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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皮rou烧焦的臭气与rou香。莫晓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冲到墙角边吐了起来,直到胃中物呕了个干干净净,实在无物可吐,才好不容易停下。芮云常缓缓踱步至她面前,负手而立,长眸阴沉沉地看着她。莫晓用巾帕擦嘴,直起身来一张脸煞白,迎向他的视线却直直的毫无退缩,哑声问:“督公到底想听下官说什么?直问便是,下官无不可告人之事,督公又何必相逼到如此地步?”“惠妃即将临盆却突然小产,诞下死胎。妇人待产,偶有发生小产,胎儿夭折,亦不是头例,但与之有关的人陆续遭遇蹊跷,那就让人生疑了……”“莫府突然遭袭,然而整座宅子里上上下下十几口人,除你之外无另一人受伤,更无人看见过入室的盗贼,唯一见过盗贼的你,却说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另有稳婆王氏,不久前她的独子刚买了座新宅院,但以其每月所赚,即使再加上打赏,不吃不用攒两辈子也买不起那座宅院。”莫晓拧眉:“那为何不审问稳婆王氏?”却要死死盯着她?“王氏已经死了。”莫晓打了个寒噤,不知道稳婆是被人灭口的还是在东厂受刑不过而死的,她不敢问。“那个人……”芮云常抬手指了指刑架上不停呻.吟、喘息、抽搐的人形,悠悠道,“是王氏的独子。”他故意停了一下:“他也说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也”字,让莫晓寒毛直竖!她激动地嚷道:“我不是莫亦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不信你问柳蓉娘,她才是知道一切真相之人!你找她来问,别找我啊!”芮云常眯眼,眸中浮现嫌恶之色,这抹嫌恶虽只是一闪而过,淡去后他的眼神却更加冷冽如冰:“你说你不是莫亦清?之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莫亦清,可惜前事全忘的人又是谁?”“是我。但我正是因为前事全忘,才会相信了柳蓉娘所言,以为我是莫亦清,但其实我不是他,我……”“你不是莫亦清的话,如何能在太医院顺利地当了这么久的太医?”莫晓愣了一愣,迟疑道:“也许……我本来就是个大夫吧!”芮云常冷笑一声:“前事皆忘,你还记得怎么替人看病?!”“我虽然忘了事情,但医术不同于……”“够了!这些都不必再言!”芮云常断喝一声,“本督不管你是不是莫亦清,是真的忘了前事,还是在装傻。如今你只有两条路可选。”“其一,是指证陈贵妃买通上下,致令惠妃小产,龙子夭折;至于其二么……”他侧头看了眼刑架上血rou模糊的人形。莫晓真是有苦说不出,有冤没处申,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不是莫亦清,即使要我指证陈贵妃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若是当面对质,他们随便问我几句当时细节就能问倒我。再说督公没有明确证据,又怎能认定陈贵妃就是幕后黑手?若是冤枉无辜该怎办?我不想成为帮凶!”帝王设立东厂稽查诸王百官,缉拿犯官罪徒,又岂是真的为了清除贪官维护正义?不过是皇权与各宗族政治势力间博弈或倾轧所使的手段罢了!芮云常侧目看她,眼神阴鸷,语调森冷:“帮凶?”他眼风一扫,话音未落,一旁待命已久的东厂番子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莫晓便往刑架方向拖!莫晓骇然瞪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刑架。沟坎纵横的粗木架子上满是斑斑块块的污痕,被血水一遍遍浸透的木料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肌理,呈现暗沉的黑紫色。而刑架下方的地面上更是沉积了大滩黑色污秽,触目惊心!她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左侧刑架上那人突然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可怕声音,并不是哭泣或尖叫哀求,而是像从胸腔深处发出来的咕咕声,还夹带着“嘶——沥,嘶——噗噜”的异声,仿佛气流从饱浸液体的孔洞中通过……根本不像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她终于崩溃了,一叠声地尖声高叫:“我去!我去!!我说!我什么都说!!”番子却不停下,仍将她往刑架上锁!她想要挣扎,双腿却瘫软如泥,全靠番子提着肩臂顶在刑架上才没有真的瘫倒地上去!直到芮云常淡淡一声:“放开吧。”番子们才松开她。莫晓惨白着一张脸,强忍呕吐之意,脚下像是踩着云朵,又像是踏着棉花,跌跌冲冲跑开十几步,只想逃离刑架越远越好!芮云常缓步靠近她:“莫太医不是说不知要说什么吗?怎么又改口了?”莫晓耷拉着脑袋,哑着嗓子低声道:“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芮云常嘴角微坠,凤眸半眯,鄙夷地望着面前失魂落魄的清秀文士。口口声声说什么不愿意成为帮凶,稍加吓唬就什么都答应,什么都肯做!尖叫的像是个娘们一样!最表里不一,惯会见风使舵的就是这些墙头草般的文官。最看不起内官的却也是这帮软骨头!莫晓铁青着脸,垂着眼皮以掩饰眼中恨意,心里死太监、臭太监、混账王八蛋不得好死地一通乱骂!锁在刑架上那人,即使是收了贿赂也罪不至此!且人都被折磨成那样了,若是真有罪,又怎会仍然死咬着不承认?死也能死得痛快些!这帮不学无术的太监只知用严刑酷法折磨人逼供,却不愿多费心力去认真调查取证,造成不知多少冤假错案,累累难计的冤魂!她绝对不要成为其中之一!正文第20章刑五日不得死芮云常递过来一张叠起的纸,莫晓展开一看,是张事先写好的供书,上面是莫亦清口吻的供述,心底便是一声冷哼,法律程序这种东西,在东厂果然是不存在的!供书上言,两位娘娘先后显怀,陈贵妃稍晚一些,生怕惠妃先诞下龙子,这就动念加害。事发当晚轮到莫亦清侍值,陈贵妃以腹痛不适为由,先紧急召走三名太医,另有一名太医士去了御药房。值房内只余莫亦清与另一名蒋姓御医。惠妃娘娘眼看临盆在即却突然小产。而这一名蒋太医突发腹泻,没能及时赶去惠妃处,只有莫亦清赶去,与稳婆王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