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0
书迷正在阅读:末世重生之去吧二受君!、萌狐枕边养、[综]以剑证道、我只是来打个炮(H)、漫漫修仙陆、娇吟、君妃侧、日久不休(H)、给她点颜色、强制占有(H)
飞速旋转。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进尸林的,但记得那么多的修行者,没有一个愿意理睬他。他走过一片水塘,终于在塘边遇见一个正在看蝌蚪的人。那是个少年,十六七岁光景,长着一张十全十美的脸。见了他,很高兴地对他笑,说他养的蛤蟆生孩子了,邀请他一起观赏。他不明白蝌蚪有什么好看的,但因为寂寞,还是和他一起在池塘边蹲了一下午。那么无聊的事,他觉得自己以后肯定不会再干了,谁知犯傻也有瘾,后来他跟着他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尸林里的人都在独自修行,只有他们,永远形影相随,时间都花在看花看草上,根本就是不务正业。安澜说:“齐光,你看他们,一个个休行修得愁眉苦脸,眼袋都快掉到肚脐眼上去了。我们用不着这样,说说笑笑就能成事,因为我上面有人。”他失笑,“你是有人,我不一样,我还是得修行,但愿能早日修成正果。”“我有人不就是你有人么。”他拍拍胸脯打了保票,“我给你加持,不管成仙还是成佛,我一定带你一起。”果然他说话算话,飞升的时候拉了他一把。其实他进尸林,原本是想修成佛陀的,结果莫名其妙成了仙。很长时间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我们要成仙?”“成仙可以娶老婆。”理由真是牵强,有谁修行是为了娶老婆?不过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也只有这样走下去了。秋水长天,物换星移,倏忽七千年。这七千年里他们谁也没有娶到老婆,因为道行越深,参悟得越透,就越不需要爱情。蓬山的世界很清静,鸟鸣啾啾,清风过树。大司命的工作比琅嬛君多,他在奋笔疾书的时候,听见安澜在外面长街上放声高唱:“阳春二三月,草与水同色……”七千年相伴,他们的性格越来越像,甚至常有人认错他们。窗外的风翻动案头的书页,哗哗一阵清响,他蘸了墨,顺口低吟:“同为游冶郎,只缘早相识。”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他的影子,笼罩在他的光辉之下。说不上喜不喜欢,只是觉得被命运捆绑着,相伴成了必须。安澜天资独到,太聪明的人,做什么都不需要废力气。自己的修行还是差了一截,他只好加倍的努力,独自在通往殊胜的道路上发足狂奔。但参悟得再多,也不能消除他阴暗的一面,他的性情中本来就隐藏着乖僻,像追云的风筝,天壤之别,久而久之会生嫉恨。头脑清醒地看清自己的弱点,比稀里糊涂更让人痛苦。如果自己不能爬得更高,就希望常被拿来作比较的人降落下来,甚至降得比自己更低。恰在这时,龙王鲸一族穷途末路,来蓬山求他相助。他以玄黄笔修改了推步书,那笔只有琅嬛君才能用,写完的那一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要出事了。天界传唤了琅嬛君,安澜在九天上应对的时候,他匆匆进琅嬛,翻看自己的仙籍。没救了……仙籍断在这年春。再去查三生,连看都没来得及看,赶忙都划掉了。门前一个绿影一闪,他心头蹦起来,“谁!”追出去看,是一个瘦弱的女孩,楚楚的大眼睛望着他,颤声指责:“明明是你!你想害他!”这竹叶青是安澜的新玩意儿,夏天放在卧房里,能令满室生凉。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竟能和穷凶极恶这个词沾上边,他打算杀了这条蛇,反正她本来就是妖。但她在蓬山待得太久了,这里的地灵和仙气滋养了她,杀她不像杀外面的妖那么容易。他捻了指诀,引天火想烧死她,结果她慌不择路,闯进了琅嬛。从一念之差,到罪无可恕,前后只需要几个时辰。那浑身带火的竹叶青点燃了琅嬛,他看着圣地冒出滚滚的浓烟,火势越来越大,紫府弟子的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倒退几步,趁乱逃出了方丈洲。陈年往事,一度羞愧到不敢回忆。告诉枞言的当然也不是全部真相,人嘛,六欲在身,总要挑对自己有利的说。离开紫府后他躲在甘渊,惶惶不可终日,那天安澜骑着风马兽过来,向他拔出了天岑剑。后面的恩恩怨怨,无非就是如此,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他被打入八寒极地,他们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上天要他忏悔,做都做了,为什么要忏悔?等他得到龙衔珠,走出八寒极地,他便决然跳进轮回,彻底和这一世做了了结。可惜,命运这东西,好像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你。兜兜转转故人又碰面了,他本以为重生后那人再也认不出他,可是一见面就知道不可能。他看着他慢吞吞走过来,一路上左顾右盼,还是那个脾气。到了面前,一个眼神的交汇,心底便都明白了……他长长叹了口气,想道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但又无从说起。这定入的,真叫人烦躁。他皱了皱眉,慢慢从那个世界退了出来,睁开眼时舱外已经夜色弥漫,门徒挂起了灯笼,照着眼前的薄雾,能看见细小的水气上下翻涌。一串脚步声传来,王在上压着嗓子回禀:“主上,海面上好像有灯光。”他听了起身走出去,果然在他指点的方向出现了几盏灯火,初略数数约有七八。这大池上从来没有打渔人,所以不可能是渔火,难道是波月楼的人来了么?似乎太快了些。“到哪里了?”他问王在上。王在上道:“刚出太岁岛海峡,前面不远就是龙涎屿。”有了鱼鳞图,就再也不需要靠抓鲛人寻找鲛宫了,不过后面有追兵,总要先解决掉,不能把他们带进焉渊去。“在离龙涎屿稍远的地方停下,看看是哪路不要命的。”这个季节,正是群龙入海的当口。它们来这里除了寻找配偶就是睡,水上不时飘来的浮沫,是它们没来得及抱团的口水。这些龙在繁殖季节敏感易怒,如果后面尾随的船来者不善,那么只需引龙出马就能解决问题,根本用不着他出手。王在上应了个是,转头又问:“大鱼怎么办?前面水浪滚滚,我都看见龙头了,公龙和母龙在干那事呢。万一它们发现了大鱼,会不会来攻击我们?”他说不会,“龙王鲸是龙的克星,那些龙宁愿绕着他走,也不会冒险来招惹他。”王在上响亮地噢了声,转头又嘻嘻一笑,“主上真有学问,不愧是神仙出身。”他懒得理会他,立在船尾静静眺望,水面上的灯火相距很远,恐怕没有两个时辰赶不来。他掩口打了个呵欠,吩咐左右御者密切观察附近水域的动向,自己打算回船舱,小睡片刻。王在上敲了两下铃铛,宝船停下了。两边船舷都派人戍守,他拎了壶酒,悄悄招呼后土城的宗主,两个人跳上船尾的蓬顶,就着一轮明月对斟对饮。“这是好酒。”他晃了晃酒壶,冲屠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