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田书屋 - 言情小说 - 珍馐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年轻人。”

“师父说哪里话?师父分明正直壮年,说什么老不老的?今年秋猎,弟子还想再看您百步穿杨的风采呢。”

“就你会说话哄我。”师父笑骂,“怎么是秋猎?那么长的时间,你这小猴崽要往哪里去?”

我默了默,“不瞒师父,前几日弟子自请北上迎击突厥,三日后便要出征了。”

师父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现在朝里的武将,老的如定国公、靖远侯、镇北侯,都跟我的境况差不多,病痛缠身,别说打仗,连马都骑不稳当。年轻一辈的,也就你还顶得住事,该请。”

“只是师父……至尊下旨,命宁王为主帅……”我见师父一脸以后,有解释道:“至尊说安平郡王封地在冀,而突厥马上就要闯到冀北,他理应坐镇前线,便封为宁王,统帅三军。”

“简直胡闹!”师父闻言低斥。

我无奈地道:“圣旨已下,百官都听着,亦有反对的,但都没用了。”

师父仍旧有些生气,“帝位都已稳固了,朝里还有崔家有待收拾,成日里怎么就琢磨着折腾兄弟?打仗岂是儿戏?”

“有弟子在……”

“你说了又不算,在有何用?”师父白了我一眼。

我小心翼翼地道:“不会吧?此仗一看便是许胜不许败,宁王既然不会打仗,多少也会听我几句。”

师父抬手便在我头上敲了一记,“做军师的有几个又是会打仗的?”

“所以才会有纸上谈兵之说啊。”我揉着额头,“都这么大了,做什么老是敲头啊?”

师父冷哼一声,倒也没再动手,只是耐心地道:“若宁王只是个普通军师便罢了,出了馊主意你大可不听,可他是主帅,又是亲王,你敢驳他吗?依照你的牛脾气,只怕不光是驳,只怕一急起来还会与他吵吧?你还是在长安待久了的,那些军中莽汉更会如此。你且让宁王怎么想?从前他就最忌讳别人瞧不上他,目下这般处境,只怕更甚。再说其他朝臣又会怎么看?说你霍徵木屋尊尚自由散漫狂妄自大不听调遣?说你想要造反?”

“没那么严重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当副将,从前不也好好的吗?”我小声地嘟囔。

“从前你的主帅是不知兵事的文人?”看师父那神情,恨不能给我一巴掌,“突厥人多难对付你又不是没见识过。这时候还闹这样的事,范阳不想要了么?”

“那依师父之见……弟子该如何?”

师父想了想,叹道:“难!”

我却是不服,“如何难?”

“你呀,最好这几日多去拜拜菩萨,祈祷那位宁王在对战突厥人之时没有任何想法,或是想出的法子都是妙招吧。”

我忍不住道:“师父,宁王是固执了些,但不至听不进任何话吧?弟子好生与他商讨,陈清利害,他也能听进去吧?毕竟这仗不胜,先帝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师父恨铁不成钢地瞪我一眼,怒道:“我看你见着谁一点点大的毛病都能觉着比天还大,怎么对宁王就看不见?他那是固执了些么?”

仔细回忆了片刻从前与宁王打交道的点滴,我有些疑惑,“是啊。”

看师父的神色,似乎是又想敲我,我连忙躲远了些。师父才恨恨地道:“我问你,当时先帝如何宠爱宁王你没看到吗?你的好姨丈放着堂堂太子不帮,怎么就一定要去帮一个不得势的皇子?你以为一国太子还真是说废就废的?你姨丈构陷太子的计策也并不怎么高明,不过是看准了先帝本有此意才奏效。我不许一娘与他过从甚密,并不是怕至尊会怪罪,只是此人真的并非良人。”

从前师父并未与我说起过这些事,第一次听到未免有些惊讶,“先帝……本有废太子之意?宁王究竟怎么了?”

“宁王乃是先皇后的嫡子,立为太子是因名正言顺。先帝从前对宁王管教倒也算严厉,所以宁王协助理政之时才会时有佳绩。只是先帝宠他宠得也有些过分,他自己身份又高,才会养成骄矜自傲的性子。宁王聪明,还知道掩饰自己的本性不叫旁人知道,所以外人看他倒是个谦逊能干的,唯有极少的时候,才会表现出目中无人、刚愎自用的一面。”

“当真?”我当时职位低,极少有机会与太子接触,与楚煊有些深交便是在军中。可我那时分明觉得此人脾气温和为人谦逊,一点都没有太子的架子的。难道……是因为我与他没什么利益纠葛,所以他才懒得与我计较?

师父还待说什么,外头却有人敲门。然后说话的是管家,“郎君,宁王登门拜访,现在花厅由一娘陪着。郎君见是不见?”

“请进来。”师父一听是与娉婷在一处,忙不迭地打发我走,“你先回去,改日再来,别叫他看见。好歹他还对我有几分尊重,我且试试能不能劝一劝。”

“师父……弟子还有一事……”

“快点讲!”

“若是此仗胜了,弟子要与至尊要个恩典,请求他重查剑南节度使的案子,赦凌波无罪。到时候……弟子上门求亲,师父一定要答应啊!”

师父愣了一愣,远远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忙对我道:“要是到时候没看到你小子来,我定是要提着马鞭到你府上去打你的!快走快走!”

第19章贵妃红(下)

出征定在三月十一的辰时。

那日我寅时便起身收拾,踌躇半晌,到底在卯时二刻之时趁着夜色摸到师父府上,悄悄翻进院墙,轻车熟路地找到凌波的房间。

凌波一般卯时起身,我进屋的时候,她却没在房里。

怕惊动了其他人,我不敢出去四下寻找,只能在屋里坐着等,还在暗想她究竟会去何处。

我还正想着,房门一开,一个窈窕的身影走进来,手上拿了个大托盘,却正是凌波。

见屋里多了个黑漆漆的人影,凌波倒也不惊慌,似乎早就料到是我,轻声道:“怎么这么早就跑过来了?一路上长途跋涉也不多睡会?”

“走之前当然要见你一面才安心啊。”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笑得有些傻,“你这么早去干什么了?”

凌波将托盘放在案上,又找了许多干净的厚宣纸来,将托盘里的东西整齐地码在纸上包好,“还

不是怕你一路辛苦饥一顿饱一顿的,就给你做了点干粮好让你带着吃。本来想给你送过去的,谁知道你自己就来了。”

“凌波真是贤惠!”我满心欢喜,凑过去道:“做了什么?”

凌波捡起盘里的一个递给我,“贵妃红2。”

我借着微弱的天光看了看她递过来的东西,却是一块酥饼,不过酥皮染作红色。新奇倒是新奇,只是这名字……“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

“今年天冷,梅花都谢得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