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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单人间，白墙白床单，一个年轻男人躺在床上，白色的被子盖在腰间。他长得很清秀，只是脸色苍白，黑而纤长的睫毛像脆弱的蝴蝶翅膀，不时发出轻微的颤抖。沈慕忍不住仔细看着他的胸膛，确认那儿还有轻微的起伏，才把心放回原处。他把自己带来的百合花插进花瓶里，再撒上一点儿水珠，空气里散开淡淡的花香。窗户开着，也散不掉空气里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插上花多少能好点。手机嗡嗡地在口袋里震动着，他立刻摸出来看，是垃圾短信。沈慕又调出通话记录，看着那一条短暂的通话记录，还有一个未接电话，拇指轻轻地抚摸过那一串数字。他的侧脸线条优美深刻，垂眸时似蕴含着无限忧愁。“是苏知乔的电话？”病房里响起一道声音。沈慕握住电话放进口袋，若无其事看向病床上的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睁着一双眼安静地看着他。沈慕承受不住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自己，“虞清，好点了吗？”“是苏知乔的电话？”虞清追问。“不是。”沈慕否认。他看见虞清撑着身体要坐起来，手背上的针头被挣开了，鲜红的血液倒流，连忙上前扶住他，一手拿过枕头垫在虞清后腰，让他坐得舒服些。沈慕的手很稳，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他手臂上修长结实的肌rou。虞清迷恋地抚摸着，顺着小臂一路摸到骨节分明的手腕，“慕哥。”“我去给你打饭。”沈慕抽出手，看着虞清的脸色，补充了一句：“你才醒，好好休息。”沈慕走到了门口，虞清的嗓音从背后追上来：“慕哥，真的不是苏知乔的电话？”“……不是。”沈慕头也不没回。“我也希望不是。”虞清的语气幽幽。走廊上很安静，只有皮鞋跟地面叩击发出的声响。沈慕深吸了一口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仿佛刚从窒息的水底冒出头来。他摸出手机，看着那个未接来电的号码，点击删除。殷红的樱桃带着碧绿的梗，皮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一口下去，牙齿磕破薄薄的皮，酸甜的汁水就在口中爆开。浮屿这个时间段没什么客人，员工和老板公然围在吧台边吃小灶。“真好吃，比超市里卖的好吃多了。”皮皮拎着个樱桃丢进嘴里，吃得一脸满足。“好吃就多吃点，吃完了赶紧去招呼客人。”苏知乔坐在旋转椅上摇着腿，一脸周扒皮的嚣张。没人理他。程屿吐出个樱桃核，道：“小棋，这几天的课表发给我，我去接你放学。”“不，不用麻烦了。”韩小棋连忙摆手。“怎么不用？万一你被人劫走了，我这儿唯一干活的伙计就没了。”苏知乔一锤定音。韩小棋不好意思地跟程屿道了谢，被苏知乔塞了一颗樱桃，小脸红扑扑的。“嘿，我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呢？”皮皮招手搭耳朵边上：“我刚才是不是听见有人在诽谤一个勤勤恳恳的老员工？”“去去去，客人来了。”门口一串叮咚声响，苏知乔赶紧挥挥手。皮皮扭着小细腰走了。“知乔哥，你看起来不高兴啊？”韩小棋没走，盯着苏知乔看。第十五章“本来是不高兴的，看见你我就开心了。”苏知乔捏了一把韩小棋白嫩的脸，干脆搂过他：“来来来，让我拍张照，拿颗樱桃。”韩小棋不常拍照，很拘谨地站在吧台边，手里捏着颗樱桃，傻了吧唧的。苏知乔拿着手机比划了几下，无奈地歪过头：“小棋子，又不是让你拍证件照，放松点儿啊？”“我……我一对着镜头就紧张。”韩小棋的脸都红透了。苏知乔从镜头里看着他的傻样，忍不住直笑。程屿忽然出现在韩小棋身后，从吧台里探出身来，一手搂过韩小棋的脖子，对着镜头邪邪一笑。苏知乔赶紧连按快门，把韩小棋受惊的可爱模样和程屿的坏笑都定格在了画面上。他又把手机调成了自拍模式，凑过去跟他们拍了两张。浮屿的灯光柔和，拍出来的照片光效好极了，苏知乔挑出几张加了滤镜，发在了微博上，配的文字是“我的后宫们。”看着照片上比本人更显稚气的苏知乔，还有程屿那一身腱子rou，皮皮翻了个大白眼，用小号评论道：“傲娇老板受和他的种马下属攻？”“嗷嗷嗷楼上＋1！”“加上小棋子，完美的3p！”“小老板还是能攻一攻小棋子的！”……苏知乔挑了几条夸自己帅的评论回复了一下，心情爽了。怎么样，某人好心当作驴肝肺，自己的樱桃一样送得出去。送给员工吃，还能提高员工对企业的忠诚度呢。他自己把自己哄好了，打开手机把沈慕的电话拖出黑名单，却发现没有任何拦截来电的记录。靠……心情一秒又down了下去。“我先走了。”苏知乔跟程屿几个打了招呼，走了。皮皮飘到吧台边，跟程屿凑在一起嘀咕：“咱们小老板这是失恋了吧？看他这几天一阵儿一阵儿的。”看着苏知乔蔫头搭脑的背影，程屿摇摇头：“他成天泡在这儿，恋没恋爱咱们能不知道吗。”“我觉得小老板有情况。”皮皮坚持自己的看法，对边上的韩小棋道：“小棋，你说呢？”“我……我得上夜校去了！”韩小棋心虚地抓上书包就跑。苏知乔洗完澡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翻开自己发的照片。照片上灯光浮动，三个风格不同的帅哥各有千秋，尤其是坐在正中的自己，左拥右抱，简直攻炸了。底下的@和转发已经破几千了，苏知乔此刻却没有什么心情去看。而是又发了一条。“好丧，心情糟糕还失眠，要死了要死了……”苏知乔一连串的吐槽发泄着。叮咚一声，居然来了条私信：“喝杯热水，容易睡着。”“你还敢更直男一点吗？”苏知乔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领情。回复很快：“来我怀里，抱着你睡？”“……”苏知乔定睛看了眼这个号，名字是一串英文和数字组成的，头像是个傻笑的奶狗金毛：“顶着这种头像说什么sao话呢？”“不觉得很可爱吗？”金毛回答道。“……就是有点违和。其实我也喜欢金毛，超可爱。”“我觉得你最可爱。”那边回复道。应该是同道中人……？苏知乔回复道：“我这叫帅。小棋子才可爱呢。”那边重复：“我觉得你最可爱。”这么固执……不管怎么样，被夸了还是有点开心的，苏知乔回复道：“我们酒吧全是帅哥。有空来喝酒。”“你会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