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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跟他的距离。因为你总习惯性把他放到心尖上,久而久之,就觉得自己离他很近,以为你也是他心尖上的人。我不犯这错误。我尽力克制自己所有的期望值,不让自己落入有一天大梦初醒一无所有的境地。这是对瑞瑞负责,也是对予舟负责。五月月尾,又开始忙了,因为店里端午系列的一套青瓷出来了。其实这事应该算我的错,本来青瓷就是新涉足,设计稿又拖太久,从过完年就说要画,一直到四月底都没把图交给瓷厂,所以端午都过完了东西才出来,除了预订过的客人之外,剩下的几百套只能摆在店里慢慢卖,这天我正在家里翻书,电话响了起来。是邢云弼:“你做的南瓜非常好看,颜色很特别。”他说的是这套青瓷里的一个摆件,原型是南宋的南瓜盖盒,我改了一下器型,缩小到可以拿在手里把玩。“算你有眼光。”我点起烟来吸:“这是影青,市面上都是粉青占多数,天青月白,我就喜欢影青这种青白色。”邢云弼在那边笑起来。“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什么?”“盘子上的裂痕是故意的吗?”“那叫开片!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我把摔裂的盘子卖给你的吗?”我没想到自己一番表演全演给瞎子看:“邢云弼,你好歹是个上了岸的海龟,能不能有点常识!”邢云弼在那边大笑起来。“好好好,是我见识浅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个机会将功赎罪。”“哦?你准备怎么赎罪?”“附近新开一家意大利餐厅,不如罚我请你吃饭?”我心头一动。我不是傻子,在外面也打滚几年,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午餐。邢云弼到我店里撒钱还是小事,他这种身份,常常聊天都让我一头,自居下风,这态度已经超过朋友,一定是有所求。予舟跟他的合作已经告吹,我不知道邢云弼还想要什么?“吃饭就算了,最近事多,瑞瑞又生病。不如你替我当次说客,将功赎罪。”“哦,你要我游说谁?”“你带到店里的那位小姐。”我轻描淡写:“今年我要帮一个品牌做私人订制的化妆品,八月之前接受预定,问她有没有兴趣。”邢云弼声音仍然带笑。“好的,我让我助理查下日程,确认下那位小姐是谁。”-瑞瑞的身体一直不算好,因为心脏的缘故,虽然手术成功,但是比普通的小孩还是危险一点,我也怕他感冒,昨晚他稍微有点咳嗽就开始紧张起来。今天干脆一整天守在家里,隔两个小时给他测一下体温,瑞瑞也蔫蔫的,穿着毛茸茸睡衣,拖着两个兔子耳朵,蜷在我怀里。予舟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去上班,也呆在家里,他就是那种存在感过于强大的人,我抱着瑞瑞在起居室里哄,感觉背后有点异样,一转身,予舟已经穿着睡袍站在门口,头发睡得有点乱,倒是平易近人不少。“怎么了?”他问我。“有点感冒。”我拿出体温计来看,可能最近视力下降,起居室有点暗,不自觉眯起眼睛。予舟直接伸手过来,把体温计拿走了。他对着餐厅的光看了看,光映在他脸上,英俊得像神祗,神色却很平淡:“三十八度。”“低烧了。”我拍拍瑞瑞的背,瑞瑞蔫蔫地看着我。“叫家庭医生过来,”予舟直接把温度计插回瑞瑞的帽子里,指挥我:“先去吃饭。”瑞瑞最近虽然在学着自己吃饭,但是生病有特殊待遇,我抱着他吃早餐,一样样指给他看,他一直摇头,把脸埋进我怀里。予舟在旁边吃完一份培根煎蛋,直接拎起牛奶杯往我面前一放,言简意赅一个字:“喝。”我以为他说我,正发懵,瑞瑞却小心翼翼地捧起杯子,喝了起来。瑞瑞脸小,杯子大,半张脸都快埋进去,喝了一嘴牛奶胡子,我怕他打翻杯子,帮他扶住,予舟在一边冷冷来了一句:“林湛,你养小孩的技术很差。”我被他气笑了。“那依你的意思呢,纪先生?”我抬起眼睛看他。他一脸傲慢。“养小孩跟养宠物一个道理,恩威并施。”他大肆宣扬他的歪理邪说:“你很适合一句话,慈母多败儿。”我真不知道他那个论点更应该生气,是说我儿子是宠物,还是说我是女人。不过有一说一,予舟养宠物确实很厉害,纪家原来养了两只赛级的杜宾,他们这代每个小孩都分到一只杜宾幼犬,予舟那只是香槟色,被他养得油光水滑,脾气霸道只听他的话。后来他又买了几只,全像一个模子刻出来,出去遛狗的时候一个人牵着四五只,很是拉风。不过他养宠物出色,未必说明他会养小孩。我看没有别人在,干脆反唇相讥:“纪先生是觉得所有小孩都应该当宠物养了?”“极个别的可以不用。”予舟头也不抬地用餐刀切水果。“比如呢?”“比如我。”他抬起头来,一脸淡定。我没想到他不进套,不由得有点气急,他直接伸手过来,把切好的橙子塞进我嘴里。他手指修长,伸过来揉我头发,当然我觉得更像在擦手,一脸平静地点评道:“你进步空间还很大,林先生。”-吃完早餐,家庭医生也过来了。予舟向来神出鬼没,我吃早餐的时候他跑去遛狗,瑞瑞吃药的时候他回来了,路过起居室,看见我们,过来围观,女医生正耐心哄瑞瑞吃下形状可爱的药片,他在旁边轻飘飘地问了句:“不打针吗?”瑞瑞吓得一哆嗦,又缩回我怀里。我神色无奈地看他:“予舟!”他若无其事地喝着水走开了。瑞瑞吃了药就想睡觉,我抱他去卧室,哄睡着,让保姆盯着,自己静悄悄退出来,没想到刚到门口就一头撞到予舟。我以为他又要过来恐吓瑞瑞,朝他做个“嘘”的手势,谁知道他竟然揽住我的腰,十分自然地低头亲我。我无奈:“予舟,现在是上午十点,你想干嘛?”他一脸正气:“不想干嘛,但是你应该愿赌服输。”我并不记得自己跟他赌过什么,而且也不觉得早餐桌上那短短的言语交锋就算我输,但这个人向来不讲道理,我只好动之以情:“我真的很累,等晚上好不好。”“不好。”“那下午。”“下午我要去骑马。”他又开始嫌弃我:“我早说过你生活习惯很差,上午十点就开始喊累。”真是贼喊抓贼,昨晚折腾到凌晨,我总共才睡不到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