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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木青行有力的同阮富山握了握手:“阮老板,幸会。在下听胡司令提起过你,为胡司令做事,就是为皇军效力,在下感激不尽。”阮富山听完翻译,心里泛起一股子恶心,却又赶紧客气道:“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直木青行举起酒杯对着周围一圈富商高声说道:“忠于天皇陛下。”这句话翻译官没敢翻译,众人听不明白,只得有样学样举起了酒杯笑着回应。直木青行率先把酒饮了,众人纷纷仰头一饮而尽。阮富山把二公子和五公子介绍给直木青行,直木青行照例与其握了握手。这期间江家兄弟的目光保持了距离,彼此刻意没有碰在一起。待到他人与直木青行交谈之时,阮富山逮着了机会,把江韶矽推到了江韶年的面前:“江团长,多谢这两年您对鄙人的照顾,以后工厂里的事还请多多关照,犬子就代表阮家敬您一杯酒。”这二年,胡万七把与阮家生意上的交集分给了江韶年,沈家则分给了韩苏。江韶年对此不太上心,却时不时在偶尔的会面中找一些麻烦,阮富山深知其意,学会了有意无意把江韶矽带到工厂里,江家兄弟鲜少交谈,却彼此照面,起初着实煎熬了一番。江韶矽缓缓举起酒杯,笑得无懈可击:“江团长,多谢你对我们阮家的照顾,我敬你,请。”江韶年的手指在白手套之下隐隐发抖,他努力的克制自己,酒杯碰在一起,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红酒在杯中荡漾,他看到江韶矽仰起细白的颈子,漂亮的喉结滚动,顷刻酒杯便见了底。江韶矽拿着空酒杯示意了一下,笑容教养至极,场面上的手段做得无可挑剔:“江团长,我已经先干为敬,你可千万要赏光呀。”江韶年在江韶矽眼中找不到一丝破绽,仰起脖子利落干脆的一饮而尽,江韶矽立刻应道:“好!江团长不愧为爽快之人!”阮富山很是满意,他要的就是江韶矽强调自己是阮家人以及不在乎,至于江韶年心里是否翻江倒海,全凭江大团长的个人造化。大厅的西洋乐队被尽数撤掉,不多时来了一些日本歌伎,站在台上唱了起来。台下的众人议论纷纷疑惑不解,只听直木青行高声说道:“这是我们日本的演歌,希望各位可以喜欢。”众人瞧着那面皮抹得刷白,嘴唇又涂得血红的日本女人举着花伞唱着腔调怪异的曲子,直木青行眯起眼睛又说道:“希望中国人民可以学习一下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文化。”韩苏悄声嘀咕了一句:“这么快就要搞文化侵略了。”胡万七不懂什么叫文化侵略,他只是对台上的女人倒尽了胃口:“脸怎么那么白,睡她不就跟睡鬼一样了嘛。”江韶年哼笑:“您倒是想睡,她们让您睡么。恐怕这个直木首先就不会答应吧。”胡万七十分不服气:“我们和日本人是合作关系,既然咱们地盘上的女人让他们睡了,那他们的女人送咱们几个也不为过吧。”正说着,台子上忽然窜出一名日本军官来,那军官中等身材,眉清目秀,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想必是有了些醉意,混到了舞台上和歌伎合唱了一曲,又高昂兴奋的演讲了一番,十分煽动情绪,台下的日本兵们眼中有着闪烁。在场的中国人都听不懂,只有翻译官一个人明白,可翻译官瞧着直木的脸色,没敢张嘴。后来那日本军官被人架了下去,直木青行回过身来向胡万七解释道:“西村少佐来到中国十分的高兴,为诸位献上了一曲,请胡司令不要见怪。”胡万七嘴上说着没什么,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活该,小鬼子丢人现眼了吧,装什么高贵。江韶矽感到无趣极了,他在人群中偷懒似的把头抵在阮陌杨的背上:“二哥,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我累了。”阮陌杨伸手把江韶矽拽到了身边:“等着吧,宴会散了咱们就走。”大约是心疼江韶矽,阮陌杨握住了对方的手,江韶矽让他握了一会儿,想着干脆再喝一杯,正要挣脱开去拿酒,忽然觉得有目光盯着自己。他了然于心,顺势挽上了阮陌杨的胳膊,亲昵的靠了过去,在其耳边轻言细语,阮陌杨以为江韶矽这是累了,并不在意,还抬手摸了摸江韶矽的额头。江韶矽抬起眼来瞧着二哥,两人相视一笑,亲密无间。他是故意的,可远处那人却不觉得,手指在桌边握住桌布简直要发了白,关节都是痛的。8484、【惹怒】...直到宴会结束,江韶矽都没有放开阮陌杨的手臂,他像只缠人的猫一样伴其左右。阮陌杨对于江韶矽的反常逐渐觉出点儿意味来,终是从有说有笑变成沉默不语。胡万七和直木青行早早离了席,留下韩苏和江韶年送客。远远瞧见阮家三个人走来,韩苏十分恶劣的往后一退,把烂摊子扔给了江韶年。阮富山和江韶年不可避免的客气了几句,正欲带着儿子离开,哪知江韶矽忽然张扬的握住了阮陌杨的手,撒娇一般说道:“二哥,手冷,你给暖暖。”他笃定身后的江韶年一定听得到,也一定看得到,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和阮陌杨十指相绕,恨不得死死纠缠在一起。待到上了汽车,他透过车窗望向台阶上的江韶年,那人的眼睛在灯光之下闪烁着利剑似的光芒,想必心情十分不好。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江韶矽傲然移开,带着一股子轻蔑,他这一眼的挑衅分明告诉对方,你让我不高兴,我岂能让你痛快一世。江韶年被江韶矽这神情堵得火气乱窜,送完了客,司令部里的下人端来两杯茶水递给他和韩苏,韩苏一口水刚入腹,只听身旁传来瓷器粉碎的声音,水花溅了他一裤子。韩苏顿时不悦:“你发什么神经,不想喝就不喝,何必摔了。”江韶年狠狠瞪了韩苏一眼,对旁人命令道:“备车!”晚上睡觉的时候,阮陌杨显得闷闷不乐,江韶矽拍了拍床板:“二哥,睡觉呀,折腾一晚上了你不累啊。”阮陌杨一言不发的躺下了,却没有关灯,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江韶矽用胳膊肘子碰了碰阮陌杨:“是不是父亲说我们什么了,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