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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忧心,但京城这些事儿他也插不上什么手,顾长钧虽比他年小,行事却稳重有成算,处处比他强些,顾长林便叹了口气,携陈氏告退了。老夫人歪在枕上,周莺净了手,脱了鞋子跪坐在炕上,给她轻轻捏着肩膀,周莺为着银子的事还有些迟疑,“祖母,二叔给的银票,不若祖母先替莺儿收着……”老夫人知道她顾虑什么,小孩子家家,还未出阁,身份又尴尬,拿着那些钱,心里头不安生,怕人家说闲话。老夫人拍了拍她手背,道:“丫头不必多想,你二叔给你的,你自个儿放着。将来若用不到自然好,若有个急难,你自个儿手里松泛,总比张嘴跟人要强。”顿了顿,又道:“你二叔说的不错,将来祖母若不在了,你就这两个叔父,有个什么事……”周莺听她说得不祥,哪里忍心听下去,扑上去抱着老夫人,“祖母不要说这种话,您身体康健,还年轻呢……”顾长钧就在这个时候进了屋。隐约听到一声哭腔,柔柔细细,猫儿似的。他凝眉朝里头炕上瞥了眼。周莺慌忙擦了把眼睛,穿鞋下地,小巧金莲套着洁白的布袜,飞快地藏进粉色缠枝纹绣鞋里头。顾长钧已移步过来,在炕沿坐了。顾老夫人问:“那罗将军什么事”周莺垂着头,察觉到似乎有一束凌厉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她没敢抬眼,耳中听得顾长钧沉而醇厚的嗓音。“没什么事儿,这厮醉了。”顾老夫人有些愕然,旋即便放心了。罗百益为人粗莽,最是不按常理出牌,行事颠三倒四,醉酒闯到别人家里头,这种事确是他的风格。顾长钧陪顾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就告辞去了。片刻周莺也离开了锦华堂。落云在外将她接着,低声道:“适才北鸣哥寻我,说侯爷有事要问姑娘。”周莺一愕,抬起眼,就见前头一排玉兰树下,那人负手而立。宝蓝色衣摆在风中轻轻摆动,他缓缓侧过脸来。月快圆了,光亮亮地坠在天边,园中燃着彻夜不熄的灯笼,在树影婆娑的明暗交界之中,她好像第一回那么清楚地见到这张面容。淡漠的,疏离的,孤高的,无法靠近的,眉眼分明的,硬朗的,俊美的,…那样一张脸。顾长钧亦朝她看去。这女孩容色如炽,媚态难掩,那日玉白藕颈,适才一段金莲,疯魔了多少人。前有叶九,后有罗百益,顾家安宁了没几年,如今事端频生。将此女养到如今,怕是心已野了,不安于室。山寺邂逅,一见倾心?想到罗百益适才所述之事,顾长钧心火难消。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这章一点感觉都没有。等我改改,呜呜呜。…………懒言、倾音、是可爱的胖仙女没错,小二,浅兮,鱼耳等小仙女上次抽中了手套请再发一次地址给我,呜呜呜,原来我微薄设置了不接收消息我这个白痴。再多送两副,第九的千秋要君一言和第十的小月知秋也送一双,请联系我。对不起前八位,我太蠢了,让你们等那么久,呜呜呜。感谢在2019-12-0818:45:19~2019-12-1023:47: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大河之楠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碧玺玉玉2个;sweettea、马甲一二个小猫两三只、景咸很咸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晚吃土豆、冬瓜兔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0章他觉着男欢女爱并无不对,事实上这些闲事他亦懒得理会。只是近来两个与她有瓜葛的男人都是他在朝堂上亟需提防的人,就不容他不小心。母亲年事已高,有些事与她说了也只是徒增她的忧烦,二嫂那边又是隔房,关系一向并不亲近,不好拜托代为管教。他辈分在这里,为人叔父如何不能教训两句?所以顾淮生叫人喊了周莺过来。有些事,他也想当面弄清楚。顾长钧不说话,他负手立在那,不需说话,不需板起脸,久在上位的慑人威压就叫周莺忐忑得喘不过气来。自打上回在柏影堂被他训斥过,她就愈发的害怕与他见面,今晚隔着那宽大的圆桌,她尽量地减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即使不抬头,也知对面端坐着寡言的他,她握着筷子的手都不大听使唤,他不经意投过来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便好像有千钧重般。顾长钧一肚子的不满,她来到他跟前时,他忽然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名为叔侄,却是再陌生不过的两个人,他了解她甚至不及了解外头的人多。花树下灯影朦胧,她垂着头,他转过身欲开口,有风轻轻拂过。微凉的风裹着淡淡的玉兰香,他瞥见她颤动的泛着水光的瞳仁。犹记得上回在书房,她跪在他跟前,这双眼睛含着泪,珍珠般的泪滴一滴滴坠在地板上。沉默许久,周莺紧张得快要窒息时,才听头顶传来一声轻叹。“没什么事,你去吧。”周莺不及掩饰自己眸中霎时绽放的惊喜。那张蒙了阴云的小脸一瞬就明亮了。好像枯萎的水莲忽然有了灵泉的滋润,好像久不见光的房间忽然开了窗。这喜悦和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未免太明显了。顾长钧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角轻轻牵起的弧度。没注意,谁也没注意。有些东西,就在这一点一滴的沉静时光里慢慢的,变得不一样了。顾长钧终是什么都没说。斥责的话没有开口。他不是个心肠软弱的人,更不会被几滴眼泪打动。他理解是自己实在拉不下面子去质问一个女孩儿的□□,他该对付的,是外头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那才是他的战场。内宅事,何时轮到他堂堂侯爷亲自过问?顾长钧立在原地,眯眼望了眼头顶的玉兰。一树雪白,在这微暖犹凉的时节,怒放得像一树不曾融去的雪。顾长钧自嘲地笑笑,许是这些日子太过松闲了,他耽在家里的日子太多,渐渐竟沾染了些令人腻烦的烟火气。顾长钧缓步回身,北鸣在远处正要追上来,周莺忽地滞住步子,唤他:“三叔!”顾长钧没有回头,步子轻轻一凝,周莺鼓足了勇气,脸颊憋了淡淡的红晕,颤着声道:“侄女儿适才在小厨房,给三叔熬了冰糖百合梨水,叫人送去了……侄女儿听见,三叔适才饮酒时咳了两声……”不知用了多大力气,才能说完上头几句话,怕他忽然回过头来训斥似的,她提步走了起来,边走边急忙忙地说道:“三叔记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