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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还我家班钱。”云韵道:“这是应该还你家的,你且先回去。”此後,日日有人来催促还钱。文韵只有十两的存蓄,还少了二十两无处取办。云天章也在困窘之中,对文韵道:“你离开便是了,左右是无法在此安身的。”文韵道:“我也想到这个了,但是担心你舍不得这里。”云天章道:“你此言差矣,大丈夫见不平起戈矛,遇相知赠头颅,才是本色。贤弟你年纪还小,不习惯出门,路中歹人最多,我怎麽能放心?你走了,我也跟著你去了。”文韵道:“你有老伯母,怎麽可以离开呢?”云天章曰:“父亲的微薄遗产,悉数归了吾兄,而兄已经娶了嫂子,他们赡养母亲便是了,此事与我无干。游学外出,乃是我的本色。此刻无人寻我,急忙去收拾行李,离开便是了。”两人打叠好行装,云天章对奚童道:“我送文公子到浙江便回来,你可以到大爷那边住,告诉他我等到考试时便回来了。”叫一人挑了行李,搭船前往扬州。正遇顺风,帆影争飞,水光含碧,无一不是穷途赠愁物。两人相对无聊,一起写了一首律诗,以自慰云:云:胡国浮云在,文:晴空旅雁翔。云:沙含浅渚碧,文:帆影大江长。云:俯仰多惆怅,文:登临欲渺茫。云:莺声啼别院,文:蝶舞过东墙。云:去去辞乡国,文:遥遥入大荒。云:迷津君莫问,文:随意泛孤航。次日,到了仪真,叫小船前往扬州,寻得三祝庵边上住下了。正是:萍踪浪迹无无拘系,才到东来又是西。一住三月,两人如至亲骨rou一般对待彼此。读书吟诗,更唱迭和,再不涉及亵狎之事。文韵自忖道:“我在逃难之中,当受飘零之苦,他是有家之人,却选择离开欢娱而承受寂寞,别故乡而流落他乡,我将何以为谢?只有这一个身体,希望可以报答万一。今夜酒後,我要挑起他的情欲,不成功的话,我就直言告之,一定要成功,顾不得羞愧了。”已经想好了,文韵便去打点夜饮之事。不久,到了一更,酒肴已经准备好了。银烛辉煌,此时已是深秋了,文韵里面穿著红绉纱袄,外穿白绉纱衣,披上油绿披风,甚是标致可人。文韵道:“你因为小弟抛弃家,到了这里。小弟如今为你唱一曲以助酒兴,如何?”云天章道:“怎麽好劳烦你?”文韵道:“这有何妨!”於是改了妆,做西施病心,宛然一西子也。云天章见他冶容豔色,雅致翩翩,也有了几分动念,却不露出来。文韵唱完戏,不脱下女服,竟然来伴饮。目逆而送,似羞顾影徘徊,私怯凝眸无语,私思目送归鸿,似恨拨雨撩云。引得云天章十分火起,忖道:“此人今夜真有些作怪,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天骄妩媚之状,如今为何要做此光景?莫非是想以身报我。不可,不可。”文韵调情许久,见云天章虽然好像动了念,却是坚持,又挑情道:“你离家许久,可是寂寞吗?”云天章道:“我原本没有妻子,在家在外都一样。”文韵道:“家中还好去寻野食,客边却无此物,怎麽能过得去?”云天章听他言及於此,情根勃兴,倔然难制,推托道:“夜深了,睡吧!”就脱衣上床睡了。文韵忖道:“今日一定要完了这段事情。”连忙脱衣上床,借著三分酒意,竟然钻到了到云天章的枕头边,道:“知道你寂寞,特来伴你睡觉。”就用手去摸云天章的情根,热如火,硬如铁。云天章急忙用手推开,而文韵不放,用手戏弄。云天章不能忍,道:“我忍受不了了。贤弟高情,莫要说我轻薄。”就用手抚摸文韵的情xue。文韵曰:“不是小弟无耻自南,只是我感谢你的高情,无以能报,千思万想,只有这个身体可以报答你万分之一的恩情。望你能怜惜而原谅我。”於是便以情窟迎向云天章,曰:“娇花未惯风和雨,分付东君好护持,是小弟所恳求你的。”云天章:“我怎敢不从命?”但见:五体投席,腹背相附。马走吴宫,桃夭斗红。俱笑日兔奔月窟,标梅含翠共摇风。摇风娇影随流动,鹊绕枝栖;笑日香浮隔岸丰,鸿来渚道。瑶鸟鸾翔,冲破玉壶开窍妙;芳丛蝶乱,潜游金谷觅花心。既而一苇翘然,道岸直渡,闻彼悟门,时进时止,顶灌甘露,热心乃死,此中酣识,彼亦快活。两人欢喜,作礼而退。相与枕席乎塌中,俄而曦轮之已驾。文韵曰:“你疲倦吗?恐迷魂阵中大费攻伐也。”云天章曰:“知道你受苦了!盖妒花不管花枝瘦矣。”两人相抱大笑。云天章口占五言律一首相赠,诗云:青眼多阅世,心奇独有君。义气高千古,清标绝世芬。雅意堪铭骨,锺情可断魂。相偎情不厌,自幸足生平。文韵道:“诗肠为柔情所挠,聊占五言绝以表我的情怀,兼以解嘲。”云天章曰:“愿闻其详。”文韵咏诗云:义重甘巾帼,情深愿不夫。舍身酬知己,生死应相符。云天章道:“才发於情,自是与门外汉不同。”此後,相认恩爱越发深厚,自不必说。一日,文韵对云天章道:“你我资囊有限,不久就会用完了,将来没有不给,怎麽办?”云天章道:“正是,我也在想这个。”文韵道:“小弟有一策,不知道可不可以?我们两人都没有参加过考试,若是一起攻於读书,要到何处取得支费?你湟才天放,自是宇宙人物,左右我还小,不著急,不如去寻个戏班搭入,就不用担忧支费了,每日有班钱,可以存下来。只要和他们说好了,我戏唱完了,一定回家住宿便是。等到聚了几十两银子,我和你一同上京。到时再搭入一个戏班,趁著有些钱,为你纳了监生。你的文章利於大场不利小考,万一你托天发达了,然後小弟再整顿准备也不晚。你认为怎麽样?”云天章:“办法倒是好,只是难为你了。”文韵道:“你我一体,你荣则我荣,你辱则我辱,我们两人只要有一个出头,就好了,何必说难为我了呢?”云天章道:“说得也是。”次日,两人就一同去搭了苏州戏班。上台扮演,文韵的才貌声音,无不是第一,於是他领了班钱四十两,给了云天章,他自己是朝出暮归。云天章发奋读书。一日回到住处,云天章道:“我与贤弟恩爱之极,我想贤弟不卸下女妆,取乐一番可以吗?”文韵道:“这有何难?”於是他取来女衣穿起了,比台上的更妙。文韵道:“我可像个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