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田书屋 - 言情小说 - 刺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长久一些。”

两人站在冷风瑟瑟的胡同口,对视几秒,马小也跨上自行车:“上来吧,送你回家。”

一路无话。

马小也把她送到老人院门口,车把转了个方向,脚掌稳稳踩在地面上。

李久路说:“那……明天见。”

“等等。”一股冲动涌上来,马小也打算把事情说清楚。

这时候,老人院的大门从里面拉开,周克一身休闲装束,插兜走出来。

门外的两人本能退开一步,彼此之间保持得体距离。

周克明显愣了下,随后笑着:“你们放学了?”

久路点头,也客气的说:“周叔叔,这么晚还出去。”

“去办点事儿。”

马小也看一眼李久路,又去看周克:“叔叔好。”

周克点点头,冲久路:“快进去吧,时间不早了。也让你同学早点回家。”

交代几句,周克离开。

他身影消失在转角,久路缓缓收回视线:“你刚才想说什么?”

马小也也跟她望着同一个方向,两车轮无意识前后滑动:“也没什么事儿,就告诉你早点睡。”

晚一些时候,久路洗完澡出来。

回想这些天马小也的变化,心中有了算计。

擦头发的动作缓下来,坐床边安静一会儿,久路打定主意,从抽屉里翻出记录同学电话的小本子。

电话接通那刻,梁旭很兴奋:“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李久路,你可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

久路直接问:“上次你说……你有朋友会刺青,等考完试能带我去一趟吗?”

梁旭满口答应,问东问西。

久路随便敷衍了两句,求人办事,也不好说完直接撂电话。

通话结束时,已经十分钟以后。

头发半干,久路拿来吹风机,嗡嗡电流声中,隐约听见几声脆响。

她关掉开关,又仔细听,的确有石子儿轻轻打在窗户上,似乎还有人低声呼唤她名字。

李久路几乎瞬间听出是谁。

清掉窗台的东西,她推开窗,昏暗的视线下,果然看到驰见站在那里。

第9章

李久路下意识看一眼挂钟,时间不早。

下面叫:“李久路”。声音刻意压低很多。

久路探出头:“有事吗?”

“你下来。”

“我要睡觉了。”

“就说几句话。”驰见转动几下脖子,“两三分钟的事儿。”

李久路想了几秒,关窗,往身上套了一件厚大衣。

楼下全黑,主卧的房门关着,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有。

她没开灯,轻手轻脚开门出去。

驰见站在不远处的槐树下,抱着手臂,斜靠着。

李久路本来就心虚,裹紧大衣,弓腰,悄声跑过去。

驰见:“做贼呢?”这次是比平常略大的语调,句尾一贯上扬。

她愣了下,本能回头往后看,怕他这一嗓子惊动江曼和周克。

驰见看着她,闲闲的笑:“怕什么?你妈还在三楼办公,周校长出去没回来呢。”

李久路抬眼,果然见老宅三楼的灯还亮着。她腰板挺直了:“你怎么比我还清楚?”

驰见轻哼了声,站直身,走过来。

“你还不回去?快十点了。”久路说。

自打江曼和那些护工以为他是她同学,这仿佛成为特权,亮出那张脸,比有通行证都管用,进出老人院的时间也比别人自由些。

知道他们要上晚自习,一般不太晚,都会让他进来。

但今天离开时间的确太晚了。

驰见走到她对面,高高的个子,遮住远处那盏照明灯。

“刚哄外婆睡着。”

李久路又走神,脑中不由想象,他这种油腔滑调的男生,哄着一位老太太睡觉时是什么样子。

驰见:“想什么呢?”

“……你外婆又糊涂了?”

“嗯。”驰见冲天上嘘一口气,香烟含在嘴角,能看出来,他心情不是很好。

久路脚尖蹭了蹭地面,听他问:“跟我待一会儿?”

她其实不太想。两人站在老宅和居住的房子中间,待会儿江曼下来刚好能看见,虽是“同学”,但男女有别,她不想惹麻烦,更不想听江曼讲那些大道理。

还在犹豫,驰见已经先一步往后院走。

这所宅子其实很大,占地面积足有两千平方米,主宅占去一半,前院宽敞,宅子后面还有个内院,四周是一些废弃的杂物房,也是人字形脊顶,只是高低不同,显得错落有致。

空置很久不用,此时一盏照明灯都没有,窗口黑魆魆,看久了会觉得有些阴森恐怖。

李久路一直都觉得,这所老房子更适合做西方吸血鬼的城堡,尤其在晚上。

她收回视线,适时阻止自己的想象,鬼使神差跟上他脚步。

后院当中设置一些运动器材,久路手肘撑着单杠,抬头望了望天,今天无月,乌云遮住所有的星。不多时,“嚓”一声轻响,眼角一道火光,她侧头看过去,是驰见点着了香烟。

他久久不出声,久路只好先开口。

“其实我不懂,你为什么把你外婆送来老人院呢?”

他懒懒的靠在另一边,看她一眼:“这是我能力之内,现在能给她最好的生活。”

“为什么不带她回家?”

“我借住别人那儿,不方便。”

久路说:“可以去外面租房子住。”

驰见低头吸了口烟:“外婆这种病,需要时刻有人照顾,我白天工作,晚上回去更没点儿,这么办显然行不通。”

久路抿一下嘴,认同的点了点头。

“我也不懂,你好像总想往外撵生意?”驰见歪着头:“跟钱有仇?”

久路说:“我只是觉得这里缺少家庭温暖。”

驰见冷笑一声,语调带着微微嘲讽跟愤懑:“有家又怎样?”

李久路觉得,她今晚适合做个聆听者,于是并没吭声。

忽然间,起了夜风,带着残叶张牙舞爪在天空中飞舞。

驰见把最后几口烟抽完:“我家在榆村,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出了意外,所以对他们没印象。我是我外婆带大的,一直到十四岁。”他顿了下,“后来我离家,外婆跟着舅舅舅妈过,刚开始她身体好还能干农活,前年从地里回来找不到家,去医院一查才知道得了老年痴呆。人不中用,多张嘴吃饭不说,还需要别人照顾。这次回去,村里邻居反映,舅妈经常朝她大声喊叫,有一次还动了手。”

久路:“然后呢?”

“上个月来消息,说外婆走丢了,我赶回去,她已经走三天。”

“你舅舅舅妈没找吗?”

驰见摇了摇头;“不知道。后来还是集上的菜农给送回来,她瘦得没有人形,衣服破破烂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