说话,反反复复问:“那画真是你摸出真假的?不过你倒是运气好,烧的是六叔的,若敢烧四叔的东西,他老人家发起火来,连我都要……”青青被他问得烦了,不耐道:“自然是知道右边那副是你四叔的。”他叫她辨画时,第一眼瞧的就是右边那幅,她怎么能看不出来?陆震霆又问:“你那一番说辞,都是真的?爷怎么听得心里发虚?”“假的。”青青抬手揉着眉心,冷冷道:“父皇的画,与其挂在你们皇帝屋子里,倒不如烧了干净。”陆震霆听完一拍手,大笑道:“真不愧是爷的心尖尖儿,可真是个妙人儿。”他这厢搂着她又是胡乱一通亲,而宫里头不多时就到了就寝的时辰。陆晟一挥手撤下绿头牌,今夜打算歇在乾政殿。撂开奏章,他心里一时无事可想,忽而眼前再度浮起白日那人指画辨画的模样,她观画入神时蓦然抬头,泪水盈盈的纤弱,侃侃道来时一身傲骨不容低看,末了与他对答,虽是初见,却仿佛相识已久,竟有倾盖如故之感。陆慎叫来元安,将近日那幅再度展开,自站在画前呆呆站了许久,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然伸出手抚摸着今日她曾触过的地方。他失了神智,不由得哂笑,命元安把画收了,再不要挂出来。入了夜,梦中也不得安宁,那恼人的小人儿似初入宫闱的秀女一般,颤颤巍巍爬上龙床,明明怕得浑身发抖,却还要蹙着眉大着胆子问:“那画是假的,今儿都是我信口胡诌的,你要如何罚我?”陆晟一把将她按住了,冷声道:“朕自然有朕的法子。”这一醒就是该起的时辰,他觉着不大对劲,往被子里一抹,触到一手凉意。他失笑,这都多大年纪了,竟然也想得遗了。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不要再叫加更了,更不起。☆、第九章青青第九章这些日子,陆震霆都歇在玉笙院里,连荣王请他喝酒都不去,仿佛在青青的榻上生了根,再不去肖想外头的花花世界。青青却只当他是个赶不走的癞皮狗,厌烦得很。且自打那日从宫里出来,他便对赵如锋的事情满心好奇,在外面打听了还不够,日日缠着青青问:“你与他定亲,难不成从小打到都不曾见过?”“怎么能呢?他姑姑在宫中侍奉,都督又如日中天的,一年总能见上一两回。”青青证低头摆弄陆震霆为皇帝寿宴搜刮来的各色珍宝,抽出空来答他,省得没几句就又被他拉到床上去胡天海底地闹腾,他不要脸,她却还存着羞耻之心。“姑姑?噢,这我倒是听说过,是容妃。也是因这层关系,他们赵家在朝廷里才站得稳。”陆震霆半躺着,将炕桌上的陈条翻来翻去,一双眼却只盯着一抹细腰,在春风里飘来荡去,美得让人神魂颠倒。而青青却浑然未觉,端详着一只拳头大的夜明珠,耻笑道:“往后我得往都督府,噢,如今得是侯爷府,送一副门联,正巧是‘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这个好!”陆震霆大笑道,“等明儿,爷替你送去。”“你且消停些吧,现如今是不好说,但若到了要紧的时候,这指不定就是你的一大错处,皇上要秋后算账,便有的你的苦头吃。”陆震霆伸长手臂,环过那一把细细杨柳腰,将她收拢到身前,用下巴上还没来得及剃干净的胡渣去蹭她细软的脸,“看来心肝儿是真心疼我,怕我惹了祸事。”“谁理你……把手放开,嗯……呀……这绳子难系,你别闹……”陆震霆把头埋在她敞露的领口间,衣襟上镶嵌的狐狸毛柔柔软软地拂过他的脸,他将她变作柔柔的一团,任他揉搓,适才略松了松手,将她放在膝头说话,“好了,大白天的不闹你了。怎么样?挑出喜欢的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不是让我做个参谋么?怎么又成了我挑东西了?”她被他撩得难受,乌黑的眼瞳上蒙一层清亮多情的水,教人看得心都要化了。陆震霆没忍住,凑过去吮着她的一小寸舌尖细细绵绵地吻过一回,这才说:“先挑你喜欢的,剩下再往宫里送。”“那怎么成?”她低着头将胸前散开的蝴蝶扣一个接一个扣好,再将衣裳抚平了,这才像个样子,“不过你这些玩意,想来你四叔也是瞧不上的。”“那心肝儿给爷出个主意?”“我父皇原有四只章若至的印,印头分别有梅兰竹菊四色,正巧凑成一套,现不知落在何处,你若能找到这个,送进去也是不错的。”“这……明儿我问问六叔,他素来喜欢收集这些。”“若是不成,你便去荣宝斋问问,藏家的事,荣宝斋总是能打听出来的。”“行,爷都听你的。”“什么听我的,我可没这本事给你们皇上送礼。”好好的头发又让他给弄散了,全落在肩头,行事不变,而陆震霆那模样,她是不好叫丫鬟进来伺候梳洗的,便只好自动手,将散落的头发松松编成一只长辫,再回头看他,却发觉他难得有一回对着陈条拧着眉毛发愁。青青不愿多问,陆震霆喝口茶,润润嗓子开口道:“你们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南边儿一个、西边儿一个,海外听说也有一个,到底哪个是真?”青青听完神情一凛,急忙问:“又怎么了?又要南下不成?”陆震霆牵了她的手坐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