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玩意

    杰森回来时，发现尤利坦正在睡梦中，虽然现在是下午四点。

    看看，是哪个坏孩子趁他去大都会的时候作息紊乱，又被提前回来的红头罩抓了个正着？杰森把尤利坦睡乱了的头发拨开，看了一会儿对方安静的睡颜，然后轻手轻脚地去了浴室，出来后又安静迅速地上了床，把沉睡的人抱在怀里。

    等再醒来时，杰森才发现了不会劲。

    尤利坦还在睡。

    几个小时了？现在是凌晨三点，怀里的人就连姿势都没换过，只有浅浅的呼吸证明了他还活着。杰森一瞬间想到好几种可能，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爬起来抱起尤利坦。沉睡的青年刚离开床，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反应了两秒，呓语到：“唔……杰森？你回来了？”

    看到青年醒了，杰森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一些，缓缓吐了口气，说：“吓死我了……你睡了多久？”

    “唔……嗯……我忘了。”尤利坦心道不好，杰森居然提前好几天回来了，他装作睡得不清醒的样子，在杰森审视的目光中含糊其辞，“可能因为我好几天没睡，所以不小心睡得久了点……吧？”

    杰森叹了口气，说：“换件衣服，我们去蝙蝠洞。”

    不得不承认，蝙蝠洞各方面的仪器都是最精妙的，所以以前杰森受伤都会被尤利坦硬拽去蝙蝠洞检查身体，这次也是一样，只是身份对换了罢了。

    杰森试图从报告单上找出一丝不妙来，尤利坦在旁边尴尬地笑。

    “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尤利坦试图挣扎。

    “我每次检查也都是这么说的。”杰森随口反驳到，但是他确实什么都没看出来。他把报告扔在桌子上，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难道是人造的身体和正常人不一样？”

    “不……我真的没……算了。”尤利坦想要解释，却清楚现在还不能让蝙蝠们知道那件事，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

    他不可避免地被明着暗着监视了几天，不过为了让他的大红鸟安心，尤利坦还是躺平任看了。

    等杰森终于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一会儿时，尤利坦就偷偷摸摸抱着画具出去写生了。也不能说偷偷摸摸，他还是光明正大的走了正门，甚至发消息跟杰森报备了什么时候回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背影总是透着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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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谭又迎来一个夜晚，一个平静的夜晚。

    不，平静才是不正常的，因为这里是哥谭。

    所有巡夜的义警都这样想。他们这半个晚上居然除了小偷和强盗什么都没有抓到，如此安宁，如此平静，简直比小丑逃狱还可怕。

    阿卡姆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即使没有人下达命令，义警们也不约而同地聚集到阿卡姆疯人院。

    真的是静悄悄，一点动静都没有，令人怀疑这座外观还算完好的建筑里还有没有活人。

    蝙蝠侠走在最前面，他推开了疯人院的大门——当然没有，这会惊动值班的守卫，而且蝙蝠才不会走门。他带着义警们翻过一面墙，轻易地绕过了为数不多的守卫（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干这活），然后进了关押罪犯们的地方。

    他们听到了什么？各种呼吸声，打呼噜，磨牙，含糊的呓语，前言不搭后语的梦话。他们看到了什么？所有罪犯都躺在他们的床上，不管睡姿有多糟糕，他们都是睡着的。蝙蝠侠顺着走廊走过一间间病房，他看着那些熟悉的罪犯，甚至一瞬间就能想到对方曾经犯下的罪恶和上次被关进来的日期……所有的罪犯，一个都不少。

    他已经走到最头上了，末端的房间里是那个人，小丑——和之前的所有罪犯一样，他是睡着的。

    就像义警一样，这群罪犯没有作息可谈，他们没可能突然变成乖宝宝集体早睡，只能是别的原因。

    比起是作恶带来的报应，蝙蝠们更倾向于有更大的阴谋在酝酿。杰森看着其中一个罪犯扭曲地窝在床上睡觉的背影，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上次尤利坦长得可怕的那一觉。

