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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披著羊皮的狼

    

第六章  披著羊皮的狼



    寄住到姑姑家也已經有好些時日,姑姑和姑丈人很好,對我如同親生般疼愛。

    但漸漸的,我卻隱隱約約發現,姑丈對我似乎超乎對待姪女的好了,那種好已經不是對待姪女該有的親情;不僅花大錢為我添購新衣,還在我生日那天偷偷送了我一支蘋果手機,要我千萬保密,別讓郭裕民和姑姑知道。

    起初我不願意收下,但姑丈說他是看我很乖都會幫忙做家事,所以買來獎勵我的,還說他已經幫我下載好社群軟體跟LINE,硬是要我收下禮物。

    就在這天我放學回家,郭裕民跟姑姑都不在,家裡只有姑丈一個人在客廳翹著腳看新聞,我打過招呼後進房間寫功課。

    因為正值夏季,沒有開冷氣的房間很悶熱,所以我並未將房門關上。

    寫著數學作業,正思考著如何作答時,突然身後傳來姑丈的聲音,「怎麼啦?數學算不出來嗎?要不要我教妳?」

    我嚇了一跳轉過頭,發現姑丈就站在我背後而且靠得很近,我拍拍胸口喘了一口大氣,「齁……姑丈,你突然出現在我後面,我真的被你嚇得不輕……」

    姑丈笑了笑,他將手伸向我的背拍拍我,「對不起害妳嚇到了。」他說著,手卻不斷在我背後上下游移。

    這感覺讓人感到很不舒服,我露出尷尬笑容閃躲著,「沒關係……姑丈我要繼續寫功課了,可以請你先去離開我房間嗎?」

    只見他縮回手,微微點了點頭,「嗯,若有不會的題目可以來問我,我可以教妳,別跟我客氣。」

    「謝謝姑丈……」我給了個不失禮貌的淺笑。

    最後他又站在房門口看了我幾眼,才悻悻然離開房間,而在他前腳走出去後,我後腳立刻將門給上鎖,深怕他又無聲無息的闖進來。

    只不過人總有解決生理需求的時候,這才剛寫完作業便感到一陣尿急,迫不得已我還是離開房間去了廁所。

    「小妤,晚餐想吃什麼呢?我去買回來。」姑丈在浴室門外喊著。

    「應該不用,姑姑下班不是會煮飯嗎?」我迅速將褲子拉上,邊對著門答道。

    「妳姑姑說她今天要加班,可能要到八、九點才會回來,裕民他去朋友的慶生會了,就我們兩人而已,買回來吃就好。」

    「喔好啊!」我洗過手後,裝沒事的打開廁所門走了出來,並刻意閃著他。

    「那我買麵回來,妳在家等。」姑丈說完便出門去。

    在他出門買晚餐後,我想反正等也是在等,不如趁這個時間先去洗個澡。

    才剛要沖掉身上的泡沫,樓下便傳來開門的聲響,應該是他回來了,我趕緊如同洗戰鬥澡般快速沖洗乾淨,衣服三兩下穿好離開浴室到客廳去。

    「小妤,晚餐買回來了喔!趕快來吃。」姑丈提著大包小包的餐點,還有一袋飲料。

    「謝謝姑丈。」我禮貌的回應,並走向廚房幫忙拿筷子,再折返到客廳。

    姑丈獻殷勤的幫我打開裝食物的碗蓋,還幫我拿來飲料順便插上吸管,「餓了吧!快點吃吧!」

    「好……」我對他的好意覺得沒來由的古怪,雖然他平時就一直都是如此,可是今日的舉動,怪異的讓我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我端起碗小口吃起麵來,姑丈卻在這時端著麵碗硬擠到我身旁坐下,吃得一臉津津有味,還拼命夾菜進我碗裡。

    他看起來是在吃飯,可是手肘卻一直有意無意的去觸碰到我身體,讓我感到很不舒服,於是我起身端著麵想拿進房裡吃。

    「怎麼了?妳要拿去哪吃啊?姑姑她不讓人在房間吃東西的喔!」姑丈一邊咀嚼一邊對我說。

    「喔沒有啦!我只是吃不下了,想先拿去廚房桌上放而已。」我轉身將東西拿到廚房去。

    在我準備回房間時,姑丈卻突然衝了過來從後抱住了我,隨後將我直接推向床上。

    「姑丈你這是在做什麼!?」我驚慌的看著他帶著猥瑣的嘴臉。

    果然!他對我有企圖!

