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头疼得要炸开，起夜摸索着去厨房。一路没开灯，借着月光模糊地看着蓝灰调的家具。路过桌子拿了杯子去接冰块，稀稀拉拉的响动肯定吵醒了meimei。杯壁上冒着许多小水珠，顺着喉咙下去的水还用残留的温度提醒着食道的流向。

    视野又恢复了一些，他打开了客厅的夜灯，躲在边缘的狭长灯管只照亮了落地的植物和直径范围半米左右的墙面，但戚啄借着光注意到了暗处角落的人。

    靠近窗台有一等身穿衣镜立在墙角，下面铺了绒地毯，戚缠经常坐在这毯子上拉开脚趾涂指甲油，白毛尖尖也沾了些色彩。而此时她却将上半身黏附着镜面，发出低低的啧啧声和摩擦的响动。他突然变得很紧张，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但是却一动不动。戚啄还有些生气，因为她听到了他起夜的动静却没有一点反应，如果她稍微在意的话也不会让他撞见这番情景。他的指尖都在颤动，膨胀的舌头也堵住了口腔，不知所措。

    戚缠在与镜面接吻，散下来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神情，但他大可想象那是非常陶醉的样子。衣服纽扣尽数散开，松松地披在两侧，她的双乳挤在一处欺负着倾斜的镜子。长腿横出，赤足抓爬着绒毛，像猫尾不安地颤动。左手撑在墙上，右手伸向腿间做出亵玩的幅度。长长的湿吻结束后，口水抛光了镜中的自己，她依恋地用脸颊蹭了蹭玻璃面。上半身离开，小腿收住让下面的软rou贴镜，冰冷的温度让她抖了抖，吞了吞口水又继续适应这种陌生的刺激。杯子的冰块融到圆润，发出滋滋的气声，握着它的手指被冻得通红，杯壁上的水珠滴落，小小地淋了一场雨。

    他看得分明，她在与自己zuoai，向身体献出自己最痴迷动情的样子。

    冰块消失在水中。戚啄逃了。

    他仰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心如擂鼓。他在想，他刚才关灯了吗？可是四肢已经无法动弹。他伸向脖子，感受着皮下的心跳声，忘记了呼吸的频率，在无法支撑之刻急窜地吸入几口气又陷入缺氧的恐惧中。

    戚啄听到开门的声音后又强迫自己练习缓慢的吸气呼气，眼皮紧闭且一直在发抖。他能感受到黑暗中击穿他的视线，但他的躯体已僵死在床上。门又关了，留了一道缝隙。她走了，但他不敢再起身将门关紧。他应该将记忆加工地更浪漫些，比如月光下她虔诚的姿态，比如被微风吹动着的白色窗帘上倒映的树影，比如她后仰的长颈——但他当时只有恐慌——她打碎了自己，并逼着他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