    那件事没有被遮掩，爱吃瓜的蝙蝠家族基本都知道这件事。

    比起其他人，蝙蝠侠对尤利坦的怀疑更多，毕竟他来自地狱，一个他知之甚少的地方，这没法让多疑的蝙蝠侠安心。

    阿卡姆里除了一群睡着的“不定时炸弹”，没有更多的信息可获取了。“先离开这儿。”蝙蝠侠说。如果事情没有进展，那他只能请扎坦娜或康斯坦丁来帮忙看看。

    尤利坦倚着墙站着，在他的视野里，魔力正顺着命运的轨线流动，将整个阿卡姆疯人院和地下的某个地方连接起来。

    他怀里的黑猫有些焦躁，用尾巴拍着尤利坦的手臂。虽然尤金亲早就说过，只能让她待到法阵画好，但是卡帕莉亚还没有玩够，正盘算着能不能偷跑多混两天。

    “别这样，卡帕莉亚。”尤利坦安抚地拍了拍黑猫的后背，“别质疑蝙蝠侠的人脉，他迟早会知道的。”

    卡帕莉亚发出咕咕唧唧的声音，她才不在乎那个黑漆漆的人类，反正被遣送回地狱后她又见不着他。

    “被戈多顿打的时候，总得有人帮我们撑腰吧？”尤利坦说完这句话，看到了向他走来的黑影……黑影们。

    看来今晚是蝙蝠聚会啊，哦，他亲爱的男朋友也在里面，颜色真是靓丽，与众不同。

    “晚上好，蝙蝠侠。”尤利坦抢在蝙蝠侠之前说，“晚上好，义警们。晚上好，我亲爱的头罩。”

    “解释这一切。”蝙蝠侠吐出几个字。

    “你这么问，我倒不知道从何解释了。只能说我对这里的管理方式有些意见，恰好之前回了一趟地狱，看到一些东西触发了灵感，进行了一番借鉴罢了。”尤利坦并没有露出丝毫怯态——开玩笑，他可是吓大的。

    根据危险程度，地狱分为十二层，关押着不同的地狱种。但实际上，地狱只有三层。从第四层开始，就是意识构筑的空间，被划分在其中的地狱种身体陷入沉睡，而意识生活在由法则架构的里世界。

    该被分去哪一层，则由地狱中最公正的存在——世界法则来决定。祂就是一个无情无爱的判决者，将危险的灵魂拖入“牢房”之中。

    地狱是完全由魔力构筑成的世界，“里世界”也不能免俗。尤利坦能够看到在命运之线上流动的魔力，自然也能将它拓下来，借由卡帕莉亚之手绘制，在哥谭的阿卡姆构筑一个新的“里世界”。

    他自认没有才能来管理，便将这权限交到“法则”手中。他自信里面的罪犯皆需被关于三层之下，如果答案是否，那也构不成什么大威胁——当初的温迪戈只是靠着不死和食人的天赋才能和蝙蝠们缠斗，如果碰上克制他的存在，并没有多么强势。

    “很抱歉，擅自在你的哥谭动手脚。不过我是绝对没有悔改之意的，毕竟在我看来，这些家伙并没有活着的价值。”尤利坦抱着黑猫卡帕莉亚向蝙蝠侠走过来，“我这也算是帮到你了吧，所以能不能也帮一下我和这位小姐，免除一场殴打呢——”

    蝙蝠侠一个箭步把尤利坦拉向自己，然后甩向身后。黑鞭勾了个空，白发红眼的大恶魔露出不悦的表情。

    在阿卡姆的里世界连上法则的一瞬间，法则肯定会被惊动，进而发现尤利坦和卡帕莉亚做的好事。虽然地狱没有明令规定禁止此事（主要是没有先例），但是卡帕莉亚身上还有偷渡的罪名，再加上尤利坦这个帮凶，他们肯定要被抽一顿。

    如果是别的执法者，可能讨好一顿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这是“没有感情”的戈多顿，无情程度堪比世界法则，贿赂他只能挨更多抽。

    尤利坦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讨好蝙蝠侠，希望能坚持到巴赫迪贡来帮他撑腰。

    尤利坦现在感觉自己像个沙包，被蝙蝠侠甩出去后又被杰森接住，卡帕莉亚一蹬腿从他怀里跳出来又被罗宾抓住裹进披风里。

    戈多顿并不觉得对付两个小菜鸡和几个人类会有多麻烦，带着猫捉老鼠的想法不远不近地追着他们。不过他在意识到对面这群人其实也没用全力躲避之前，地下突然伸出来两只手，抓着他的脚腕把他拖了下去。

    尤利坦听着戈多顿不住地咒骂巴赫迪贡，松了一口气，不用挨揍了。

    他可真是个会坑爹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