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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养伤起居都是婉翩然一个人在照料,吃喝拉撒不假于他人,真是娶妻就要娶如此贤妻。传言这回大人受伤都是给侧房害的,大人终于回心转意知晓了正房的好。这男人啊,宠妾可以,糊涂也在所难免,但到了关键时刻还不只有明媒正娶的妻子才是唯一陪伴的人嘛。算是老天怜见,痴心终有回报。与之天差地别的是,沈卿卿的院中却是极为冷清,简直与打入冷宫不无分别,连膳食都给克扣了,更别提什么血燕参汤,能吃饱就不错了。她原本也不稀罕这些,她娘家的积蓄这些年也存了不少,可以说,她若被夫家赶出去也是有安身之处的,她有所长,大不了还能搬到店铺去住,那唐氏娘子不也过得逍遥自在嘛。所以,她不怕,一点都不怕。她性气高,又生得艳,被男人娇宠过了头,这一世从来没真正受过什么委屈。起初为了杭有羽之事生男人的气,过了一个月,杭有羽都没有来寻她,邪厮竟然也没有理她,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她一生都在找寻可倚靠之人,唯有杭有羽是她心甘情愿依靠的,可是几番波折却无法如愿,如今竟有些认命。最可恨的是男人把她与娘家的联系也断了,自己带来的两个丫头被隔绝到次间只做一些打杂的活儿,她想,男人这回是要将她赶尽杀绝,不由心中还是一颤。这一回,闹得太大,若非婉翩然赶来,她自己都不敢想后果。谋杀亲夫,还是赫赫有名圣上亲御的夜煞大人,她一阵胆寒,是气昏头了,是意气用事,是拿鸡蛋碰石头。若是罪名坐实了,别说她活不成,便是沈府上下都不能存活,她怎么就会这么糊涂。这样一想,心里就有些后怕,男人对她的惩罚还算是轻的,不再宠幸她初始几天倒也随了她的愿,但是让她越来越不安的是所有人对她的态度,冷眼相待,死气沉沉,就像在看一个再没有生气的死物一般。她本就是极不安分极喜奢华的人,一天两天能忍,怎么能忍得过长年累月。一想到要空徒四壁过一辈子心就慌乱起来。她以前的日子过的太安逸太舒适,饱暖思****,所以她才把情和爱都摆在了前头,如今什么都没了,连个消息都打听不到无疑会叫一个常人疯狂。她自然不例外,不出几天她就在想法子缓和与男人的关系。若以为她真想通了要与男人重修旧好安心度日那就错了,沈卿卿是个能屈能伸识时务的小女子,她对男人从来都是曲意迎合,一直是被强,从来都没有变过,既然那时忍得,如今为何忍不得,她终是不甘心的,总会有别的出路,若是她自甘堕落下去,才会被男人捏死。所以,她在想转圜的法子。沈卿卿绝对想不到的是,男人哪里会舍得苛待她,那些管束和收纳自然都是李婆的主意,自从那夜之后,她明白了大人的心意,别看男人表面冷冷的,杀伐绝断,但是在感情上是一根筋,早就沉陷在女人那里,伤女人一分,他可能会难受十分,伤不得,打不得,动不得,骂不得,难道眼睁睁瞧着她拿捏住男人。李婆是过来人,离开霍府也进过很多大宅子,看惯了女人的娇气和手段,自然有一手对付女人的法子。一早上,丫头就静悄悄地站在一边,李婆一转身见到一个身影吓了一跳,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就去捶丫头的肩膀:“死丫头,找你们来是吓我这老太婆的啊。”丫头嘻嘻一笑,神秘道:“沈姨娘在膳房捣鼓了一天,还说要见大人和夫人,李婆婆你到底答不答应?”“哦?”李婆本在井中打水,听言弯腰的动作一滞,抬起身来,老眼精光一闪:“她捣鼓什么,可有查过?”“奴婢查过了,就是些花蜜,药材一股脑都给倒了,她想要也没有呀。”“你看她是什么打算?”李婆追问。“我看沈姨娘安分了许多,这些日子就在院子里往外瞅,眼巴巴地张望,似是等着大人,每日想起来就问大人从宫里回来没有,回来之后去的哪家院子。昨夜这么冷的天,她沐浴完坐在院子里,还偷偷抹眼泪,都差点与外头的大人撞上。”“真的?”李婆拿着的舀水勺突然丢进木桶中,发出哐当的响声,把裤裾都给打湿了,厉色道:“那你怎么不给她多披件衣裳,她那矜贵身子,吃食上又缩了许多,自是没有以前耐得住,若是着了凉寒心的还是大人。”“奴婢可都是遵了您的意思。”丫头学着她的样子拿腔拿调道:“只管狠着心来,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奴婢用什么吃什么,就给她用什么吃什么,别把她当姨娘。”“哎呦,反了反了,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李婆说着就要去拧丫头的手臂。丫头脚一蹦站在了树丫上,一副你抓不着我的样子,气得李婆直跺脚,丫头看着她的样子洋洋得意:“我哪有四肢发达了,那到底是让她见还是不见?”李婆横眉冷对:“能不答应么,难道非要大人每回在院外守着她睡着才走,哪个倒了都不成。”丫头一跃身跳下来,连忙撇清干系道:“倒了也是婆子您的罪过,可没有我们丫头什么事。”李婆气得牙痒痒:“嘴皮子倒是厉害了。”不过心下又开始沉凝,虽然这是她期盼的结果,可仍旧有些担心。这女人心思多,那傻小子又是情根独种,她想要什么肯定是一炷香的事儿,总觉得还得再压一压,让她彻底磨平了性子才行。可又有些舍不得,别说跟前是女人先妥协,那小子早就受不住了,伤没好一清早就出来练武,经过女人的院子时总是痴痴张望,比情窦初开的小子还要执着,到了晚上也像铁柱般雷打不动地看着女人屋里,每回一抬脚就要跨出去,都是她老婆子劝着阻着才忍住了没去见那女人,最后黑着一张脸走人,即便她再有心恐怕也没有那天天阻拦的力气了。但是,你说奇怪不奇怪,夫人照顾地悉心谨慎,算算也有一月有余,可是大人的脸色怎么一天差过一天,昨个听管事说,大人练功猛了还裂了伤口,大夫一看竟说这么些时日没一点好转。要想那娇气仅仅照顾了几日可就让男人可以下地行走,大夫都是说好得一日千里近乎神奇。而且,男人回来时都说没救了,也是因为女人在屋里待了一会就奇迹般地脱离了险境,难道他对女人的感情就这么重,重到可以起死复生?她虽然不信这个邪,但是总有点触动。这时,外头有其他丫头进来禀告,说是乔姨娘在屋子里摔东西。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