    「小妤,姑丈哈妳好久了,難道妳看不到我對妳的好嗎?」姑丈一臉色瞇瞇的直逼近我。

    「你這樣是亂倫啊!姑丈你怎麼能這麼做!我是你姪女欸!」我緊張的額頭直冒汗,想盡辦法與他保持距離,一邊注意有無可以讓自己防身的物品。

    「妳不說我不說,是有誰會知道呢?嘿嘿嘿……小妤妳就讓我舒服舒服啊!沒想到老天給了我們這麼好的機會獨處,怎麼能輕易讓它溜走呢,春宵一刻值千金,再說妳都經人事了,沒差吧?」姑丈他摩拳擦掌,我驚覺危險將至。

    在他即將撲過來時,我順手抓到了書桌上的剪刀,「別過來,你再靠近我就不客氣了!」

    姑丈看我激動的樣子,頓時嚇到縮回身子,「小妤妳、妳、妳冷靜點,我不靠近就是……把剪刀放下來吧!」

    「你出去!給我出去!」我大吼著趕他出我房門。

    我以為我這麼做,他就會打退堂鼓,想不到他竟朝我手臂扔擲馬克杯,我痛得鬆開了剪刀。

    那一刻,再次感到世界末日降臨在身上。

    「我就不信老子得不到妳。」姑丈他將我重新壓倒在床,粗暴的拉扯我的衣服。

    「不要!住手!你不能這麼做!救命啊!」

    無奈的是,我的體力根本與他無法相比,就算我死死抓著褲子,還是在不一會的時間全身赤裸。

    「好美的rou體,小妤啊!我會好好疼惜妳的。」姑丈將嘴湊近我的唇,我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啊!」姑丈吃疼的唉叫一聲,伸手撫摸嘴唇,鮮血沾上了他的指尖,他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賞我一巴掌,「你馬的!不讓妳好好嚐嚐我的厲害,我就跟妳姓!」

    接著他拉下褲拉鍊,直接粗暴的分開我雙腿,不客氣的用力挺進再挺進。

    「啊!不!」我哭喊、掙扎,卻無能為力。

    「爽不爽?說啊!叫啊!哈哈哈!不管怎麼反抗,最後還不是臣服於我?我有沒有比妳那死掉的男友還猛啊?嗯?」姑丈用力的撞擊著我的rou體,那張狂噁心的臉對我露出了邪魅的笑。

    那模樣與被淚水模糊了雙眼的我,形成了強烈對比。他正處在春暖花開,而我卻身處天寒地凍。

    就這樣,我被這個人面獸心的變態給糟蹋了……

    他在完事後,頭也不回的匆匆離開家裡。

    而我像失了靈魂,光著身子瑟縮在床上一角;此刻,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發生的一切,成了不可逆的事實,腦子裡不斷閃現他噁心的嘴臉。

    將衣褲一件件穿了回去,我撥了郭裕民的LINE,告訴他發生的一切,順便向他訣別。

    我準備去死,離開這傷心的世界,去跟崇信還有寶寶團圓。

    電話那頭的郭裕民,聽我訴說完我的慘況,怒氣沖沖的不斷咒罵,並告訴我他馬上就趕回來,要我千萬別做傻事。

    掛上電話,我崩潰又無助的坐在地上痛哭失聲。

    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郭裕民便回到家出現在我面前。

    他一見我,便一把將我摟進懷裡,「沒事了……對不起……對不起……沒能在第一時間保護妳……對不起……」

    聽著他語氣哽咽,我更無法克制情緒的放聲哭嚎,對著他宣洩滿腹的委屈。

    在郭裕民的陪同之下,我們來到了醫院要做驗傷,等待的同時,護理師告訴我因為這是性侵案件,因此必須強制通報縣市主管機關,一聽到要通報,我立刻反感的搖頭拒絕,我不想被安置。

