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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牵涉到领导了,民兵队长终于知道怕了,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巴。余秋却从没够长吁一口气,因为她心肺听诊,同样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这也是疾病最讨厌的地方,几乎所有急症病都不会再早期表现出明显的特异性临床症状,可是一旦往后进展,速度就快的让人甚至反应不过来。急诊科主任有句话,医生必须得修炼到一眼定生死的地步,看到病人简单的问几句,简单的体格检查之后,甚至不需要等到相关辅助检查,就要能大致判断出这人基本情况如何,还能不能扛下去。可做到这一步非常难,所谓的直觉往往是大量临床经验积累的结果。即使在讲究循证医学的2019年,医生的临床经验同样非常重要。有的时候,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提示医生进行进一步检查,从而发现疾病真凶。大队干部表情痛苦,连喊疼的声音都显出了艰难,可惜临床检查似乎跟他的表现又对不上号。如果不是车厢冷的跟冰窖似的他还满头淋漓冷汗,余秋真要怀疑他在装病了。心率正常,呼吸音正常,腹部也没有明显的压痛、反跳痛。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汗出成这样?张力性气胸吗?总觉得哪儿不对劲。那民兵队长耐不住,还在催促:“你倒说说是怎么回事啊?”余秋突然发火了:“你给我闭嘴!”他转过头,催促赤脚大夫,“血压计有吗?给我血压计。”何东胜赶紧过去帮忙托着血压计,好让血压计跟病人心脏保持水平位。其实严格来讲,应该让这个大队干部平躺在车厢里头的。可是车厢靠门的位置有头大野猪,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挪动大队干部还是野猪都不太容易。直觉又告诉余秋,她要尽可能减少对这位大队干部的搬运。可惜测量的血压结果还是正常的,甚至可以说相当标准,120/80mmHg。温度计夹在他嘎吱窝底下,余秋拿出来,对着手电筒要看数据的时候,车厢忽然间剧烈的颠簸起来。她原本就蹲在车厢里头,这下子一颠簸,她整个人都往前头栽。饶是何东胜伸手扶住了她,被她抓着的水银温度计还是飞了出去,直直砸向那位民兵队长。凑巧的是,这位民兵队长又开始喋喋不休,正好张开了嘴巴。他只觉得牙齿被什么东西撞上了,然后然后本能地一闭嘴巴,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有什么东西被他吞进肚子里头了。民兵队长大惊失色,赶紧拽出嘴里头的东西,那是支已经被咬掉头子的温度计。他们大队的赤脚医生抓着手电筒照过去,顿时发出惊呼:“哎哟,汞有毒哎,水银有毒的。”民兵队长顿时吓坏了,在八个样板戏出来之前,国内银幕曾经热闹过一段时间,还是有些谍战以及古装片上过大幕布,他看过古代皇帝用水银杀人嘞。可怜的民兵队长差点儿当场晕倒,一个劲儿地嚷嚷:“你们赶紧给我找解药啊。”余秋一本正经:“那只能去医院里头看看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讲话,不然震动到了水银,说不定吸收的更快。”何东胜在边上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民兵队长吓都吓死了,又想催促霍铁柱快点儿开车,又害怕自己一动就没命,这短短的20来分钟车程,几乎要了他的命。等到车子停在白子乡公社卫生院门口时,民兵队长看上去比原本要送医院的大队干部情况更严重。值班的医生护士帮忙找来了推车,先一溜烟地拖着几乎晕厥过去的民兵队长往里头去。躺在卡车上的大队干部反倒无人问津了。还是余秋找来了拖车,跟着何东胜以及大队赤脚医生一道,把人放下车。白子乡卫生院不大,晚上值班医生只分成普通急诊以及产科急诊两部分。值班医生跑去忙不小心吞了水银的民兵队长,余秋只好自己拖着大队干部去做心电图。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人生命体征仍然正常,她还是觉得不对劲。也许有什么隐匿性的严重疾病已经发生了,如果她不尽快找出原因的话,这个人或许会活不过今晚。余秋没办法解释自己的推测,这是一种说不清楚的直觉,是她曾经长期泡在急诊病房里锻炼出来的所谓的第六感。然而让余秋郁闷的是,大队干部的心电图也是好的,标准的可以去当模板,完全没有任何异常。护士过来帮忙抽了血,急查的血常规凝血功能也没有问题,其他的检查项目卫生院暂时没有开展,余秋只能自己对着几张检查报告单发呆。她不死心,决定给大队干部做一次全面的体格检查。这办法又纯又笨,可谁让她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式呢?大队干部一个劲儿的喊疼,却又说不清楚到底什么地方疼。余秋让他脱掉棉袄做检查的时候,他十分不乐意。其实不怪病人,因为现在的卫生院根本没有任何取暖设施。天寒地冻的,棉袄一脱,说不定检查不出来任何问题不讲,还要把人直接冻感冒了。余秋一个头两个大,她真是怀念医院的恒温系统啊。尤其是这种天气,省人医的暖风系统绝对可以让人穿着单衣来回跑几趟都要汗流浃背。大队干部疼得够呛,被逼着躺在检查床上宽衣解带。衣服还没脱两件,他的嘴唇就冻得乌紫,手指甲也发绀,整个人瑟瑟发抖。纵然护士帮忙拿了棉被过来,还是冻得他够呛。先前帮忙打麻醉的大夫,被从休息室叫出来了,匆匆忙忙赶到治疗室。看到余秋,他直接问:“什么情况?”余秋摇头:“我也说不清楚,他说他疼的厉害,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检查出阳性体征。心跳是好的,心电图正常,呼吸稍急,血压之前测的是120/80mmHg。体温还没测出来,但不像发烧。”麻醉医生还没说话,旁边的赤脚大夫先开了口:“呀,他今天血压倒正常,以往都是150/100的mmHg的样子。”赤脚医生给全大队的社员都做了健康档案。余秋看躺在检查床上的大队干部,心里头暗道,脸大脖子粗,不是领导就是伙夫。干部可真是三高的高发人群。不对,等等,脖子粗。余秋立刻掀开这大队干部身上的棉毛衫。因为寒冷,他的皮肤已经泛出了青紫色,然而余秋还是艰难的在他胸口的第6~7肋间找到了一处拇指甲盖大小的挫伤瘀斑。这显然是刚才他撞到卡车上时,刚好不小心冲上了铁架子。没想到即使隔着棉衣,那一下也撞得不轻。余秋赶紧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