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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什么。傅南生说:“去三天,我就会死在那里。”陈飞卿忍不住一口茶呛在嘴里,噗嗤一声,又赶紧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傅南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陈飞卿忍俊不禁:“你这个人,还真是很直接啊。赶紧把衣服穿上吧,变天了容易着凉。”傅南生低头把衣服系回去。陈飞卿在心里算了算时候,确实还有事,正打算跟傅南生告辞时,就听到傅南生道:“你就这么放我走,不怕别人猜到王起的死和你和皇上有关?”陈飞卿心中一顿。傅南生却又不说话了。陈飞卿等了一会儿,对傅南生道:“你继续说。”傅南生道:“再往下说,我会被灭口了。”陈飞卿哈哈大笑:“都说到这里了,要灭口现在就该灭。不过你继续说,可能说完了会有别的好处。”傅南生问:“你不是有急事吗?”陈飞卿:“这你也看出来了?”傅南生点点头。他从小生活在青楼里,看着那么多妓女龟公迎来送往,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有。可他却一直没看透王安,或许是王安装得太好了。陈飞卿坦然道:“确实是有急事,皇上召我入宫。”傅南生道:“那你去吧。”陈飞卿道:“现在也不是很急了,我倒觉得急着听你说完下文。”傅南生问:“皇上召你入宫,你也敢因为别的事耽误?”陈飞卿道:“皇上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很讲道理。”傅南生道:“哦。”陈飞卿催促他:“你坐下讲,讲好了我给你倒茶吃,讲不好,我就要想想该怎么灭口了。”傅南生只好继续讲:“没什么好说的,我又不是傻子,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唯独你——咳。我的意思是,我无权无势,死了也没什么,你却为我翻案,无非是你知道幕后真凶不是我。可我确实下了药放了火,那你放过我的唯一理由是王府上下本就该死。我不了解你,可听说你不是个结私怨的人,你所做的事或许都是为了皇上,也只有皇上能让你做这些事。那么,事实就只有一个,我无意间帮你们除掉了王起这个心腹大患,反而立了功。但你不应该这样做,这样会让人怀疑到你们的头上,你到底还是过于仁慈。”陈飞卿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说得很好,但你错了。”傅南生皱眉看着他。陈飞卿道:“你确实下了药又放了火,但那火很快就灭了。”傅南生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站起身,惊讶地看着陈飞卿。陈飞卿道:“后来的火,是我让人放的。”傅南生心底里一片发凉,有些后悔自己多话了。陈飞卿温和地说:“你确实不了解我,我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仁慈的人带不了兵,打不赢仗。”陈飞卿一路策马入宫,远远便见到小皇上站在长阶上等着他。陈飞卿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小太监,三步并作两步地跨步上台阶,很快便来到皇上面前,问:“皇上今天觉得如何?”小皇上与陈飞卿年岁相近,但比陈飞卿矮了半个头,非常瘦,脸色也不是很好,但一双眼睛却还是十分清澈精神。他笑道:“今日太医给开了新药,服了之后觉得精神很多。你来得太晚了,朕等不及,被催着先用了膳。”陈飞卿道:“是耽误了一些时候,抱歉抱歉。”皇上道:“让御膳房给你热着了,你先去吃。”陈飞卿问:“皇上也再吃一些吧。”皇上道:“朕倒是想吃,太医不让。”陈飞卿坐在御书房里吃东西,皇上坐在旁边看奏折,边看边和他议论。陈飞卿突然问:“皇上您还记得王府一事吗?”皇上放下奏折,笑容淡了几分,说:“记得,怎么又提起来了?”陈飞卿道:“涉案那个傅南生,我今天和他谈了谈。”皇上:“哦?朕有点印象,他人如何?”陈飞卿:“太瘦弱了,本来想让他从军的,他说他吃不了那个苦,唉。”皇上笑了起来:“朕知道你军里缺人,可也不至于到处拉人吧?至于吗?”陈飞卿:“我确实觉得他值得一用。”皇上敛了一点笑,道:“朕也管不了你怎么做,但还是先提醒你一句这人慎用,虽然人不是死在他手上,但他当时确实也是动了杀心的。”陈飞卿道:“人最后是死在我手上的。”皇上正色道:“这不一样,王起通敌叛国,你是为国除害。而傅南生,他是出于私怨。”陈飞卿想了想:“理是这个理,但说出来到底不好听,这不就是常说的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吗?”他突然想起,如果傅南生在此,定然会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想起来也有点好笑,傅南生说话做事太直截了当,倒是不像从青楼出身的。皇上咳嗽了几声,道:“朕不和你辩这些歪理,你要怎么说都行。”陈飞卿摇了摇头:“不说了不说了。”皇上又道:“你何时返程?”陈飞卿道:“后天就走。”皇上叹了声气:“你回京城不过两个月,天天都有事忙,也没休息几天就又要去边塞,辛苦了。”陈飞卿道:“有两个月还不够?武将军在边塞守了八年了都没回来过,他找谁说理去?”皇上哭笑不得,道:“你怎么都有话说,朕有时候真是懒得跟你说话。”两人逗了一阵嘴,皇上放低了声音,道:“还有找人的事,你也多留点心,朕也不知能拖得了多久了。”陈飞卿摇摇头:“找人的事我会办,但你决不能再说这种话。”第3章陈飞卿离开皇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将马交给了随从带着,自己则漫步在京城的街上。他挺喜欢看热闹的,看到有胡人在街头卖艺便凑上去看了好一阵子,直到遇到了小贼。陈飞卿反手抓住那小贼,低头看了看,问:“你几岁了?”小贼是个惯偷,当下就开始流眼泪,哭着求:“我才八岁,我娘快病死了,弟弟meimei也快饿死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陈飞卿有几分困惑地问:“你这话我只要回到京城里,一个月不听七回也有六回,我难道看起来就这么好糊弄?”小贼越哭越来劲:“您是个善人,好人有好报,我给您磕头了。”陈飞卿抬脚抵住小贼要往下跪的膝盖,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有泪也别轻弹。”小贼惊疑不定地看着他。陈飞卿道:“今天我心情好,也不跟你计较,你告诉我,你娘是不是真要病死了?”小贼哭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