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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眼:“你越来越没趣了。”也是某些人太闲了,才会特地来招惹他这木头人罢:“我本来便是无趣的人。”“这么无趣,会被太傅厌烦的。”“此等小事,不劳殿下关心。”“啧,我可是径直来见你了,连父皇也不知道我已经来了角吟。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呵,你不是早就皮rou发痒了么?”“……”皇戬面不改色地抬手推开利刃,擦擦颈子上的血,抱怨道:“这剑寒气太重,我御风一日,正疲累呢,要是着凉了怎么办?”“你这等金枝玉叶不会这么娇贵,放心罢。”帝无极脸色好了不少,似笑非笑地将剑和剑鞘都抛给他,转身走入殿阁内。“咦,你终于被挚友之情感动了,要将剑赠给我么?”“替我转交。”“怎么不自己给他?离得这么近,御风来回也不过一刻而已罢。”“这个时候?”“舍不得惊醒他,放在床头不就好?”帝无极弯起唇角。若是去了,见了他的睡容,就算贪看一个时辰也不够罢。说话间,两人已经越过内廊。不经意间见寝房门竟大敞着,帝无极双眸乍寒,如幻影般飘了进去。皇戬一面欣赏着怀里的碎月,一面随过去。停在屏风边的帝无极脸色突然变得异常恐怖,如利刃一般的视线冷冷地盯着榻上,毫不掩饰自己到了极致的不悦。许久未见他流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皇戬脸上浮起兴味的笑容,一把推开他。榻上赫然卧着一位美少年。满头丰盈的银发铺满长榻,略有些凌乱;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紧紧闭着的双眼微微翕动着,似乎在忍受着强烈的痛楚。“你……你和周重霂已经如此亲密了?”某人刻意的满面惊讶。帝无极没有理会他,眉头轻锁,俯身探看重霂的伤势。这白毛狐狸居然会睡在他躺过的榻上——虽然大概事出有因,这张榻也该换了。他并不温柔的动作惊醒了伤者。重霂半张开眼,一见他的脸,目光顿时转冷,咬着牙紧紧按着腹部,弓着腰蜷缩成一团。发现他腹部的剑伤,帝无极冷冷一笑,头也不回道:“拿药来。”他倒是不在乎他的死活,只是人若死在他这里,多少有些交待不过去。“你心地真好。”皇戬瞥了伤者一眼,没有半点同情心地抬了抬眉。“既然是我叫他来角吟,自然不能任由他死了。”“帝无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会死!”有气无力的反击,显然是虚张声势。帝无极不怒反笑,指了指伤患依然流着腥臭乌血的伤口:“看你这模样,自己止不住血也解不了毒罢。当真想死么?”经他提醒,被口舌之快和受伤的郁结冲昏了理智的重霂顿时意识到自己的不利处境,恨恨地盻着他,闭口不语。“周重霂,合该你运气好。”皇戬摇着首,自怀中取出药瓶,“这可是池阳皇家御用的解毒药。啧啧,真是可惜,我一次也没用过呢。”去自投罗网罢,身为友人,第一时间便给你用药。帝无极心中无言地冷嘲。这时候,总有人将心里话化为现实——“你若是想用……正好……给你一剑。”“别救他了,丢出去喂狗。”“住口,否则都滚出去。”主人公正冷漠的言行让两位客人不得不暂时停止交锋,收敛了许多。帝无极洗净了手,撕开重霂的外袍。已经开始腐烂的伤口触目惊心,整个腹部都成了紫黑色,散发出难以形容的异味,似乎下一刻便将全化为腐rou。“碎月。”皇戬默不作声地递过剑,望了望抿着嘴唇的重霂,视线里仍然没有半分同情的意味。帝无极执着碎月,慢慢地切入腐rou中。他的神情如此平静,仿佛榻上躺着的不是人,而是待宰的猎物一般。腥臭乌黑的血冒了出来,溅了三人满身。重霂还是一声不吭,好似已经昏迷过去。帝无极依然一剑一剑划着,只是速度越来越快。血流个不停,不久,榻边青石地上已经积成了浅浅的污血潭。帝无极神色不变,削下伤口附近的一块腐rou。目光在触及腹内同样腐烂不堪的脏器时微微一跳,随即恢复平常。皇戬轻轻道:“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医术。何时学的?”“不会。”回答得十分轻快。“……你是当真想杀了他罢。”帝无极没有应答,小心翼翼地将所有腐rou都割下来,敷了止血药和解毒药,缠了绷带。皇戬盯着满地的血,喟叹道:“很妙的借刀杀人。”“他还有用。”“啧,你果然还是碍着太傅的面子才留他性命罢。不然,剑稍稍错位,不就解决了这个麻烦?”“换了你,你会杀?”“师父……师即父。太傅的面子,我也不能不给。”帝无极斜瞥了他一眼,转过身:“若这白毛狐狸不是银发之人,大概必死无疑。”“是啊,流了那么多血,脏器也割了不少,不死才怪——果然是狐狸之身。”这狐狸也有弱点。当年能造出黄泉至毒,如今却解不了自己中的剧毒。是对方太过强大,还是太了解他了?那时候的勾结合作,果然不过是汝王和景王下了套,利用周简两家,欲借机击垮池阳罢。如此说来,这人已经很清楚周重霂作为修行者——至少是制毒者的能力。他是否还熟知他的灵气灵力?此番遭遇,他可已经察觉这狐狸的身份?能在京城大阵中行邪术,他在角吟的时间必定不短。十几年来竟能在国师的眼底下行事,是更甚国师们的高人……抑或……沉吟了一会,发觉伤者的呼吸声有些改变,帝无极忽地一笑:“醒了?”重霂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沉默下来。“这个时候还敢夜探,死了也活该。”“如此良机……怎能错过。”“就算遇见此人,你还是敌不过。”仿佛回避厌恶物事一般转眼便离了三四丈,帝无极在玉案后坐下,自顾自斟了茶,无视自己满身的污血,喝得甚是愉快。皇戬黑着脸斜视着他,不多时,凑上前也讨了一杯。重霂依然合着眼,平静地回道:“我的确敌不过他。但总归遇上了,较量过了。哪像一些人……连对手的衣襟都未碰过。”好像并不在意他话中的讽刺般,帝无极依然气定神闲地啜着茶,轻轻摇晃着茶盏。“那么,与敌方惨烈搏斗了一番的这位,可有收获?”重霂一时似乎噎住了,好半天也未回话。帝无极也不趁机出言反讽,仍是静静地望着茶盏中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