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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整个抱起来,放到办公桌上。“干什么,住手,大白天耍流氓……哈哈好痒……”“你招我的。”事后,岳木瘫软着身体,迷迷糊糊地被人抱着。杨亦遵轻轻给他揉腰,顺便趁他不注意,把耳机线缠在他无名指上,量出一个记号。其间门外敲门的人来了好几拨,均是无功而返,几个单身小姑娘还趴在门边听了一会儿,一脸同情地回来说:“好像是打起来了,小杨这下惨啦。”电风扇吱吱悠悠地转着圈,门内,岳木歇息了好一会儿才从晕乎乎的状态里缓过来,他问:“小遵,你再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了吧?”杨亦遵看了他一会儿,说:“没有。”岳木笑了,握着他的手:“别怕,万事有我顶着呢。”出乎两个人意料,想象中来自杨光鑫的阻挠并没有出现,他更像是完全不相信他们能长久似的,连手段都懒得用。岳木倒是没太大表现,只有杨亦遵心中是大大地松了口气,他太了解他父亲了,杨光鑫的容忍度是有限的,他必须加快脚步,在杨光鑫耐心耗尽之前向岳木求婚,再以一个并不突兀的方式带他出国,到杨光鑫手伸不到的地方去。至于岳木同不同意,能不能适应,他自信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可惜,他这口气松得太早了。那是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一天,所有的幸福和愉悦在那个雨夜戛然而止。傍晚,空气中一丝风也没有,闷热的天引人烦躁,树上的蝉鸣声简直要刺穿耳膜。杨亦遵看着柜台小姐拿给他的戒指,满意地点了头:“帮我包起来吧。”“先生是打算求婚吗?这两只戒指挺特别的。”柜台小姐笑着问。想象了一下岳木见到戒指时的表情,杨亦遵脸上露出微笑:“嗯。”“祝你成功。”“谢谢。”回家时,他特意买了两瓶红酒,打开门,岳木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迎他进门,而是坐在客厅的茶几上一根接一根抽烟,桌上放着一份文件。杨亦遵不喜欢烟味,自从他们在一起,岳木已经很久不抽烟了。“怎么不开灯?”杨亦遵把戒指盒悄然放进上衣内袋里。开了灯,杨亦遵才发现岳木眼眶有些发红,表情也不对劲,他心中一个咯噔,忙凑过去:“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岳木摁灭了手中的烟头,转过头看杨亦遵。他表情很严肃,完全不像是开玩笑,杨亦遵一颗心提了起来,紧张得挺直了背。“小遵,”岳木开口,声音里带了一丝哑,“你是不是有事情没跟我坦白?”杨亦遵与他对视,手心渐渐冒了汗:“没有啊……”“你再好好想想,”岳木语气艰涩,“真的没有吗?”杨亦遵沉默了。屋外的虫鸣声陡然变得刺耳,搅动着客厅里快要凝固的空气,烟灰缸里,熄灭的烟头散出一丝寥寥的余烟。“……有。”岳木调整了一个坐姿,认真地看向他:“你说。”“你和的二十年无偿劳务合约,是我让人跟你签的。”岳木的表情顿时无法形容,许久才点点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好、好……”说完,他把桌上的文件递给他:“这是你的笔迹,我没认错吧?”文件袋里是一份合同草稿,上面有许多增改的字迹,杨亦遵只需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初他人在国外,听说岳木家里出了事,匆忙中连夜起草了合同,想以劳务雇佣的方法拉岳木一把。可临发送前,他突然起了私心,临时用笔增加了几个条款,正是这几个条款,让岳木不得不放弃深造的机会,困在哪里也去不了。“岳木,”杨亦遵已经来不及去细究这份手稿怎么会落到岳木手上,急道,“我不是……”“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岳木摁住眉心,涩道,“反正你也清楚,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你有自信的资本。”杨亦遵哑口无言。“可是我不懂,你明明知道我那时有多无助,上门要债的堵着我,医院催费的追着我,我最亲的人,一个躺在医院里,两个躺在坟墓里,我拖着一条伤腿四处求人,两眼望去举目无亲,为什么……为什么这时候连你都要来趁火打劫,为什么偏偏是你?”杨亦遵呼吸都在抖,一句“趁火打劫”刺痛了他,他急道:“不是的,我那时人在国外,我不知道你……我只听朋友说你在到处借钱,我很着急,也很担心你,就让他出面跟你签了劳务合约借钱给你,我只是想帮你。“我承认,后面那些霸王条款,的确是我的私心,我害怕你去了我看不见的地方,认识什么人,又和谁在一起,我……我只是想让你在我身边待着,我会保护你。”空气持续闷热,远处的天际隐隐滚过几道雷声,一场暴雨即将来临。岳木又点了一根烟,站起来:“你让我冷静一下。”“岳木……”这样的杨亦遵,是岳木从未知晓的,这让他不寒而栗。人越长大,基因在性格中的导向会越明显,所以很多年轻人找对象的时候都会被告知,看一个人年迈时如何,就看他的父亲或是母亲。这也许并不公平,因为一个人的性格是可以被后天培养、被环境改变的,但他们毕竟一起生活才刚刚半年,岳木还没有那个自信认为他已经对杨亦遵了如指掌。杨家一家子都是上位者,手段强硬,控制欲强,杨亦遵的基因里又怎么会缺这东西?杨亦遵想拦住他,但还是忍住了。岳木没有大发脾气,已经比他预期的好很多,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被这样设计都无法接受吧,更何况还是同床共枕的爱人,他还不至于连这点时间都不给。岳木走到门边,忽然扭头问:“我父母那场车祸,和你有关系吗?”杨亦遵凝眉:“你怎么会这么问?”岳木甩了甩头,摆摆手:“是我想多了,当我没问。”“岳木……”岳木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眼,又放回了口袋,说:“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说完,他最后看了眼杨亦遵,转身下楼了。这么多年过去,杨亦遵一直在反复回想,他那时如果知道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岳木,就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他在这个傍晚离开。……夜已经深了,杨亦遵在门外徘徊许久,轻轻推开卧室门,悄然走进去。今天是满月,月光从窗外静静漫进来,在光洁的木地板上洒了一地。岳木蜷在床上,皱着眉双眼紧闭,肩膀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着。他小心翼翼地在床边的地板上坐下来,默默地看了沉睡的人很久。半晌,他伸手握住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