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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笑他表里不一,外人面前高冷不易接近,私下里却话唠成疾又十分黏人。可能是学霸相吸原则,傅肖北跟他总有说不完的话,像跟他多相处。他们有时候还会因为一道数学题的解法而争执不休。曾经有多美好,现在就显得多可笑荒谬。这些记忆已经尘封多年,像是一个被沉入深海的生了铁锈的箱子,牢牢地扎入淤泥之中,现在却被这把叫做苏乐的钥匙打开,里面的东西尽数涌出。傅肖北无缘无故地便大发雷霆。回忆像是走马灯,在一个笼罩着他的巨大的黑幕中,赤红色的灯影旋转投射,最后的落点却始终是他醒来时,只有一个女人的空荡病房。越是想起,傅肖北便会更恨他一分。他的腿又开始疼,又酸又涨,傅肖北用手捂住膝盖,表情痛苦狰狞。苏乐醒来的时候,房间漆黑一片,他头晕眼花,全身都在酸痛,一个电钻在他胃里锲而不舍的打转,不钻出个洞誓不罢休。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子的时候,苏乐先是一怔,然后放下手,紧紧地抓起被子,让它包裹住自己。苏乐低头下去,把脸用力地埋在被子里。过了很久,苏乐想上厕所,这才站了起来。头很晕,他的世界天旋地转,苏乐脚很软,他便扶住墙,一点点往屋外挪。保姆在客厅看报纸,她听见声音便抬起头,很快便皱着眉扭开脸去。苏乐全身赤裸,几乎能用瘦骨嶙峋形容,肋骨清晰可见,但怎么说也是成年男子发育成熟的身体。苏乐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立刻便用手掩住那个器官,轻声跟她说,“对不起。”说完匆匆便进了洗手间。傅肖北不在家里,苏乐松了一口气,他解完手,站在镜子前面看自己。镜中的男人皮肤白皙,脸颊潮红,双眼锈然无神,眼底乌青一片,显得憔悴极了。昨天洗完澡,头发没干他就睡着了,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形象可言,头也在疼。苏乐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又把头发沾湿,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他艰难地挺起身体,对着镜子里的人笑了笑。其实这应该算不上是笑,他只是扯动了嘴角。显然表情的主人已经对这个表情十分生疏。苏乐出去的时候腰上系了一条毛巾挡住下半身。他见到桌子上放了数个清淡的小菜,还有一碗皮蛋瘦rou粥。是新盛出来的,上面还带着袅袅白气。便抬起头,对保姆笑了笑,轻声说,“谢谢您。”保姆不再去看他,摇摇头,又把药放在他手边,进了自己房间。第10章傅肖北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他喝了很多酒,带着一身的酒气进门。保姆被他开关门的声音吵醒,便出来看看他。傅肖北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袖子松松地挽着。他换下衣服,眯起眼睛对保姆问,“他呢?”保姆一向怕他,只敢小声说,“中午吃过药之后睡下了。”傅肖北点点头,要迈步进房间,却被保姆叫住。保姆欲言又止,垂着头说话,“傅先生,下周我儿媳妇就要生孩子了,他们工作都很忙,我要去帮忙照顾孩子。恐怕接下来我就没有时间再做这份工作了。”她举止动作僵硬,低着头甚至不敢去看傅肖北的脸。在傅肖北家做事的人一向做不长。傅肖北脾气很差,很暴躁,再加上毁了容相貌骇人,家里装修也显得阴森。只是给的薪水很高,保姆便也算尽职尽责。傅肖北闻言皱起眉,反应了一会。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一字一句地对保姆说,“好,但是我喝多了,现在这不太清醒,你明天再跟我说一遍。”一想起苏乐这个名字,他便开始神经疼。卧室是一个近乎封闭的空间,苏乐蜷缩在角落,还在睡着。傅肖北的手着墙壁走向墙角,他弯着背,摸了摸苏乐的额头。他的手掌粗糙温热,苏乐睡得并不安稳,被触碰之后更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地睁开眼睛,身体也是一僵,有些惶然地抬起头。傅肖北反应很快,在他醒来的前一秒便站直了身体。门开着,客厅的暖色灯光投射进来,傅肖北背对着光站着,身前是浓重的黑色影子,落在苏乐的眼里却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带着毫无遮挡的力量。他出了很多汗,身体的皮肤有些黏着。看清是傅肖北,苏乐闭了下眼睛,表情晦暗不明,身体却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苏乐跪坐在傅肖北脚下,去拉他的手指,轻声对他说,“你回来了。”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还带着刚刚睡醒时特有的沙哑黏着。傅肖北低头看着他的脸,一言不发地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回床边,坐着脱裤子。他喝醉了,苏乐一看便知。傅肖北一旦喝醉,眨眼睛的频率会变得很慢,眼睛看上去却是清明的,但是一瞬不瞬,直勾勾地盯着人脸看,所有情绪都会变得不加掩饰。苏乐垂下头,不敢再去看他,只抱住了自己。“苏乐。”傅肖北低声叫。苏乐应了一声连忙过去。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像想了来了什么,跪了下去改为爬行,到傅肖北脚边之后又扬起了脸,等待着傅肖北下一句话。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屈膝谄媚。他这个乖顺的动作像是取悦了傅肖北,他低低地笑出声,将微显沙哑的尾音拖长。笑声响在苏乐耳边,又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傅肖北弯下腰,用手钳住了苏乐的下巴和颚骨,打量着苏乐的脸。他看了很长时间。这个姿势让苏乐脖颈僵疼,他却牵起了嘴角,对着傅肖北笑出来。他已经练习了许多遍。傅肖北拍拍他的脸,斜着身体,挑眉说,“真乖。”第11章苏乐微怔了一下,他像是察觉不到傅肖北眼睛中的讥讽,下意识地便用脸蹭了他的手掌。柔软的发丝带给了傅肖北微痒的感觉。他还在病中,脸颊还烫着,傅肖北皱起眉,用手掌覆覆盖住苏乐的整个下颚骨,用力把他的脸往上提,强迫他抬起头。“贱货!”傅肖北说。从苏乐鼻腔里散发的呼吸都是热的,他身体苍白,听见傅肖北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也一直在笑,他将下颔往下压,让自己的脸与傅肖北的手掌严丝合缝地贴到一起,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