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戛然而止
“不对的，梅洛尼。” 你知道梅洛尼在这方面的认知完全和普通人不同，他完全不避讳，也不觉得是什么特殊的事，所以才这样轻易地吻你。 就像猫咪嗅闻彼此的吻部，是打招呼，是示好。 事实上，你觉得这也是你的错，是你先的，你给了他错误的示意，让他以为你也不在乎。现在你应该向他解释清楚。 梅洛尼是个孩子，永远是。 但你不觉得这是坏事，他是你认识的人里最不在乎别人的，你希望他永远这样，永远快乐。 这是很困难的事，你自己就无法做到，那么至少你希望保留梅洛尼的性格，这样你在旁观的时候，也会感到一点幸福。 你没有因为刚才的事产生什么芥蒂，而是示好地坐近他，拉着这个漂亮男人的手，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不在乎，梅洛尼，可是对我来说亲吻是需要感情的，我只会……我只会吻我喜欢的人。” “可是列车上你吻了我。”梅洛尼知道你在说什么，但这并不让他感觉好受，你还不如对他发火，让他滚蛋，至少那样说明你也把他当做一个与他人不同的特殊的……特殊的人。 他故意混淆你的话，碧绿的眼睛冷静地透过薄薄的眼罩观察你。你有一些害羞了，轻轻咬住嘴唇，却不是面对里苏特那样的。 “那是一个亲亲，孩子间的，你知道的……算了，是我的错。抱歉，梅洛尼，我想打断你那时候，然后我以为babyface的制造是和人类一样的，所以我，在那种情况下我觉得我可以……总之，那和现在是不同的。” 你有些语无伦次。 梅洛尼就那样无动于衷地看着你，然后说出你无法回答的话：“所以你为了阻止我可以和我媾合，但无法因为感情，不，因为爱吻我。” 你是这样无情的女人。 “我也只会吻我爱的人。”他玫瑰似的嘴唇吐出情话一样的字句，语气却冷冰冰。 你还来不及反应，那个男人合上电脑，唯一的光消失了，客厅变成漆黑一片。 他消失在黑暗里，而你变成孤独一人。 你慢慢躺下去，陷进沙发融化在寂静的夜晚里。 你忽然知道为什么在那天，你意识到他们接纳了你的时候你那样害怕。 里苏特沉默地俯下身，屈起食指关节擦掉你脸上湿漉漉的泪痕——是的，仍是湿的，哪怕你睡着也依然淌着泪。 他不明白你为什么越来越脆弱，像闪烁的烛火，你总是忧郁，你的苦恼为什么那样多？ 哪怕他用手罩住烛光，将你与风雨隔绝，烛芯也终会燃尽。 你的眉头皱着，紧紧咬着嘴唇，好像只有那样才使你获取一些安慰。男人迟疑了一下，掰开你的嘴唇，拇指垫在你下唇，然而你的牙齿迟迟没有咬住他，你最后只是轻轻含住他指尖，然后就那样醒了。 看到里苏特，你马上坐起身，男人抽回手，你并没有注意到。 “里苏特，我睡了多久？现在是几点？梅洛尼他……加丘他们到达威尼斯了吗？你听我说，布加拉提他们的目标是车站前面的雕像，boss的线索在里面，加丘会在车站和他们缠斗，我们要阻止他们，你们已经不需要雕像里的线索了，我知道disc里的内容……”你刚从睡梦中醒来就强迫自己的大脑思考，这让你的神情有些痛苦，克制地呻·吟了一声，抬手撑住额头。 里苏特打断你急促的话语：“他们还在高速路上，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加丘追上他们了，我已经交代过加丘不用起不必要的冲突。你现在要做的是起来，然后吃点东西，你需要进食。” 你怔了一下。 里苏特，他不关心boss的线索，不关心什么车站，什么护卫队，什么disc。 他此刻好像只关心你。 你掩饰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里苏特扶住你，又改变主意直接把你抱去床上塞进被子里。 你呆呆地看着他：“在床上吃饭？” 里苏特轻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梅洛尼呢？” “给你做饭去了，你不能指望我在凌晨抓个厨师起来。”梅洛尼一边推开门一边说。 你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了。 他其实比任何人都单纯不是吗。 梅洛尼当作没看到地把叉子塞进你手里。 你食不知味地吃完梅洛尼煮的意面，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梅洛尼竟然会做饭。 男生又把握着叉子发呆的你从床上拉起来：“里苏特跟你说了吗，他们已经快到了，快点收拾你自己，难道你还指望我给你换衣服吗？” 他的动作有一些刻意的粗鲁，你的浴袍松开，梅洛尼很快地侧过脸，把你扔在床上就离开。 你拽着浴袍领子，明明他见过你的身体，那时候他还笑着说不用在意，你可以把他当作医生。 可这一切突然都变了。 拥有即为失去，如果你不曾和他们见面，不曾被梅洛尼的接纳，你本不会失去他的。 你忽然产生了一种怨恨。 命运给予你，原来只是为了恶毒地在你无法承受失去之后夺走。就像布加拉提，就像阿帕基，就像梅洛尼。 就像乔鲁诺。 你没有穿梅洛尼他们给你临时买的换洗衣物，而是换了你来时穿的那套衣服，不是与他们分开的那天穿的，是这次回溯最初你穿的那套，你自己的衣服，你过去的衣服。 更令你感到反胃的是，你竟然庆幸加丘和乔鲁诺即将在这儿展开一场战斗，那让你可以理所当然地转移注意力，让你心安理得地逃避这一切。 你们很快就到达了车站前，乔鲁诺和米斯达在水里，加丘则在岸上，而他们看起来都几乎精疲力尽，米斯达看起来最糟糕，他受了重伤。你知道就算里苏特说他交代过加丘，以加丘的性格也绝不可能安安静静等你们过来的，里苏特只是在安抚你罢了。 babyface一看到你马上就毫无留恋地丢下了乔鲁诺，你接住他然后把他放在肩膀上。 大概为了能将他随身携带，乔鲁诺让babyface缩小了身体，他现在和被霍尔马吉欧缩小的你差不多大。 “抓住我的头发，免得掉下去，babyface。” “会弄疼你的，mama。” “不，比那更重要的是别让我担心。”你皱着眉，暗骂更需要注意这点的是你自己。 “你怎么在这？”加丘说。他不赞同地看了一眼梅洛尼，即使你们一起行动，他也不该把你带过来。 可这话你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你完全无视加丘朝米斯达走过去，伸出手拉住他——凌晨的气温本来就很低，河里全是加丘制造的浮冰，一靠近河岸你就冷得几乎要发抖，但这种程度的不适你已经可以完全忍耐了。 “你想做什么？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米斯达的心重重地沉下去，情况已经完全朝着敌人倾斜，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他必须承担起自己错误决策的后果，哪怕需要他牺牲自己的性命。 “快上来，难道你想冻死在河里？”你手上使劲，但没有米斯达的配合你是拉不动他的，加丘远远站着无动于衷，他没有过来把米斯达踹下去已经是克制，而里苏特和梅洛尼都走向了加丘。 没有办法，你看向乔鲁诺：“快过来帮忙！” ……你和乔鲁诺认识？难道你并不是敌人？这让米斯达的态度松动了，但却让他感到更加困惑。 那个穿着冰铠的男人并没有来制止你，他们明明刚才还打得难舍难分好像必须有一方死去才能结束，这一切就因为你的出现而荒谬地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