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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寄人篱下,无依无靠,只能仰赖打工,自然能省则省。所以大伙儿有啥吃不完喝不上用不著的,都会分给他,其中以家境优厚的陈裕如为最。乔可南不认为欠任何恩情,他很感谢,于是大家互相,一个宿舍里,他亦担下大半公共工作。他也帮了陈裕如许多,小到课堂点名,大到替他出头杠教授……可唯独一件事,他确实欠他。他看看表,晚上没排事,但今天陆洐之会回家,乔可南向陈裕如道:“等我一下。”他掏出手机,发LINE报告陆洐之:“我今晚想跟老同学吃饭,晚点回去。”那边回来:“老同学?”“大学室友,很久没见了,在法院偶然遇到……他之前在高雄,现在调回台北,晚餐别准备我的份了。”那儿已读不回,乔可南啧啧。陆洐之独占欲重,乔可南大部分配合,可仍维持各自的交际圈,他不会容许男人把他关住,所以仅是尽到告知义务。陆洐之也晓得,他不回不过是非暴力不合作,表达一下他大爷不甚愉悦的心情,乔可南很民主,愿意倾听多元声音。不过要怎样回应,他说了算。陈裕如眼尖,发现他左手无名指上戒指,不禁嚷:“Joke,你结婚啦?”“嗳?是啊。”陈裕如埋怨:“你也太不兄弟了!我当年结婚,本想请你当伴郎……”结果人不知蒸发到哪去,任他千山万水,找都找不著。乔可南哂笑:“没包你那笔,哪好意思跟你收我这笔?”陆洐之还是没回,他朝陈裕如招了招手,“兄弟久别重逢,来照一张。”“哈!行。”“喀嚓”,两人合照,乔可南把照片传给陆洐之,那儿已读完,火速回来:“玩得愉快。”乔可南内心翻白眼,拍了拍陈裕如肩膀,“兄弟,抱歉呐。”陈裕如没领会,以为他是讲结婚没发帖的事。“哪儿的事,你也有你的苦衷……”是啊,他确实有苦衷,可再有苦衷,也不能这样──一毕业就像逃难似的申请提早入伍,还唯恐跑不远,特意找来女眷替他抽奖,果不其然中了金马,在场掌声轰然响起,感恩他抽走名额。等退了伍,又忙于投入职场,找工作实习,一次聚会遇见说好不提,然后……转瞬之间,竟过了十几载光阴。初恋已逝,感情更迭,换了一张双人床,如今躺得舒适,他很满意。两人约好时间,陈裕如:“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餐厅你选吧。”乔可南也不挑食,可他晓得陈裕如会这样提,是习惯。因为以前乔可南穷,过预算的聚餐他不便参与,亦不肯给人请,可加入,不点餐又怕砸了众人兴致,索性想方设法找借口逃闪。唯独陈裕如晓得,两人吃饭便让他挑择便宜餐馆,再难吃都陪他,从未抱怨过。未料这么多年过去,他仍记得。乔可南心里很暖。“吃红屋吧。”陈裕如:“嗄?”那是台北一间老字号牛排餐馆,一客约一千台币上下,也算不低的消费,乔可南并不常吃,可今日例外。他笑笑:“总不能让你每次想到我,就想到难吃的饭菜。”陈裕如哈哈笑,“好,晚上七点,不见不散!”乔可南走出地方法院,时节偏冬近春,吹来的风有股凉意,说好不提是他第一任男友,而这位陈裕如……则是他的初恋。当年的陈裕如,五官单薄,可举手投足很豪气,球打很好。十八岁那年,乔可南搬出亲戚家,孤身一人,提了一只行李袋走进宿舍。那日天气好,午后阳光自窗户筛入,四人床的房间,陈裕如坐在右边下侧,正随性地翻动一本杂志。他听见动静,转过头,发现乔可南,微笑说了声:“嗨。”陈裕如模样不算顶漂亮,脸上有些青春的痕迹,绝对没在第一时间惊艳乔可南。尽管不想承认,可他或许真是外貌协会,那时候他亦知悉自己的性向没多久,不及想像自己跟男人谈恋爱的样子,却不料他的大学四年,从这声“嗨”起,产生甜蜜、产生快乐,亦产生挣扎与痛苦。最终,只能狼狈地逃。不过这一会,他们才初见,离那些事尚有一段距离。面对这一声“嗨”,乔可南嗨回去,搁下行李问:“同学,我睡哪儿?”陈裕如指著左边两张床铺,道:“你是最后一个来的,另外两张都给人占了,至于这边嘛……虽说先抢先赢,不过我感觉不厚道,来,咱们猜个拳,赢的选上下?”乔可南睡哪儿都无所谓,他说:“没关系,我选你剩下的。”“嗳,这样不行,感觉我在欺负学弟……哦,我休学一年,才又回来读,精神上算你学长。”他起手势预备,“来,剪刀、石头、布──”……乔可南赢了,他选了上铺。陈裕如稀奇,一般都会习惯选下铺才是,一跳下来,就可出发去点名。乔可南:“我喜欢睥睨人间的感觉。”陈裕如大笑。“去你的!对了,我叫陈裕如,是富裕的裕,如意的如,不是女生名啊,敢说我娘,我cao你娘!平常叫我阿裕就行……你咧?”“乔可南,可以的可,南方的南……你可以叫我Joke。”“Joke男?哈哈哈,太逗了,我往后也给我儿子取这名!”乔可南默默OS:别吧,你儿子会恨你的……不过他是没有啦,还来不及恨,父母就走了,名字倒成了他们留给自己的遗产之一,何况叫Joke他也没觉不好,人生嘛,能嘻嘻哈哈过,总比哀哀怨怨的好。有些事,再苦再难,当作笑话,也就过去了。陈裕如:“你行李哪些?就这样?太少了吧……A片带了几G?”0。不过G片倒携了不少,说出来吓死你。乔可南当然没说,不仅当下没说、后来没说,直到现在……也没说。或者,唯独对这个人,他一辈子都不会说。★10理想人生02晚上十二点,乔可南归宅。他关上门,步伐踉跄,陆洐之从厨房倒水走出来,见了称奇:“你醉了?”“一点点。”乔可南脱了鞋挨过去,拿了陆洐之手上的水杯一饮而尽,今日他并未喝多──好吧,以他标准来讲,但身体却罕见地产生醉意。他抱著陆洐之一通亲吻,像小狗一样,舔得他脸全是口水。陆洐之无言,只能抱著人进房,把人搁在床铺后便去洗脸,再出来就见乔可南扯著领带哼哼叫,晃著腰,猛发sao。他凑过去拧了把青年下根,恨恨道:“你喝的到底是酒还是春药?!”“酒啊,大概太高兴,不小心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