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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沉默了一瞬,别扭道,“多谢,救命之恩,来日结草衔环,必当重谢。”“什么草啊环啊的?”岑悦摆摆手,“你记得是我救了你就好了,不过你既然醒了,就自己擦药吧,往伤口上擦。”说完递给他一瓶药膏,“这个花了我五十文,贵死了。”她卖一只野鸡,也就三十文钱。这么小小一瓶药,竟然要五十文。岑悦微微叹口气。男人看着那瓶药,“在下陆……鹤州,敢问姑娘如何称呼?”“我叫岑悦。”岑悦回答他,“鹤州,这是什么名字,我还叫凤凰州呢。”“岑姑娘……不知姑娘可否回避一二,在下要涂药。”陆鹤州似乎非常别扭,说着话,很艰难的模样。岑悦虽然觉得有些奇怪,还是出去了。男女有别,她明白的。她不知道陆鹤州在屋里鼓捣些什么,总之屋里面噼里啪啦的,听的她心惊rou跳,生怕自己辛辛苦苦攒的家当,被人砸烂了。她隔着门喊,“你给我轻点,屋子小,别把我的东西给弄坏了。”屋里沉默了一会儿。陆鹤州轻轻嗯了一声,岑悦听见,就放心地松了口气。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陆鹤州的声音响起来,“你进来吧。”岑悦推门进去,先看了看自己的锅碗瓢盆。陆鹤州脸上青筋抽了抽,“是床在响,我没有动你的东西。”这床太破旧了。因为疼痛,他的动作就有点大,结果这张床一点面子都不给,当即就响了起来。偏偏别的床都是唧唧吱吱的,就这一张,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陆鹤州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掉下去。岑悦松口气,“那你没事吧。”陆鹤州摇了摇头,“无事。”“我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吃面条吧,病人要吃点清淡的。”陆鹤州摸上自己腰间。“等一下。”他叫住岑悦,“这个拿去。”他把自己腰上挂的荷包拽下来,扔给了岑悦,岑悦疑惑的打开,几乎在一瞬间,就目不斜视地瞪大了眼睛。“这这这……给我的?”她反手指着自己。陆鹤州点了点头。岑悦捏着荷包,坐在了小桌子旁白,将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倒出来。那小小的荷包里面,装的全是钱,从金元宝银元宝到碎金子碎银子,甚至还有一小把铜板。岑悦战战兢兢地看着她。“你……你该不会是土匪吧?”抢了是抢的别人家的钱,才这么零零碎碎的,而且差点被打死。戏文里唱的有钱人,给别人钱的时候,都是整整齐齐一堆金元宝,显得特别有气势。可没有这样的,身上还带着铜板。这肯定不是有钱人。她一阵惊恐。自己该不会救了个祸国殃民的土匪吧,那罪过就大了。陆鹤州很干脆,“我不是土匪,这是我自己的钱。”岑悦与他对视。对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心虚,她这才相信了。“太好了,这下子,我终于有钱去买东西了。”“陆鹤州,你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我去给你买。”“你如果要去县里的话,就去药铺,帮我买一份九转玉露膏回来。”陆鹤州还解释了一句,“这个药效果好。”岑悦乖巧地点点头。陆鹤州受了伤,流血不止,心思松懈下来,便觉得非常累,想躺下歇会儿,却被岑悦拦住了。“你先别睡,我去做饭,吃完饭再睡觉,不然好的慢。”陆鹤州便强打起精神,等着她。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啦~我一定会灰常努力滴,希望大家新文能比上本还要多爱我一点QAQ凑不要脸.jpg第2章第2章岑悦说给他下面条,就当真是面条,一碗传说中的阳春面,清汤寡水,里面零零星星飘了几片野菜叶子,虽然看上去阳春白雪的十分好看,然而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没有什么滋味。不过落魄至此,陆鹤州心知肚明,自己没有挑剔的余地,人家小姑娘愿意救自己,给自己吃的,就已经是无以为报的大恩大德了,他可没有那么大脸嫌弃人家的饭。陆鹤州不动声色地拿起碗,吃了一口。出乎意料的是,这看上去清清淡淡的一碗面……居然还挺好吃,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入口的滋味,清而不淡,面条筋道顺滑。他这辈子吃了这么多东西,能将这简简单单的面做出这般滋味的,不过寥寥几人。岑悦给自己也端了碗面条,坐在他对面吃。“我没有钱,家里也没有什么吃的,今天就先吃这个吧,明天我去县里买点东西回来,给你补补。”人家毕竟给了那么多钱,总不能让一个伤患,天天跟她一起吃素。专心吃饭的陆鹤州分神点了点头,竟还夸了一句,“你手艺很好。”岑悦笑出一口小白牙,“我也觉得我手艺很好。”陆鹤州闻言不语,只是拿筷子的手微微顿了顿,看着岑悦的眼神,也有点复杂。他活了这许多年,还从未见过这般自卖自夸,毫不谦虚的女子。可是眼前这个姑娘,眼神澄澈,看起来并不是那种有心机抑或是爱慕虚荣的人。想来,只是生活在这小小的村子里,入眼皆是干净的山水,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养成了天真烂漫的性格。陆鹤州打量她一番,神情微动。一直没有注意,其实这个姑娘,生的当真好看。肌肤胜雪,柳眉杏眼,眉眼之间自带千娇百媚的风情。眼神纯洁而神情娇媚,这才是真正的绝代美人。陆鹤州低下头,没有说话。自古以来,真的国色天香的女子,都出自民间,譬如西子昭君,皆是平民女子,譬如当朝太后,出身更是低微。这样的山水养出这样的姑娘,也算是平常了。只是她生的这般样貌,且如此贫穷,尚且能够守住自身,安贫乐道,可见心智不俗。吃完饭之后,天色便暗了下来,岑悦没有钱买煤油灯,向来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可是在睡前,却有了一个巨大的烦恼。她这间小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而且只有一套被褥。如今已经是深秋,即将入冬,地上的寒气一阵阵往上窜,打地铺肯定行不通,那样会要命的。可是他们一男一女,总不能一张床一个被窝睡觉。本朝虽然民风开放,男女一起出行玩乐不算什么大事,然而同居一室,同被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