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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没有手机的第四天,陈晏已经能稍微控制情绪了。没有手机的第五天,陈晏开始欣赏起唐宅的美景了,偶尔还去书房看看书。没有手机的第六天,陈晏几乎成了无欲无求的和尚,心静如水。没有手机的第七天,陈晏已经能静得下心花一下午的时间,和唐老爷子这个臭棋篓子下一盘棋了。无论唐老爷子怎么撩拨,怎么耍赖,他都不动如山,毫无波澜。一棋结束,唐老爷子手里棋一放,对旁边的人说:“把小少爷的手机拿来。”终于能拿到手机了,陈晏一时有些恍惚。唐老爷子站起来,捶了捶背,身体有些晃。陈晏连忙站起来扶了他一把。唐老爷子摆了摆手,笑话他:“这一段时间难熬吧?”陈晏笑了笑:“刚开始挺难熬的,后来也就习惯了。”唐老爷子:“那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对蔚小子了吧?”陈晏愣:“这怎么又扯到他了?”唐老爷子:“别打马虎眼,什么时候和小蔚在一起啊?”陈晏无奈:“外公你是不是忘记我几个月前才和上一个男朋友分手?”唐老爷子眼珠子又瞪了起来:“这离了人和没了手机有什么分别,你离开那个人,就可以立马找下一个人,就像你没了手机,你可以去钓鱼下棋赏花散步看电视,你总不会一直等手机。”陈晏:“………”无fuck说。唐老爷子又说:“现在想明白了?”陈晏有点回过味来:“外公,这一码归一码吧,这人再换,也要我喜欢他吧。”唐老爷子嗤笑:“你不喜欢他?”陈晏:“………”唐老爷子白他一眼,食指点了点他的胸口:“当你有什么事难以分辨的时候,不防静下来听听自己的心。”陈晏若有所思。唐老爷子转头背着手看风景,陈晏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好半晌,唐老爷子才回头看他,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小晏,你终于回来了。”这话里感慨的意味太浓,陈晏眼睛瞬间湿润起来。唐老爷子笑着打量了他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肩:“这才像我的乖孙。文文静静的,没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陈晏酝酿的情绪一下子破功,没好气地说:“什么文文静静,那是形容男人的?”唐老爷子:“男人如何,女人又如何,过分强调性别,说明你才真的在乎它,就像一直强调男女平等一样,之所以强调,因为它本身就不平等。等哪天真的平等了,也就没人去提了。你不用一直提醒我你是个男娃娃,也不用证明自己到底娘不娘,前几年呀,我查了些书,知道这个同性恋吧,他和娘不娘的不搭边。小晏,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当年的事呢,我也有责任,怪我把你mama宠得太过了,要什么有什么,导致时间长了,她太过自负,也只顾自己感受,学不会为别人着想。你爸爸,书生气挺浓的,不过啊,文人嘛,总有些迂腐和清高的,我不太喜欢他,不过你mama当年一心嫁他,我不想让她嫁过去吃苦头,但为人父母的,哪能坳得过孩子,她嫁就让她嫁吧。不过到底性格不合啊。婚后吵吵闹闹的,好几次过不下去,彼此磨合,在你身上花的心思就注定少了些。而你高考的那一年,正好是他们吵得最凶的一年,等你高考结束了,他们精神还没缓和下来,就碰到你的事。有时候啊,霉运来了,挡也挡不住。你妈的性格问题,你爸的清高迂腐,他们俩的矛盾重重,种种前提相辅相成,导致你成了唯一一个泄愤的目标,之后的那些事,其实是在意料之中的。”说到这里,唐老爷子摸了摸发愣的陈晏的头,宽慰他:“当年我忙于你父母的葬礼,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句话,现在我补回来。孩子,这不怪你。”陈晏愣愣得看着唐老爷子。这句话他等了十二年。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没经历过大风大浪,面对这种事,他被沉重的打击和内疚压的几乎直不起腰,周围的人好像都在用有色眼睛看他,好像都在谴责他,指责他,挤兑他,嘲讽他。因为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他心里害怕极了,又惊又怕又内疚自责,他很茫然,更没脸见自己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岁的外公。所以,他逃了。但是这十几年里,他曾经无数次希望那个时候,能有个人对不够成熟的他说一句:“这不怪你。”他终于等到了。虽然时间不对。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他只是好像有什么一直沉甸甸压在心底的东西,消失不见了。整个人都轻了一截似的。陈晏望着唐老爷子,突然一把上前抱住他,难以抑制得大哭了起来。唐老爷子立即嫌弃地推他:“鼻涕别擦我身上!”陈晏一边把鼻子往他肩膀擦一边哭着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唐老爷子:“……唉你个小兔崽子,你骂谁呢?”第62章第62章进门蔚乘风这天一大早依例来了唐家,按照惯例问了一下后了准备转身,却没想到管家笑着喊住他:“三少爷,我家老爷有请。”这惊喜来得太突然,蔚乘风愣了好半天,嘴都合不拢,傻笑着拎着礼物进了门。第一次登门,他挑的礼物比较中规中矩,鉴于他托人打听的唐老爷子的喜好,带得是些珍稀药材和古玩字画,还有一副限量版的钓鱼竿是送给唐进儒的。唐进儒对这个礼物表示出了极大的欢喜,转身就把钓鱼竿收起来尘封了。他喜欢喂鱼,又不是喜欢钓鱼。而唐老爷子明面平平,甚至特意为难了蔚乘风半天,一会儿说渴了,一会儿肩膀酸了,一会儿要出去修剪他宝贝的观赏树,让蔚乘风递东递西的。而向来最没有耐性的蔚乘风居然一路乖乖得照做,还做得殷殷勤勤,开开心心,一点勉强都没有的样子。直到陈晏坐在旁边都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两声,老爷子才意犹未尽的摆了摆手:“你们出去玩吧,知道你们年轻人没耐性,和我们这些老人待不到一块儿去。”蔚乘风笑嘻嘻得答:“唐爷爷您一点都不老,看上去比我太爷爷年轻多了。”蔚乘风太爷爷九十多岁了,一脚都踏进棺材里的人。唐老爷子手上动作一个不稳,一株雀梅硬生生被他剪秃了,原本多么富有诗情画意的韵味的树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烧火棍。这些观赏的树全是他常年累月亲手修剪的,一时间,他心疼得直哆嗦,朝罪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