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田书屋 - 耽美小说 - 炮灰"攻"系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的挺没意思的,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

——“他竟然越长越像他了。”

——“不可以。”

——“今天是真的想让他死。”

——“不过是个婊子生的贱种。”

……

十七到十八岁。他一直记得的是十七岁时的那个吻,于黑暗里看不清的面目,看不清的神情,看不清的眉目。可是那样小心翼翼的一个吻。宋观从来没有吻过他,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那时他亲吻了他,他以为这是两相情愿,只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于是这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他说陈先生看不透自己的心思,他又何尝看透过自己的心思。

他一直看别人都是分明,唯独看不透自己的,一味的回避,只告诉自己不可以想,不能想,不准想。曾经关于宋观的杀局总是一拖再拖,明明有好几次时机正好,为什么都没有结果?也许他该问自己一句,章有,这到底是时机真的未到,还是只是你不想让时机到?

那样的感情起于何时,变质于何时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当年第一场带着欲色的梦是关于那个人,醒来之后他几乎崩溃。他怎么会对那个人有这样的想法,怎么会。梦里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春色,让人回想起来都是面红耳赤,那时他因此笃定,或者只是他想让自己笃定,他绝不是喜欢宋观——如果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有如此亵渎。

大约是因为早年的记忆,于是和“欲”字沾边的东西总让他隐隐反胃,他所期冀的感情应该干净的像张白纸。所以绝不是喜欢宋观。陈先生的出现,给了一个可以杀死宋观的契机,可这份心思到底背离初衷几分,又藏着多少分逃避——如果宋观死了那么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不用想了?因为那个人本身都不在了,那么一切也都随之烟消云散,爱恨成空,皆归尘土。

他是恨他的,是恨他的,他一直对自己这样说,可所有的心理建设,所有的心理暗示,最终抵不过一个唇齿相依。他有时候想,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十七岁时的那一个吻可以让他放弃过往他曾经觉得不可原谅的一切,甚至于看完那本日记本之后,他都想要装作什么发生。

但如果真的可以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了。如果可以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可到底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一定是中了邪。那时看完整本日记的他竟然可以这样对自己说,这些记载的文字都只是过去。斜切进窗口的光影里,能这样清楚地看清空中尘埃浮动的模样,他坐在储物间,在昏黄的光线里他对自己说,他不求往昔,他只要现在就好。声音很低,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说,我不要过往,我只要现在,我只要将来就好。

低微至此,卑微至尘埃里。他攥着这个念头,如同一个将将溺死之人攀着了一段浮木。十八岁生日那年,他于那段摄影机录取下来的影像里看到宋观嫌恶的表情。视频里宋观拿着他的衣物,如同见了什么肮脏的不得了的东西。一瞬间脑中的空白,血液都似逆行。宋观。宋观。宋观。他仿佛听见自己世界一点点被肢解的声音,灭顶的齿冷。

——“他长的越来越像他了”。

——“是真的想让他死”。

——“婊子生的贱种”。

——“恶心”。

……

无数声音在脑海里交叠着形成了一段叫人刺痛的忙音,透过皮肤血液,渗透进每一个细胞里。那些曾经在意的不在意的,那些记忆画面翻尸捣骨而来,想的他整个人都起了轻颤。如果一直不曾有过希望的话,那么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反而不会这样痛恨了。你有没有这样爱着又恨过一个人?

穷途末路只能以死作结。

这是迟来的杀局,他终于借着陈先生的手杀了宋观。看着宋观尸体的时候,他有一种解脱般的快感。低迷的光线里,尸首苍白的面目,染血的痕迹,他闭上眼睛低下头将额头抵着宋观侧脸,房内寂静如死,这样的姿势就仿佛当年生病时宋观抱着他那样的,那时他喜欢搂着宋观的脖子,然后将额头贴着宋观的侧脸。曾经温热的温度如今只余一片冰凉,没有了呼吸的躯体。而他的心出奇的宁静,像是多年的夙愿终于得偿所愿。

你终于死了,真好。死亡隔断了一切,又是这样紧密的将他们两个人牵连起来,宋观是因为他而死的,他想着这句话就有了一种病态的甜蜜。一种关于死亡亲密无间。

这个人死了于泉下无言,他再也不用去猜想这个人心思如何,不用再去想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看他的,厌恶也好,轻视也好,就算心里装着别人也好,而宋观终于彻彻底底的属于他。还有什么是会比死亡更彻底的占有?宋观的尸体被火化成灰,陈先生把装着骨灰的盒子交给了他,他捧着盒子立于树下,夏日炎炎,阳光被树叶绞碎了洒落一地,烈日下的蝉鸣铺天盖地如同一场滂沱大雨,指间沾了一点灰送入口中,没有什么味道,他闭上眼睛,阳光落在眼皮上,于是入目的是被光线熨帖成泛着赤红的黑。

这个人给了他暗,却同时也给了他光。但最后到底什么都没有留下,只余一捧灰烬。可是,这样的结局也是好的。他想,宋观死在他手上,溶解在他心里,这样的结局也是好的。然而那个人还没有在他心里化完最后一块残骸,又被那样血淋淋的挖出来。一纸文书,他是云叔的儿子。然后有些事情突然变的脉络清晰,譬如日记里的那句“有点让我不能相信这是那两个人的孩子”,譬如过去他不明白,为什么云叔来了的时候,他总是要在宋观的手上遭更多的罪。他是云叔的儿子,宋观知道他的身世,一直知道。

他想起了最初宋观领养他的时候,在孤儿院,那时侯他懵懵懂懂的,孤儿院里气氛紧张,他只知道大抵是要来了什么很重要的客人,但他觉得这件事同他并不相干,他年纪算是大的了,七岁并不是个适合领养的好年纪,因为这个时候的孩子已经记事,而且他生的也不好看,长年的食物不足营养不良导致他一直瘦的皮包骨头,他眼睛很大,因为太瘦显的眼睛越发的突兀,一眼看去有些吓人。

那时候对他来说,第二天会来什么客人他一点都关心,因为领养是和他无关的事情,来来去去那么多人,总有那么几个幸运儿被人领养走,他曾经那样羡慕偷偷的想着如果被领走的人是他就好了,这个念头一次无意间说了出来,而后被别的小孩狠狠嘲笑有人肯领养他那一定是眼睛瞎了,打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再没有想过这件事,大抵他自己也是认同这个看法的。于是关于明天他只是有那么些期许的想着客人们会带些什么吃的。

第二日他见着了宋观和云叔,彼时阳光明媚,许多年后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