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0
就见到了简柯,他仍然跟印象中一样,只是更瘦些,也更憔悴些,他年纪成迷,各种猜测平均一下大概是四十岁左右。大夏天,他穿了件长袖衬衫,一递汗也没有。跟工作人员讲话时,目光直接越过我看陆宴。我们尴尬得心照不宣。C城是地道的南方城市,九月还热得像盛夏,我被晒伤了,伤的位置很特别,脖子后根,大概是其中一个外景游戏时低着头拼了太久拼图晒伤的。不知道陆宴是认真想睡我还是认真把我当伤员,照顾得我十分妥帖,录完节目SV台副台亲自请吃饭,他还替我挡了一杯酒。苏迎那女人很没出息,陆宴往她面前一站,什么都不用说,她就把我卖了,跟陆宴他们一起订了回去的机票,我的位置毫无悬念地在陆宴旁边。巧的是季洛家也在同一趟飞机上,神色十分哀怨,他的经纪人还是原来那个胖女孩,还有两个小助理,围着他团团转。说实话,我并不想上这趟飞机,因为搞不好季洛家行李箱里就装了一套炸弹,准备等飞机升入三万英尺高空就瞬间引爆,好和陆宴双宿双飞,还要连累我一起死。机场的粉丝堵得水泄不通。陆宴的粉丝很听话,虽然人多,却没有都堵在门口,自觉让出了进机场通道,只在陆宴露面时大声尖叫,举着牌子跳脚,长枪短炮一顿乱拍,无数双提着礼物的手都伸了出来。陆宴把墨镜推了上去,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跟他们打招呼。我和他同车过来,不想凑这个热闹,慢悠悠走在后面。陆宴跟母鸭带崽一样带着浩浩荡荡队伍走远了,还留下零星两个女孩子,我戴着墨镜走过去,她们怯怯叫我名字:“林睢。”“嗯。”我语气平静问她们:“有事吗?”“我们是你的粉丝。”一个女孩子胆大一点:“可以给我们签名合影吗?”我签名的时候,两个女孩子还在旁边说个不停,诉说衷肠:“我们喜欢你很久了,从当初选秀时就开始了……”“哦,多谢。”我签完名,又照了相,两个女孩子还意犹未尽的样子,我看她们年纪应该也不大,按理说该开学了。“都回去吧,以后别来追星了,等了一天也挺累的,回去好好读书。”“好。”女孩子只知道点头,看我往里面走,小心翼翼地跟了一会儿,见我头也不回地朝他们摆摆手,大声道:“我们是本地人,等你下周来这里做节目,我们还来接机。”真是油盐不进。我这人性格自私,很难理解追星的逻辑,这些粉丝一辈子也未必跟偶像对上一句话,得到的信息大都是公司的包装,再疯狂追求也不过是迷恋一个幻影而已。不过世事就是如此,有人买就有人卖,行行出状元,真要有像陆宴这样的人,精致皮囊,无双情商,专心给粉丝造一场大梦,也算是赏心悦目,德艺双馨。可惜我天生惫懒性格,当不成一个好偶像,不如把粉丝全部劝走,免得耽误人家好青春。过安检,登机,我位置靠窗,被陆宴卡在里面,我一上飞机就戴上耳机,把外套帽子拉下来盖上脸。陆宴很快也坐了下来。“睡着了?”他轻声问我。我最近痴迷爵士三女伶,耳机里全是这些歌,音量不够大,只能装没听到。偏偏苏迎猪队友,她就坐在我后面,听到陆宴说话,站起身来告诉他:“林睢装睡的,他都快精神衰弱了,白天不吃褪黑素根本睡不着。”我感觉自己靠着机舱壁的额头上有根筋在暴跳。她还嫌不够,还要欠着身越过靠背来推我肩膀:“林睢你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陆宴阻止了她。“没事,让他睡吧。”他看似彬彬有礼,其实声音已经冷了下来。苏迎还想再说,空乘看不下去了:“这位乘客,请您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苏迎只能悻悻地坐回去,临走还不忿地捶了一下我肩膀。我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装了一路睡,好在也就两三个小时,陆宴似乎在翻看什么,一路上都是晴天,云海翻腾,万丈金光撒下去,隐约可以看见丘陵山区的苍翠绿意,浮光掠影一般。怪不得元睿说旅游时最适合写歌,我这几个小时也有了不少旋律,不过质量不高,至少不足以让我在陆宴的注视下掏出纸笔记下来。回到B城时已经是中午了,正好是饭点。我为了贯彻装睡的宗旨,连飞机餐都没吃,也是自作自受,陆宴大概怕馋到我,也没吃,就喝了杯水。飞机停稳之后,乘客纷纷起身,我也装醒过来,看见陆宴把书阖了起来。他看的是,混娱乐圈还看1984,真是文化人。“醒了?”他很少让我尴尬。我点点头,把耳机线卷起来收好,他却没出去。“再等等吧。”他连自己经纪人都让他先走,跟我说话:“我有话要跟你说。”那些已经问他要过签名合影的乘客陆续从他身边走过,跟他打招呼,他也笑着回应,我被隔在里面,却觉得他身上情绪很是森冷。算算也到时候了,他仍然是好猎手,敏锐而明智,知难而退。只不过这次还特地告诉我他要撤了,也算仁至义尽。当红明星也不好做,上飞机有人送别,下去还有人接机,人前说话随时有一堆耳朵在听,私底下见面还有狗仔,只能抓着这点零碎时间,确实跟做贼差不多。“说吧。”我把耳机线放进口袋,把外套拉好。飞机上冷气足,唱歌的人最不能感冒,真有人一场感冒嗓子就毁了的。据说歌王陈景十二年来睡觉都戴口罩,这才保住那条好嗓子。机舱里人少多了,至少这一截没人,一个空乘小姐远远看着我们,大概是在犹豫要不要提醒陆宴。我行李是苏迎整理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件卫衣也收了进来,这件卫衣我买了快七年了,纯粹是个纪念品,挂着看的。口袋里有张yingying的纸,大概是什么票根之类。“不是说有话要说吗?”陆宴没说话,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了件东西,那盒子一露面我就知道里面是Martin的琴,看样子是D型琴。如果盒子没错的话,应该是MartinGE。我隐约猜到了。“你从哪弄来的?”我打开琴盒,里面躺着吉他确实很面熟,看琴桥磨损,这应该就是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