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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何时处决罪臣?”赵邝问。“罪臣?”皇帝疑道:“爱卿所指的是谁?朕的大牢里有罪之人可不少。”跟老夫装蒜!赵邝心中鄙夷,理直气壮的问:“先皇第六子,有弑君杀父罪名的杨连华!”“他哦!他是皇子。皇子犯罪由宫中的内惩院制裁,爱卿是前朝重臣,怎么管起宫里的事情了”皇帝慢条斯理的说。“皇上!”赵邝咬牙切齿道:“这和当初的约定并不一样!”此语一出,赵邝明显发觉皇帝看自己的眼神骤变,冰冷刺骨,像钢针一般穿过身体,深深埋入身体中。他强硬的挺腰,并没有完全将皇帝放在眼中,在他看来,凭借着当初和这位二皇子的约定,就足以成为拿捏他的把柄。“赵爱卿说说,当初朕和你之间,有什么约定?”皇帝一字一顿,字字都说得清晰分明。“您!您承诺过!事成之后,这项功劳会记在臣的身上,而一切责任则由六皇子承担。现在您已经顺利登基,六皇子虽然获罪,却并没有任何处罚,弑君是杀头的死罪!现在人人都传,先帝暴毙是喝了老夫家进奉的人参所致,老夫才是幕后指使之人!您这样是姑息罪犯,叫世人怎么看您,又怎么看我!“爱卿!”皇帝冷笑说:“你糊涂了?这原本也就是你为了讨好朕,才在幕后指使赵素儿所为,世人并没有说错!”“您!您!”赵邝气急道:“当初您意图谋反,老夫敬您将来会成一代明君,才舍弃太子投奔您。您别忘了,老夫若是指使,也是您默许的!”“赵爱卿稍安勿躁。”皇帝说:“朕和你的承诺,有哪样未曾兑现?先皇当初发现你私吞军饷,派人追查到北境,是朕叫人连夜通知你。而你怕先皇对你动手先就叫你儿子躲到我麾下效力,又叫你女儿给六皇子换了汤药,最后还指使她来勾引朕,这一切,朕都是冷眼旁观,如今你倒是算到朕头上了?”“皇上!您可不能做这样过河拆桥的事情!若非老夫出此计策做实了六皇子弑君的罪名,你即便兵临城下也只得了个夺权篡位的恶名,怎能如此顺利的就登上皇位?所以,您一日不杀杨连华,老夫就一日逃脱不了猜忌,叫老夫寝食不安啊!”御书房中,君臣对峙到此,气氛一触即发。皇帝脸色阴郁,杀气毕露,而赵邝虽然言辞犀利,底气却不足,毕竟他唯一的儿子赵穆还被皇帝扣在北境,而女儿赵素儿则被他藏于皇宫,生死不明。尤其赵素儿,是这件事情的关键证人。他之所以敢在今时说出这些话,一来是仗着自己是两朝老臣,朝中亲信党羽众多。而皇帝是打仗出生,朝中却无根基。二来在先帝暴亡的事情上,赵邝认为他们是同谋。赵邝不明白杨宏文究竟在想什么,从他最初行事的心狠手辣来看,他是恨极了杨连华的。他以为杨宏文很快就会处决杨连华,这件事情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了。可事以愿违,离先皇过世已经大半个月了,杨宏文却一点动静没有,前些天,他还听说,请辞了一年多的孙世普又被召回宫,说是给一个贵人看病。实在叫人不得不怀疑。可惜皇帝身边的人口风都很紧,他未曾打听出什么,所以今天才硬着头皮来询问皇帝。“赵爱卿,你当真老矣!”皇帝开口,他不怒反笑,只是语气冷冽,像夹着碎冰的寒风穿过铁器,冷到骨子里。“朕既有夺位之心,又怎么会在乎是否背着骂名?前朝多少子夺父位、兄夺弟位的例子,而后人又有谁敢异议?你也算饱读过古今,都忘记了吗?众臣反对又如何?忤逆朕的人,朕杀掉就是,何须考虑你们这些一身墨臭人的想法?你自诩是大玥重臣,不也干了些鸡鸣狗盗、贪赃枉法的事情?像你这样的弄臣,朕留着何用?”皇帝的话如吐着信子的毒蛇舔舐着赵邝的后背,他回过神时候,整个后脊梁的衣裳都湿透了。他慌乱跪地,一个劲的磕头恳请道:“皇上!微臣只是诚恐不安才会说了这顿妄言,请你不要怪罪!而臣和臣的家人对您的效忠之心,始终不变!”“赵爱卿,你为朕做的事情,朕始终记得,所以许你荣耀。可你若贪得无厌,觊觎你不该惦记的事情,可别怪朕手下无情!”皇帝已是杀气尽显。赵邝吓得连连叩首谢恩,只是依旧不肯起来。皇帝不耐道:“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了!”“臣……臣想念女儿,请问素儿她,她还好么?”赵邝抬起眼珠,诚惶诚恐的说。“朕还以为爱卿更看中儿子,没想到你一直惦记女儿!”皇帝冷笑,又说:“你放心,她好得很,过些日子,朕会叫你们团聚的。”赵邝恨得暗自咬牙,却无可奈何,只得再次叩拜后灰溜溜的退去。他一走,皇帝便啪的一声,将手边的茶杯砸在地上,碎成几片。王全早在外头竖着耳朵候着,听到这动静,赶忙进来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这老东西!”皇帝狠狠道:“倚老卖老,一贯的玩弄权术,竟把主意打到朕的头上来了!“皇上是天子,何必和这些人制气!”王全劝解道,招呼了一旁的小太监过来收拾。“是不是天子,朕不知道,在朕的字典里,只要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皇帝神情不变,说得话却叫听的人不寒而栗。王全掌心冒汗,心道幸好当初一念之间没有走偏跟了这个主子,不然还得在皇宫后院扫庭院的落叶。赵邝自御书房出来,一路气哼哼的来到城门下自家轿子前,临上轿前还愤恨的瞧了眼皇宫方向。杨宏文!走着瞧!他想。跨进轿撵,他刚打算吩咐轿夫起身,忽然摸的身下有一样东西。赵邝伸手拿起来一看,竟是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秀梅阁。什么意思?什么人什么时候塞进来的?他慌乱探头问跟在轿子旁的小厮道:“六儿,刚才什么人靠近过轿子?”叫六儿的小厮莫约十七八岁,一脸懵懂道:“老爷,没人啊?”“当真?”“当然,小的一直候着您呢?刚才只有宫里几个公公们路过,可他们也没有靠近,除此以外再无旁人了!”“真是怪哉!”赵邝转动眼珠,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吩咐道:“先回府!”杨宏文的脚步几次踱到了通向秀梅阁的路,却又转头,走向别处,来回踱了几次,王全终于按耐不住问:“皇上,您这是想去哪儿啊?”杨宏文撇他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