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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瞧。”“不送。”秦夫人甩袖就走,刚刚要踏出门时,一个神色寡淡的少年人与她擦肩而过,恍惚间,她嗅到一丝不正常的血腥味,让她脊背发寒。片刻后,便听见那少年将军与陆栖鸾道——“……听说了,枭卫缺人。你说个时辰,何时去门下侍中府上?”“你回来了就好,待人证进京,最迟后天吧。”后天?!秦夫人只听见这么一句,正想转头再追问时,却被家丁们客客气气地拦下了。“秦夫人,我们家小姐……不,我们家陆大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固执人,您有这与她争辩的时间,不如去左相府上再求一求,比在敝府怕是有用多了。”她再不是那个任人教训的小姑娘了,而是令百官震怖的枭卫……以后还会成为帝国的权臣,认不清形势的,迟早要被碾压殆尽。……陆母一整天都是糟心的事,见到苏阆然也回京了,陆母眉间这才云扫雾散。“真是好孩子,出个远门还给带土产,你看我们家小鸟儿,就扛了一箱地方公文回来,什么都没带。”“娘,我冤枉,临走的时候池冰给我弄了两筐崖州红柿,本来是想给您装土筐里带回来的,可这北边霜冻,我怕那柿子坏了,怕浪费才都给吃了的。”“那是你笨。”陆母又数落了陆栖鸾一顿,便亲自挽袖下厨去了。留下陆栖鸾看着别人家的孩子,眼神怪怪的:“你都跑了三个州了吧,就没给我带点什么?”苏阆然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把一把错金匕首拍在她面前,震地她抖了一抖。“……阊州的口脂那么好你不看,你给我带把刀?”“阊州夷人打的短匕,一般是给夷女下聘用的,我用着顺手,送你防身。”陆栖鸾:“……”苏阆然这个人和那些个妖艳贱货不一样,说的和想的是一样的,绝不会有什么暗示性的暧昧言辞。他说刀好就一定是因为刀好,不是因为这刀是下聘用才送给她的。这么整理了一下思路,陆栖鸾便看开了,拔刀一看,果然乌光熠熠,是把罕见的好刀。“那就先谢谢你了,还没问你这次去崖州有什么收获?”谈到正事,苏阆然略一沉吟,道:“那些死的枭卫有的已经烂得面目全非,分散之地不一,唯一查到的就是一开始发现那些尸体的一户村子,说是两个月前见过这些枭卫,拿着一张怪图在村子里到处问八字,最后找到村中一个懒汉,把懒汉杀了后便离开了。”“那懒汉是?”“寻常百姓,几乎没出过县,父母皆世代务农,无任何背景。”枭卫杀人必然是有理由的,不可能因为只是想找弱者发泄就故意去找碴。“阊州也有个村子出现了同样的情况,枭卫一个月前到,带走了一个村中的地痞,带去了附近一个小县,让他做了个捕快,枭卫便消失了。”陆栖鸾的脑子有点乱,千头万绪,不知是谁在背后cao纵此事,这让她感觉非常糟糕,垂眸想了好一会儿,方道——“说到梧州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可还记得我们在青帝寨里,夺的那张所谓的易门天演遗谱?”“记得。”“太子说,天演遗谱上是一套计算八字,得出动摇国体的‘人头’的方法,这些人在,则国家安,这些人死,则国家衰。你觉得,这像不像你刚刚说的事?”有人在实施这个天演遗谱……但鹿獠已经死了,谁还会这么做呢?岂不是很无聊?苏阆然回忆道:“易门旧事,所知者近四五年间,不是外调便是病逝了,朝臣缄口不言,怕是套不出来。”陆栖鸾慢慢坐直了身子,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说太子怎么知道的?”“……你想做什么?”“有一个人,一定知道当年的事,而且……世上没人能把他出调或害死。”……皇帝。你见过朝臣遇到问题了,不会了,跑去问皇帝让皇帝教她怎么做的吗?她就敢,而且不止敢,还计划上了。“来,咱们俩先把酱酱洗干净,明天揣上进宫,就说公主想见酱酱了,趁机问问陛下当年的事,没准还能再给你梧州的事讨个赏什么的。”苏阆然默然,片刻后,道:“此事明日再说,有件重要之事却是忘记告诉你了。”“怎么?”“梧州新刺史定下来了,是谢相回京前便向吏部发了手信推举的,我回梧州时,任状已经下发。”一提到谢端,陆栖鸾隐隐有点不祥的预感:“那新的梧州刺史是谁?”“崖州县令,陆池冰。”第79章太子少师殷函最近两天一直郁郁不欢。宫中中秋宴时,京中的诰命夫人带着自家儿女入宫赴宴,言笑晏晏间,见母女情深场面,心思略有所动。身边的宫女劝了两句,殷函没忍住,让人去喊三皇子,让他和她一起去父皇面前请求把母妃赦出。那时正逢朝贡,进贡了十数匹火云骠,三皇子的伴读们眼馋,撺厝着他去挑匹良马打马球用,听了她的话,满脸不高兴,说她想干什么她自己去就是,别着他的碍事,他看母妃在冷宫里也和原本的宫殿差不多,明天再去也是一样。若是放在以前,殷函说不定就上手打人了,但现在却是只能漠然以对。……朝野都知道,这人要做太子了。可他无知、愚昧、贪婪,我什么都比他做得好,凭什么让他得到这个帝国?听政以来,越来越熟悉的帝国,那些朝臣口中辽阔的疆域、辛劳的农人,让她有一种说不清的冲动,抑或是迷茫,偶尔收到父亲投来的目光时,她感到本能的恐惧。那是一种,要让她背上足以把她碾碎之物的预感。皇帝大多数时候是由着她的,在听见她无奈地向他祈求将生母赦归时也一样,只不过没有告诉殷函,授意去冷宫传旨的人,只说了是三皇子向皇帝请求放她出冷宫的……“母妃不愿见我?”“娘娘在冷宫受了不少苦,怕是生了风寒,怕过给公主。公主放心,有三殿下照顾,娘娘定会早日康复。”“……哦。”女儿推翻了之前当着她面说的再不愿见她的话,拉下脸去求皇帝赦慧妃出宫,到头来……不愿意见女儿,只愿意见儿子。殷函的沉郁皆是来于此,直到陆栖鸾进了宫。好些日子不见,殷函觉得陆栖鸾比上回见帅多了,倒不是因为加官进爵的缘故,是因为经历了战乱的洗礼,眉梢眼底都多出那么一丝霜寒之意。莫名觉得,权位在手的女人,比去年新晋封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妃嫔要好看多了……“下官要去禀告圣上梧州之事,小犬便托在公主殿内照顾两个时辰可好?”殷函自认为长得已经挺快了,酱酱比她长得更快,前爪立起来都快能搭在她肩膀上了,似乎还记得她的气息,一来就围着她转圈圈。连日的阴郁为之一扫,殷函眼睛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