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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眼镜冲我眨眼:“小昭,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喜欢归喜欢,对局归对局,我不会放水哦——对了那天你挂我电话,那是答应和我打赌了?”旁边记者一激动话筒都掉地上了:“喜、喜欢?!”有个记者相对利索点:“请问林九段打什么赌?”林染正色道:“我跟沈初段打赌,如果我赢了,他就甩了陈耀然跟我好,欢迎大家宣传报道。”他瞟了一眼我的脸色,迅速改口:“好吧我开玩笑的。我们赌的是我和沈初段间不得不说的小秘密。”我大怒:“林染!”林染立刻指裁判:“对局开始了。宇宙流对算力和盘面平衡感要求很高,而且变化方式研究得不深入,所以高级别的正式对局中很少用。我把黑棋放在天元时,隐隐觉得四周安静了一秒,接着就是一阵快门声。第一次在正式场合交手,平常看惯了林染随随便便满不在乎的模样,很少见他这么严肃。裁判说“对局开始”时,他立刻收起了先前的嬉皮笑脸。林染那种是不认真就罢了,认真起来绝不留情的人。我早该发现他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其实很犀利。这盘棋我才知道,以前和林染下的那么多盘棋都白下了。这才是他认真的状态。一般遇到宇宙流,白棋第二手可以下高目,和天元一子遥相呼应,或者也可以下在星位。林染只是微微想了片刻,在小目上放了一子。他选择得很巧妙,宇宙流重在取势,一开始无法取得实地。与其是浪费一子与我争外势,不如置之不理,照旧圈地合算。第二手,我下在三、4,星位旁边的一个。这种下法是新手。林染拿起白棋的手顿了顿,最终放在另一个小目上,选择了错小目开局。以后的棋很有意思,我凭借天元一子在中腹持续弃子取势,林染在边角圈地,看上去井水不犯河水。三十手之后我突然明白了,宇宙流讲究的是行云流水,因势利导,利用对手的棋走成自己的形势。要避免自己被对手利用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给对方借力的机会!厉害如林染,自然一眼看到,他故意避免与我的正面交锋。毕竟九段棋手的段位不是白给的。林染的防线就像延绵长城,想越过并非易事。我的落子速度尽量的快,以给之后中盘的对杀留更多的思考时间。眼看要到中午,盘面上林染领先大约二十目大优。他的棋在边角已经围出地盘了,而我的黑棋在中央虽成了气候,但还没成眼。中午封盘吃饭,我去棋院食堂时路过讲解大厅,教学棋盘上摆着封盘前的对局图,远远的看到耀然穿着极为正式的黑西装,靠着大厅的柱子和几个职业棋手闲聊,韩潜也在其中。我还在对局中,只能跟着工作人员走,不能过去和他说话。路过大厅时,我清楚的看到他缓缓转向我,扣住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圈。我蓦然站住。陪同的小姑娘喊我:“沈初段,这边走……沈初段?”我只是呆呆的看着耀然。扣住食指和拇指,这个动作久远得我自己都快忘记了。小时候我犯错时(如往大黑猫食盆里偷倒师傅珍藏多日的二锅头,那师傅书房里疑似贵重棋子当弹珠),常被拉到放杂物的偏屋面壁思过,不给晚饭。师傅一般会饿我到六七点钟,然后气鼓鼓的去散步,这时耀然就会绷着小脸到我窗户外面用手比一个圈,意思是安全,可以出来吃饭了。如果他比划一个叉,意思是师傅还在,老实站着为上。拇指和食指扣住,代表安全,可放心。中午在休息室沙发上小寐片刻,睡不着。我不明白耀然为什么突然对我比这个动作。他是说我现在盘面局势安全还是说别的东西?或许他是想表达这个意思,所以无意识的比了这个手势?下午继续对局,我强行破空,打入白棋势力范围内,挑起争端。林染抬头看着我笑了笑,又温柔的贴上来,不让我出去。有时候你会遇到这种对手,不管你多用力,力气仿佛使在棉花上,不构成伤害。由于我上午落子极快,剩余时间比较充分。我选择了长考。然后我看到了那一步。我弃了一枚很重要的子,把林染的白棋引中腹。那里有一个巧妙的冲断可以断开白棋中腹和边角的联系。晃眼一看以为是要打吃,其实我要的是先手。在林染选择逃子的时候,我转身在右上角第一枚炸弹。第二次,右下角埋下第二枚子。第三次的时候,林染选择了长考。他摘下眼镜拿镜布擦了擦,重新戴上,提子。开局第二手我预设了三、4,星位旁边的黑子。现在三枚棋子各埋伏在角上,加上棋盘左上角那枚子,如同四颗白棋里的深水炸弹。我再次长考,每一步经过精确的计算,引爆。四颗棋子与棋盘正中的天元一子遥相呼应,棋盘之大,包罗网中。从天元起向棋盘任何一面,都有黑子呼应。整个棋盘的白子,被包了饺子。我果断强硬的挑起斗争,亮刀杀棋。林染的看清棋盘的瞬间有些仓促,他看看棋盘,又看着我,再次选择长考。林染行棋谨慎,落子比我慢。然而他却长考了整整二十分钟。我想如果林染不长考这么久,以林染的实力,之后的互搏中他或许有更多的时间把每一步都算清楚,不会留下明显的破绽。耀然的分析是正确的,林染相对薄弱的地方时时间。后来提起这件事情,林染对我苦笑说,小昭我完全没想到你摆得出这么一个阵,乱了阵脚。我想输给谁,都不想输给你。心乱则神散,神散则棋形崩溃。此后对杀很惨烈,林染温吞的白龙忽然活了一样缠绕上来,我则尽力冲断分,从四个方向歼之。我们一直杀到夕阳落下,落日在棋盘上横下长长的影子。林染表情愈发严肃,而我的眼睛几乎就没从棋局上移开过。手边的泡的茶都凉了,我嘴唇发干,却一口水都没喝。到终局,白棋的死子数量占了盘面白子数的一半。一生俱生,一死俱死。对局终了,棋具都收起来,林染却一直沉默的坐在棋盘前,手撑着头。我走到他身边,拉他的胳膊。林染摇摇头:“我没想到这么快。”他输了棋有些难过:“我知道早晚会有你赢我的那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我说:“是我运气好,我们下次再交手。”林染抬头看着我笑笑:“小昭你先走,我一个人静静。”我出门,耀然已经在外面等我。这次他没有说恭喜,只是远远的就向我伸手,抱住我,不说话,只是抱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