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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虞,冲水。几个淡金色的字在铜钱上方凭空浮现。如此神异的一幕,即便是荀老大,也眼神一凝,多了几分慎重。顾惊寒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算出容斐暂时安全,以及他现在所在方位,顾惊寒心中稍安,从口袋里掏出罗盘,边看着疯狂旋转的指针,边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要找人。你的东西,只是顺带。”荀老大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罗盘无用,气场紊乱。此地不宜久留。”顾惊寒蹙眉,收起罗盘,掌心反扣了几张符箓,率先向墓道深处走去。荀老大凝视着顾惊寒的背影,眼神幽沉,一摆手:“跟上!”脚步声在墓道中回响,几个大男人粗重而沉闷的呼吸声因空间的逼仄,而显得越发清晰。顾惊寒带头,走得并不快。他将一枚符箓举在手中,符箓发光,照亮前方的道路。最初的一段墓道,是由天然的岩壁穿凿而成,上方有细微的水光泄露下来,湿滑而黏腻。向内走了一阵,狭长的墓道渐渐变得开阔,两侧的墙壁灰尘与蛛网遍布,模糊其上花纹奇特的雕刻。“什么味道?”高个儿突然吸了吸鼻子,皱眉道。一股很轻的腐臭味从前方飘来。随着前进的脚步,这臭味由淡转浓,就算高个儿不出声,所有人也都闻到了这令人作呕的气味。荀老大脸色一变:“死人味儿!老三,黑驴蹄子掏出来,咱们别是……”被叫作老三的矮个儿忙从腰包里掏出俩黑乎乎的黑驴蹄子,端枪似的抄在手里,递给荀老大一个,“老大,不会这么邪门吧……”后面他们几个正说着,前方领先两步的顾惊寒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冷声道:“安静。”老三当即住了口,以眼神询问荀老大,却见荀老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面色凝重地看向前方。所有人屏息。一阵微不可察的锁链震动声传来,伴随着类似毒蛇的嘶嘶声,细听之下,又觉得是有人在用指甲挠着什么,刺耳而尖利,令人头皮发麻,心生寒意。“它想出来。”顾惊寒突然轻声道。它?它是谁?荀老大一怔,旋即醒悟,立刻握紧了手里的黑驴蹄子。他正想询问,却还没来得及张开嘴,就转过拐角,被一片幽绿摇曳的灯火锁住了身影。墓道两侧悬了两簇绿火,中央是一个被重重锁链捆住的石棺。石棺在剧烈挣动,上面缠绕的锁链在几人踏进灯火里时,由震动突兀地变成了疯狂绕动,如蛇一般游动,似乎下一刻就要解开锁链炸开一般。但棺材盖仍严丝闭合着,抓挠声更响,像是有人被困在棺材里,用手挠棺材盖一样。“这他娘的……”高个儿被这诡异一幕骇得怔愣半晌,喃喃开口。话未说完,眼前突然一黑,额头冰凉,赫然是一道黄符被甩上了他的眉心,他剩余的声音全被吞没了,只有嘴还开合着,满脸愕然。“闭嘴!”顾惊寒聚音成线,同时在荀老大三人耳中响起,厉声警告道。但到底是晚了。只见石棺突然停止了震动,如同时空凝固一般,安静下来。有血水慢慢从棺材盖的缝隙里溢出,沿着棺身淌下,蔓延墓道。腐臭味在瞬间变得极为浓郁,几乎要溢满鼻息。黑红色的鲜血落到地上,慢慢凝成一只只向上抓来的枯手,拼命向着顾惊寒等人的方向伸展着,如同从是阿鼻地狱挣出的鬼手,要将活人撕成碎片。血水蔓延极快,如狂浪骤近。“都后退!”这下不用顾惊寒提醒,荀老大就厉喝一声,带着人往后跑。顾惊寒没有出声喝止他,反正都惊扰了,不在乎更多。原地不动,顾惊寒单指点在胸前的半块封妖玦上,低念道:“开!”一道淡金光芒蓦然射出,在半空中凝成了一把没了剑尖的断剑。剑柄缠着金线,顾惊寒伸手抓住,直接一步踏进了血水之中。一只只血手瞬间高涨,撑满整段墓道,隐约有狰狞的面孔在血水里形成,发出尖利的嘶吼。顾惊寒抓着断剑,双瞳幽黑含金,将扑过来的血手一一斩断,速度极快地冲着石棺而去。“桀——!”在他距离石棺只差一步时,一道血幕陡然升起,一张巨大的血脸张嘴嘶吼,整个墓道几乎都在震动,蛛网崩裂,乱石滚动。顾惊寒被这声浪冲得脚步一滞,无数带毒的血手瞬间趁虚而入,疯狂抓上他的身体。血滴溅在顾惊寒的裤脚,腐蚀出一个小洞。但就在同时,这只脚猛地抬了起来,一步踏出,直接冲破那张血脸,踩在了石棺之上。黄符骤然撒出,连成一道符锁,封在了棺材盖上。“镇!”墓道内一静。血手融化,棺材盖的缝隙血水不再流淌,风平浪息。断剑在顾惊寒手里消散。他从石棺上跳下来,毫不顾忌地踩在满地留存的血水上,反手将一张安神符贴在了石棺上,“无意惊扰,还请见谅。”对于这些毒尸,先兵后礼,才是好法子。这边动静一停,荀老大等人就冒出了头儿,眼见顾惊寒头也不回地踩着血水往前走,当即跟了上去。好歹是一个山大王,荀老大怎会如面上表现得这般恐惧?顾惊寒在试探他们是否会背后插刀,他也未尝不是在试探顾惊寒究竟有没有实力。方才的一幕着实震撼,不过比起顾惊寒的手段,这血墓初一入门就是这般恐怖,可想而知接下来会是如何艰险,他就算有些后手,也不禁提起了心。荀老大心念转着,跟上了顾惊寒。高个儿也老实了,闭紧了嘴,不敢提让顾惊寒给他揭下符箓的事。过了守门毒尸,往前的墓道便又发生了变化。原本墙壁上模糊不清的雕刻,开始变得轮廓分明,都是些怪异的兽类,举着拂尘的人头牛身兽类,或是半边人脸半边蛇脸缠着男人的美人蛇,俱都栩栩如生,每一幅都各不相同。最初几人还有兴致看着画壁,猜测血墓的年代,但时间一久,就都有些疲累了。“这墓道……怎么这么长?”老三低声疑惑道。顾惊寒闻言,满是焦急容斐安危的脑袋瞬间一清,极快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捏开一颗朱砂豆,洒在了地上。“顾老弟,这是鬼打墙?”荀老大见状问道。顾惊寒道:“看看便知。”继续向前。两侧的雕刻一直在变化,从未出现雷同。但很快,他们的脚下就出现了一点朱砂红。他们来过这里,但方才这里的墙壁上,并不是一条坐起的美人蛇,而是一条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