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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人:“是你?”老者一笑,脚下不停。阿弦一怔之下,忙又将面具翻过来,细细一看,果然看见那血渍仍在,可见并不是她认错了面具,的确是当初给了崔晔的那个。这连环的几起几落,失望希望交替,让阿弦有些无法承受,加上伤口痛不可挡,神智昏沉。阿弦暗中深吸一口气:“原来、原来你是阿叔的人么?”老者无奈:“是。”随着这一声,阿弦总算晕了过去。***当初阿弦才进长安,跟陈基相遇后,陈基在平康坊里置买了那宅子。就在宅子的隔壁,住着一位老者,据说是篾匠,以贩卖竹制器具为生,当时陈基还跟阿弦介绍说过。阿弦自也跟着老者照面过几次……但是这人竟有些深居简出,又似不大好说话的样子,因此并不熟悉。可是,那夜玄影狂吠,而阿弦跟陈基两人被外间的异动吵醒,似听见兵器响动。起来看时,像是有人来过,却偏不见踪影。故而他们两个都懵懂不知发生何事。其实,那会儿阿弦因发现了许敬宗跟李义府在景城山庄勾搭所作,又撞破许敬宗持刀要杀许昂,许敬宗愤怒之下丧心病狂,当夜派了杀手前往要斩草除根。却被这隔壁的老者察觉,神不知鬼不觉地挡在外间。直到阿弦被陈基所伤,鬼魂附体前往许敬宗府那夜,玄影本是去给崔晔报信的,跑到半路恰遇见敏之,却给敏之捉了来。而这负责守卫的老者因见情势复杂,不便出面,是以他却去报知了崔晔。因此那夜敏之是由玄影带着前往,崔晔赶到,却是因这老者报信所致。原来,崔晔的人虽未到,心意却一直都在。***阿弦浑浑噩噩,将天明的时候醒来,半边身子已经疼的麻木。此刻却已并非在客栈之中,来到了一个陌生而简陋的所在。眼前围着她的,除了林侍郎外,还有几个小脑袋,除此之外的外围,却围拢了一些“非人生物”。林侍郎见她醒了,喜道:“小十八,你总算醒了,觉着怎么样?”阿弦将众人环顾了一遭儿:“桓大人呢?”林侍郎道:“小桓出去探听消息去了,别担心,他好端端的。”阿弦看向他身边儿挤着的那大大小小十几个孩童:“他们……”林侍郎欲言又止,只道:“他们就是你跟小桓从那北阁塔里救出来的孩子们。放心,都在这里,一个都不少。”有几个小孩儿听见,便向着阿弦露出笑脸。有大胆的问道:“哥哥怎么样了?还疼吗?”阿弦略觉欣慰:“不疼了。”她挣动欲起身,林侍郎从旁相助扶了起来。将这些孩子们挨个儿看过后,阿弦复想起那老者:“还有一位……”林侍郎善解人意:“你说的是那位老伯?他在外头给你煎药。”阿弦点头间,手忽然碰到一物,阿弦低头,却见是那昆仑奴的面具。林侍郎已对旁边一名孩童道:“去叫伯伯进来吧。”孩童清脆地答应了声,转身跑出去,不多时陪着那老者走了进来。这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正如阿弦当初在平康坊见他的第一面,相貌平平,丝毫不引人注意。年纪看似有五六十岁,神情看似是略显谦和木讷的,但又隐约透着一股淡然疏离。林侍郎便招呼孩童们道:“大家随我出来。让哥哥歇息会儿。”孩子们如小麻雀般围着他退了出去,只有一个看着极小的孩子,看着不过四五岁,仍是趴在床头上,瞪着乌溜溜地眼睛打量。阿弦见这孩子玉雪可爱,便探手摸了摸他的头,林侍郎正要招呼,见状便由他留下。阿弦扫过其他林侍郎看不见的“人等”,目光落在那老者身上。正想下地说话,老者上前拦着她:“你受伤了,且不要乱动。”阿弦道:“不知道老伯怎么称呼?”老者道:“你仍旧叫我康伯就是了。”他停了停,又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在范县所做,公子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才让我一路追踪过来。”却因为阿弦等隐藏行迹,山路水路转换,十分莫测,故而康伯竟也一时难寻。直到阿弦在舒州大病了那一场,桓彦范抓了满城大夫去给她看病……阿弦却又“死而复生”,此事竟由大夫之口传播,闹得有些轰动,才给康伯探听到。随之赶来括州后,发现险情,及时相救。阿弦道:“康伯,阿叔他怎么样?”康伯很是平静地回答:“据我所知,公子无碍。”阿弦皱眉问:“怎么那蒙面人说他病了?”康伯道:“人食五谷自然生病,何必挂心。你只养好自己的伤,比什么都强些。”阿弦哭笑不得:“若是寻常的病,我自然不在意。”康伯忽然道:“不错,公子绝不会平白病倒,除非是大有心病。”他瞥了阿弦一眼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快些想法好生做完了此处的事,自己回去见他?”这老头说话甚是生硬,说的阿弦愣愣地。康伯淡淡又道:“听说你当初在桐县照顾的他极好,他现在为你做些事也是应当的。你若感激,等见了面后多对他好些就是了。”他说了这句后,转身扔下一句:“药熬好了,我去端来。”阿弦一个人在榻上,呆若木鸡。第198章处刑忽然袖子被人扯了扯,阿弦低头,玄影正扬首看着自己。昨夜她跟桓彦范两个潜入寺中,特意叫玄影留下跟林侍郎作伴。阿弦知道玄影担心自己,便摸了摸它的头:“我没事。”玄影背顺着耳朵,仰望着阿弦,乖巧地“嗯”了声。又有个声音问:“十八子在说的是崔天官吗?”阿弦抬头,对上在床边围观的群鬼们。玄影早也察觉了,但因阿弦身上并没紧张恐惧的气息,玄影便未曾吠叫,只又竖起耳朵,望向对面。阿弦并没有回答,另一个鬼却说道:“十八子的阿叔当然就是崔天官了。”阿弦觉着奇怪,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那鬼见她居然搭理自己了,兴高采烈道:“我是听说的。十八子的那些异闻,我听了好多,比如豳州的小丽花,欧家女婴的案子,马贼案,还有景城山庄那件事,鬼嫁娘的故事传了很久,甚是可怕,没想到在你的手里终结……”阿弦不知是该钦佩它的博闻,还是笑一个鬼竟也会觉着鬼故事可怕。又一个鬼打断他的话:“不要说这些啦,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