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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将眼睛长久地停留在他的身上,那凶神恶煞的老者皱着眉问了一句:“他就是你们此次带上来的左玄歌?”声音也是硬邦邦的毫无感情。“是。”他身侧的苗音应了一声。那老者看了左玄歌良久才将目光收回来,波澜不惊的严肃面色实在叫左玄歌看不透。他将目光落回眼前单膝跪地的离心:“你说那个人已经打到第四峰了?”离心咬了咬牙,难堪地道:“是。”前峰的布防是她和离欢亲自cao办的,司徒凛月不动声色地居然上到了第四峰,而若不是今天她和离欢约了在众弟子面前切磋武艺,错了时辰不便回第七峰,也不会叫他们那么快发现。眼见童长老就要大发雷霆,苗音抢先说道:“我现在便让茹裳带人去截住他!绝对将他的人头带上来。”童易邪看了苗音一眼,面对这个与自己平辈的长老也丝毫不给面子:“笛音,若是要杀他,为何不早早动手?还等他打到家里才动手?”原来笛长老的本名就叫笛音。斜阳躬身右膝跪地,他这一跪,连带着清月星芒和辰光三人也跪成了一线。轻鬼冷哼:“他们对斜阳就是那么愚昧地信服。”“童长老,打上山来的是司徒凛月,他是千息老人的弟子,珩羽派现任掌门。”“哦?”童易邪的面色稍有缓和,他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脸上却无半分笑意,“好,日月星辰、厉善蓝轻、离心、离欢你们十人给我将他毫发不损地赶下去!自今日起轮流带领弟子守在山下,绝不能再叫他踏进望归宫半步!”“是。”清风等人随着斜阳起身,辰光皱着眉嘀咕道:“干嘛不直接杀了他呢……”她这一路来最清楚跟司徒凛月纠缠有多不容易,不许伤他,还要将他赶下山,这委实太难为人了。童易邪一个严厉目光看过来,吓得她赶紧躲在了斜阳的身后。童长老身边的中年人终于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傻丫头,只要司徒凛月和珩羽派还在,对凤舞山庄的那两位庄主而言,那就是永远的耻辱啊。”辰光噘了噘嘴,小声道:“明白了,师父。”原来那中年男子竟是日月星辰四人的师父,左玄歌对寻疆族内部的隐秘似乎又揭开了一层面纱,但是他始终不明白的是,为何轻鬼会对斜阳有那样深的成见?回了第七峰,轻鬼依依不舍地同左玄歌话别:“呀,我要下去守山啦,你可要好好保重啊。”“去吧去吧。”左玄歌乐得身侧少一个神出鬼没的魅影,很开心地挥手跟他话别。“啧,左玄歌,你怎么一点也不舍不得我呢?要知道整个望归宫也就我一人真心待你啊,多少人盼着你死呢。”左玄歌托着腮想了想:“可是最想要我死的人不是你吗?”轻鬼跳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发:“这你可就不懂了吧,我虽是最想要你死的人,可是我却并非是最快想你死的人。”轻鬼丢下这句话,便轻飘飘地跳上了铁索,他飘忽的身影很快隐匿在夜色中消失不见。我是最想要你死的人,却并非是最快想你死的人。左玄歌打了一个寒战,对他而言,有多想让他死确实不那么重要,因为在寻疆族可以杀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可是最快想他死的人却很可怕。他突然迅速回头,眯着眼望着黑暗中的一片虚无,谁是想最快让他死的人呢?被轻鬼弄得心里慌慌的,左玄歌爬上床,更是睡不着,剩下短暂的后半夜难道还有事情要发生?他躺下不久,果然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从楼梯转入二楼走廊,一步步往里靠近,推门的“吱呀”声在静谧中响起,一间、两间、三间……终于在左玄歌房门前停下。左玄歌一颗心提起,浑身毛孔扩张,警惕地听着房外的任何一丝细微声响,同时脑子飞速运转起来,他从楼梯口便听见了他的声音,这人武功应该不高,可若是凡庸之辈又怎能上得了第七峰?背后破空声至,左玄歌往里一滚转过身,双手架住那凌空挥下的一把菜刀,看清来人的面目之后,讶然出口:“老婆婆?”☆、笛老执念这位举着菜刀凶神恶煞,半夜潜入左玄歌房中想要杀他的人居然是一个老太婆,她干瘪消瘦,双手无力,所以才能轻易让左玄歌将菜刀夺了下来。左玄歌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手中寒光森森的菜刀,心有余悸:“老太婆,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杀我干嘛啊?”老人家怒目瞪视着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串左玄歌听不懂的话。“你说什么?”左玄歌皱着眉仔细分辨她话里的几个音节,恍然大悟,“你是雪渊国的人?”左玄歌摸着自己的下巴有些奇怪,从笛音的话来看,寻疆族应该全是中原人才对,因为他们本是为了躲避雪渊国的统治而聚集起来的一批人,望归宫上怎么会有个雪渊国的老太婆呢?现在整个第七峰能主事的人都走了,他要怎么跟这老太婆交流呢。正当左玄歌为难之际,那老太婆居然开口说了汉语:“不,我曾经是雪渊国人,现在是寻疆族人。”“既然如此,我是寻疆族请上来的客人,这见面礼怕是有些不合时宜啊。”左玄歌将菜刀抛在地上。老太婆冷笑,她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含着泠然的杀意:“哼,客人?没有人告诉我老太婆寻疆族有客人,只是有个不识好歹的中原人!”左玄歌神色渐渐凝重,看来他的存在对寻疆族而言已经没有价值了,杀他只是一念之间,想到厅上那一张张脸,他就甚感头疼,无论落在他们谁的手里他的命都毫无保障。左玄歌又重新打量起地上的那个老婆婆,突然觉得她的凶恶粗暴变得可爱起来,还是在她身边更安全。“老婆婆,寻疆族上下都是中原人,您这对中原人的偏见怎地如此深?”“呸,他们跟你不一样?”“有何不一样?”“他们不会背后阴人不会赶尽杀绝,他们重情重义义薄云天!”左玄歌回想了一下他所认识的寻疆人,无论是背后诬他是采花大盗,还是对他一个无名小辈屡起杀心,这好像都不是情义之举啊。他屈起手指轻扣床板:“这么说来,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又非大jian大恶无良之辈,寻疆族要对我狠下杀手岂非与你所说的重情重义义薄云天背道而驰?”“还不是因为你们害死了宗主,让这些孩子从小无人教导。”老太婆痛心疾首,她捂着眼睛仰头强忍着眼泪,伤心得都快背过气去。左玄歌赶紧跳下床抚着她的背为其顺气:“老婆婆你可悠着点,前宗主人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