    但最後她們還是通報上去了,沒多久,負責我案件的李凱芬社工,還有警方、檢察官,陸續來到醫院了解情況。

    接著社工jiejie就陪著我做驗傷採證,診療台上的我哭得淅瀝嘩啦,覺得好委屈好丟臉,為什麼我總是遇見這種事?我的人生……好像從一出生就是個錯,埋怨母親為何要將我生下來。

    檢查完畢,李凱芬社工待我心情平復後,陪著我一起報案做筆錄,而郭裕民也從頭到尾表情凝重的守在我身邊。

    李凱芬將我的案例轉介到社福機構,並協助申請了保護令,在這之後我被緊急安置,而郭裕民也被迫跟我分開。

    又回到安置機構,只不過早已不同以往,之前認識的一些朋友有些都已經回到原生家庭,或是到寄養家庭去,這讓我很不習慣也覺得很沒自由。

    當晚我一直翻來覆去,就是無法讓自己進入睡眠,每當我一閉上眼,姑丈的模樣、他對我侵犯的景象,就又一幕幕出現在我眼前,揮之不去,我驚恐的猛然坐起,身體不斷發抖,嘴裡不停喊著,「我不要!走開!走開!不要……我不要!」

    見我突如其來的動作,生輔員趕緊來到我身邊,「怎麼了!?小妤,沒事沒事,有我在,別怕……」她抱著我,拍拍我的背,溫柔的安撫我。

    在她的懷裡我漸漸平靜下來,但我還是不敢閉上眼,深怕再次陷入恐懼的思維裡。

    「我可以去看電視嗎?我根本沒辦法睡著……因為一閉上眼,就覺得……就覺得……嗚嗚……」話說到一半,委屈的淚水又奪眶而出。

    「那好,就看電視吧!找個喜劇片看看,笑一笑,把那些不好的都拋到九霄雲外去。」生輔員帶著我走到視聽室去。

    只是電影才播到一半,我的眼皮就沉重到快睜不開,連連打哈欠。

    「想睡了嗎?我陪妳回房間好嗎?」生輔員輕聲溫和的詢問。

    「我可以就在這坐著嗎?」明明很睏,但我就是不想回房睡。

    「妳若堅持在這邊,那我就陪著妳。」

    而我就這樣撐著疲憊的身體,一夜未闔眼,直到天明。

    隔日,機構帶我們去戶外教學,我趁著大家上廁所的時候連忙逃跑;我一路狂奔,不時回頭看,就這樣跑了一兩公里的路程,才終於在一家便利商店外停了下來。

    我摸了摸口袋,還有十元,可是這裡並沒有公共電話可以打,我便向路人借手機打電話給郭裕民。

    他在跟我通話後的二十分鐘後開著車來接我,「小妤妳怎麼回事?怎麼會在這裡?」

    「先開車之後再解釋。」

    當車子已經駛離到其他鄉鎮,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才對著郭裕民侃侃而談,「我就是不想住在那裡,那地方對我來說太過拘束,而且之前那些較好的朋友也都離開機構了。雖然我這麼做很不好,甚至會影響到機構,可是我還是比較嚮往這樣自由的生活。」

    「既然這樣,我們先暫時找旅館住好了,妳覺得如何?反正我是沒辦法繼續跟那種禽獸住一起,我不可能再回去那個家。」郭裕民的口氣聽來相當不爽。

    「嗯……就這麼辦,我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隨後我們兩人隨便找了家旅館投宿,才一進門就雙雙躺倒在床上。

    「好悲哀啊……我這個人,其實不應該存在在世界上吧,根本是來受苦的……」看著天花板的我喃喃說道。

    「說什麼呢,每個人到世界上來就是為了完成使命,既然有機會被生下來,那就是幸運的,雖然無法改變出身,但可以試著改變命運,不是嗎?」郭裕民的雙目熠熠有光,看著他,彷彿有股無堅不摧的信念鼓舞著我。

    「好啦好啦!知道了知道了,哥,我們出去買酒跟一些下酒菜好不好?今晚我要喝個暢快。」唯有這麼做,才能暫時讓我忘記被侮辱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