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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恶作剧发生在你高三那年,主使者是连嘉辰,叶修羽不在其中。”纪予舟冷静地叙述着:“我发现的时候,他正准备拿着那张纸条去嘲笑你,我于是打伤了他,伤得很重,连家没有别的继承人,两家从此交恶,邢云弼之所以能进入这座城市,就是连家作为策应。”逆着光,他的轮廓浸在黑暗中,仍然是神祗般的英俊,却残忍得让人心惊。“你错了,小湛,连嘉辰不是我的朋友,颜仲也不是我的朋友,他们都不够资格做我的朋友。其实你从来不需要忍耐,谁冒犯了你,你讨厌谁,谁就可以成为第二个连嘉辰,我不是十八岁了,我知道如何善后。“他叫我小湛,这称呼像极我还在学校的时候,他伸出手来,碰着我脸颊,他看我的眼神如同深潭,声音却这样蛊惑。我说不出话来。“你说我们自诩高贵,但是小湛,我和他们不是同一类人,他们不过是一些躲在家族庇佑下的废物,如果失去这个身份,他们会直接跌落到社会的底层。他们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才怕你,因为你时刻在提醒他们,有许多像你这样的人,在等着取代他们和他们后代的地位。我和你,才是“我们”,你可以不懂我在说什么,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他低下头来,吻住了我。第二十二章偏见以前我听过一个说法,说二十五岁之后,时间会过得特别快,我当初听的时候不以为意,最近却发觉自己的生活也确实如此。我虽然学画,却算是师兄弟中最世俗的一个,即使如此,有时候仍然觉得喘不过气来。成年人的世界像骑在旋转木马上,生活在推着你走,时间是手中沙,一不留意就飞泻而下,连一点痕迹也不留下。淡季过去,店里开始忙,又得开始给瑞瑞看学校,予舟都不用出面,只是卫平去联系了一下学校而已,一下子就几十份私立学校的简章摆在桌上。瑞瑞还不知道马上要离开我去上幼儿园,坐在我脚边地毯上玩玩偶,我一看他,他就仰起脸对着我笑,一双清澈眼睛像黑葡萄,满心信任,为了不辜负这份信任,我不得不挑了又挑。忙乱之中,沐蓁那边还传来坏消息。她打来电话是周末,我一大早就起来,端了杯咖啡在起居室给瑞瑞挑学校,刚看两家,电话就响起来。“完了。”电话一接通我就听见那边在嚷。“什么完了?”“我爸发现你画的那幅画了。”沐蓁声音很是心虚:“他来我画室看我,我正仿你的画,忘了收起来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也绝不是好事。自从开店之后,我再没给沐老头看过我的画。我现在主业是开店赚钱,画得好,他看了生气,觉得我浪费天赋,画得不好了,他只会更伤心。“画呢?”“他拿走了。”“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想必一眼就认出来了,沐蓁不学好,我算是他关门弟子,亲手教了几年,一看就认得。其实我也猜到沐蓁不无辜,她画室是和她男朋友一起用的,她男朋友于斯年是沐老头死对头的得意弟子,,要是两边长辈知道了都要打断腿,真是一对苦命鸳鸯。画室里他的痕迹不少,一定是沐老头临时起兴去看沐蓁的画室,时间太紧,沐蓁没办法藏干净他的痕迹,所以把我的画放在显眼位置,吸引沐老头的注意力。沐老头肯定气得不轻,收了我的画就走了。我当年学画时就替沐蓁收拾过不少烂摊子,这丫头有多少鬼主意我很清楚。怪不得她现在语气这样心虚。“拿走就拿走吧,没事的。”“那我爸要问我呢?”“放心,他不会问你的。”当年我为了开店跟沐老头闹翻,他都没说太狠的话,到后来跟予舟结了婚,手上戴着戒指去给他拜年,他没说一句话,临走忽然说:“林湛,你以后是要后悔的。”他从来不问我。他什么都知道。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刚挂掉沐蓁电话,家里又来了不速之客——颜仲。其实跳出我自己立场,再看颜仲这帮人,我几乎要被感动了,予舟是从还在学校的时候开始,就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脾气也坏,压根没把他们当朋友,他们对予舟却是忠心耿耿,有什么好东西好事情,全部尽心尽力地过来献宝,常常还被嫌弃。我以前不理解这是什么相处模式,后来看了几集关于狼群的纪录片,才稍微理解一点。这次又是一样,颜仲又带了什么东西,披星戴月匆匆赶了过来,外面下毛毛雨,他外套上都落了雨丝,刚进门,撞见我,彼此都没什么好脸色。“先生呢?”他问佣人:“公司那边不是说已经下班了吗?”佣人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我抱着手站在客厅门口,十分恶趣味地不说话,也不走。颜仲瞪着我。我知道对于颜仲来说,这每一秒钟有多难熬。他其实长得不错,毕竟家里几代娶进来的都是美人,但实在是绣花枕头一个,我以前只觉得他讨厌,现在看他死犟着不问我,又觉得好笑之余,有点可怜。他手里提着的黑色旅行包,里面的东西似乎颇为重要,他拎着包站在客厅门口,和我对峙着,拎着包的手上都露出青筋来。最终他选择放弃“原则。”“予舟去哪了?”他气冲冲问我。“请问。”“什么?”他瞪着我。“请问予舟去哪了,你应该这样问我。”我淡淡地纠正他:“嘉远当年的礼仪课你没有上吗?”这“侮辱”彻底超过颜仲的承受极限,他提着包冲过客厅,上楼去了予舟书房,那地方他也进不去,大概是放在门口,交代了佣人看着。“这东西够买一百个你的店。”出来时,他恨恨地告诉我:“只此一份,要是丢了,就是你今天为难我的结果。”一句请也不肯说,还说是我为难他。真是好逻辑。他转身又要走,佣人打上伞来。“真的那么怕我?”颜仲站住了。“你说什么?”他仍然是那副极度厌恶我的神情。我懒洋洋抱着手,靠在墙上。“你们真的那么怕我?”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或者说,怕‘我们’这类人?据说憎恨其实来源于恐惧,你们难道是真的在害怕我们这种从底层上来的人?那你看到邢云弼岂不是恨得咬牙切齿?”颜仲傲慢地仰起头。“谁说我讨厌你是因为你来自底层了?”“哦,那是因为什么?”我好奇地问:“难道因为你也暗恋予舟,因爱生恨?”“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