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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时的神情,像是寄托着心底的期盼与梦。余祈接过老板娘手中盈盈一握的白色小雏菊花束,“谢谢你。”老板娘胖呼呼的脸上带了些局促,大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低头给客人找零,偶尔将散落在脸侧的碎发往耳后捋起。“客人,慢走。”曾经听过很多次的话如今再次响起,余祈抱着花束,终于找到了一些自重生以来的真实感。青山墓园在近郊区,平时很少会有人过来。看大门的老头坐在旁边小屋子里,昏昏欲睡地听着咿咿呀呀的黄梅戏。余祈慢慢半蹲下来,将花束摆在墓碑前,伸出手指细细抚摸着照片里矜持微笑的女人,不发一语。身后缓缓传来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嘎吱声响,从远到近,最后在离他大概三四步处停下。余祈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谁,却也无意理会。好半晌,余祈站起身走到一旁,然后冷眼看着男人将他手中的花束并排放在墓碑前。余帧自知在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不对,于是也沉默着,轻轻拍掉墓碑上面不断落下的雪花。随后,跟在余祈身后走出了墓园。“我们聊聊?”余帧身上穿着厚实的黑色大衣,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沉重与沧桑。余祈可有可无地点点头。附近只有一家装修陈旧的小火锅店还开着门。客人寥寥无几。他们相对着小圆桌而坐,余帧做主点了两个药膳火锅,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后,转过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余祈,笑笑,“我记得你不爱吃辣的。”余祈拿开水烫着桌上的碗筷杯子,闻言也只是眼皮未掀地点了点头。这顿饭,其实吃的不怎么愉快。一直都是余帧在说,余祈偶尔用词能简则简地回应几句。余帧明显带着愧疚的眼神让余祈如鲠在喉,难受得厉害。最终在经过无人的街角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以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一字一句,语气冷得像冰渣子。余帧有点不知所措,手一时不知往哪摆,“我只是想关心你......”余祈气极反笑,“关心我,早些时候你干嘛去了?”上前几步,余帧犹豫着抬起手轻拍了几下余祈的肩膀,口中不住说着他的歉意。余祈这时也冷静了下来,冷冷一笑,“你确实对不起我,还有我mama。”余帧一时语塞,眼圈渐渐泛红。余祈看不得他这副可怜模样,背过身,突然有些厌倦,“就这样吧。”“既然你现在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就不要再来找我。就当,我在那一年死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相反方向离开,额前的头发微微垂下,遮住了他阴郁的眉眼。自那一天的争执后,余帧果然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对此,余祈只是嗤笑一声,便不再放在心上。考完期末考的那一天,余祈早早就收拾好东西,跟方嘉南随意道别了一声,便回了陆宅。陆迹早上就跟他说了有事情要说。一路上,余祈的左眼皮就一直在跳,抬手揉了揉太阳xue,余祈在想是不是因为最近考试太耗精力了才这么地心神不宁。进门,陆迹果然在,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茶看报。见到余祈,陆迹挑了挑眉毛,不动声色地折叠好手中的报纸,淡声道:“跟我来。”余祈眨眨眼,脱下书包随意放在沙发上,跟着陆迹进了书房。陆迹坐在工作台后,见余祈将门阖上后转过身来看着他,下巴微抬指向桌子前方的椅子,“坐。”“余祈,你来我身边多长时间了?”陆迹手指交叉合拢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道。余祈心算了一下,“陆先生,已经有一年时间了。”“唔。”陆迹微微垂下眼睫,“已经这么久了。”余祈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没有吭声。陆迹也不在意,轻笑了声:“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余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眨巴眨巴眼睛。陆迹最爱的便是他这副天真懵懂的模样,忽然也有了点不舍,但他决定好了的事,又怎么会更改。垂下眼,不再看他。“给你一天时间,从这里搬出去,能做到吗?”余祈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虽然他暂时没其他地方可去,但好歹天无绝人之路,便爽快地一口应下,只差没拍胸口保证了。“能啊,陆先生。”余祈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自己的剩余资金还有多少。陆迹:“......”接下来他的反应不应该是震惊不舍加难过的吗?陆迹想起之前跟每任情人分手时他们哭哭啼啼的样子,再看看眼前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少年,忽然有些挫败。不轻不重地咳嗽一声,将余祈的思绪成功拉回,陆迹继续说道:“分手费我已经打进之前给你的卡里了。”余祈左耳进右耳出,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要说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大概就是解脱吧。或许他曾经也有对陆迹的温柔动心过,但所幸很快便清醒了过来。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陆迹不是他所能够读懂的,还是别自寻烦恼了。收拾东西的时候,余祈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多了,满满的都是回忆。带不走的留不下,留不下的别牵挂。当初见到这句话时,他还一知半解。现在,身临其境了,才终于明白它的意思。简单的收拾了些必备的衣物,小小的一个皮箱便轻松搞定。他的一年时间,就在这里面了。将东西放在客厅,余祈坐下沙发,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既然包养关系已经结束,余祈自然是不会再和陆迹睡在一起。关掉客厅的灯,在沙发上躺下,和衣而眠。夜已经很深了,一道黑影在沙发前站定,看了一会,轻手轻脚地给沙发上睡着的人盖上一张毛毯。而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余祈翻了个身,面向沙发壁,嘴里小小咕哝几声,依旧沉睡。原本余祈打算天一亮就离开,可是等他从睡梦中醒来,睫毛轻轻抖动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的陆迹。余祈有些发窘地爬起来,讪讪一笑,“早上好。”“嗯。”陆迹不咸不淡地应道。洗漱完,吃早餐的时候,王妈已经知道了余祈要离开的事,眼眶微微发红,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这孩子。”余祈出门的时候,只有王妈和张叔出来送他。在门口站定,余祈回过身,朝王妈和张叔挥挥手,露出一口白牙,“再见,你们多保重。”朝书房的窗口张望了下,窗帘挡得严严实实的,没有半个人影在。余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