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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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姻给莱依拉带来了什么？

    同艾尔海森婚姻登记已经三个月有余，她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托书记官大人学术成果斐然的福，她一个小小的学生申请到了一套距离教令院不算太远的“婚房”，每天的通勤从原先的一个半小时缩短到二十分钟。而且退掉须弥城郊区的租房大大缓解了她的经济压力，让她可以少打一份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对星空的研究上。

    另一边，艾尔海森虽然是知论派，但涉猎的知识范围广得让莱依拉咋舌。莱依拉在研究中遇到困难，焦虑得睡不着觉的时候，艾尔海森总能向她推荐出一两本书来，帮助她找到思路的突破。莱依拉可以肯定艾尔海森对星盘推演一窍不通，或许一切正如他所说：“万事万物的理论总是相通的。”

    虽然两人在法律上已经是伴侣，但并没有同居——实际上除了生理需要的时候外，两人鲜少交流。不过两人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莱依拉甚至觉得自己在这段婚姻中得到的太多了：舒心的住处、研究的突破……甚至书记官大人本人。相比之下自己于书记官大人而言简直是微不足道——甚至不久前，她还因为醉心研究论文，忘记了艾尔海森的发情期。

    等她看到艾尔海森在虚空中给她留下的消息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她急匆匆地赶回家，卧室里面已经充斥着属于自己伴侣的信息素的甜腻味道。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莱依拉看不清床上人的表情，但她直觉对方是有些生气的。

    莱依拉一边不停地道歉一边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艾尔海森。在发情期中太久没有得到满足，书记官大人变得极其敏感，几乎只要一碰就淌出水来。

    “我已经扩张过了，你直接进来吧。”艾尔海森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他的指尖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水渍，显然在等待莱依拉的期间一边嗅着她枕头上残留的信息素味道一边用手指cao着自己来缓解发情状态。还好两人约在莱依拉的卧室里。

    但残留的信息素是远远不足的，特别是身体已经被alpha的信息素标记，越是自慰反倒越是空虚。莱依拉的舌尖舔了舔艾尔海森脖颈后面的腺体，一边注入信息素一边将自己送了进去。

    “嗯……哈……”艾尔海森发出呻吟，莱依拉抱着他，心怀歉意地努力耕耘。大书记官作为omega确实相当可口，莱依拉觉得自己几乎要醉在怀里人的甜腻信息素里面了。好紧，好热……

    “真的对不起艾尔海森书记官，”莱依拉的嗓音几乎被歉意黏在一起，软软糯糯，“刚刚写论文太过沉浸，一时间忘记了约定时间……下次，下次一定不会再发生了。”

    饶是艾尔海森，被一个比自己娇小那么多的少女哭唧唧地抱着cao的画面对他而言也颇具冲击力。他用手捂住莱依拉的嘴，在后者茫然的唔唔声中说道：“……我没怪你，不用一直道歉。”

    “书记官大人……”莱依拉热泪盈眶，幸福地埋在艾尔海森胸口蹭了蹭。下身正巧撞在生殖腔口的软rou上，顶得艾尔海森翠绿色的瞳孔都有些涣散起来。

    “嗯………………哈……”艾尔海森的脚背紧绷，指尖轻抓着莱依拉的后背，莱依拉满脸通红，很快在艾尔海森体内交代了出来。之后精灵少女又辛勤地耕耘了几次，直到艾尔海森发情热褪却。

    莱依拉为了赶论文失眠了好一段时间，但做完爱在艾尔海森怀里意外睡得很好。除去这一段插曲，两人的婚后生活平淡得甚至不像有婚姻。

    艾尔海森……莱依拉又在内心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念艾尔海森的名字几乎不需要怎么张嘴，只需平铺直叙地将气从口腔中送出。艾尔海森让她私下不要叫他书记官，直接称呼名字就行，但看到莱依拉露出为难的神情还是转口道：“……最起码在床上不要那么叫。”

    对艾尔海森而言，莱依拉只是他众多选择的其中之一，虽然两人擦枪走火纯属巧合，但莱依拉确实是一个合适的对象。其一她在教令院读书，大多数时候能够随时联系上；其二她是精灵族，寿命要远长于一般人类。

    以普遍伦理性而言，艾尔海森的行为算得上卑鄙。虽然两人的一夜情纯属偶然，但艾尔海森几乎在碰面的一瞬间就从莱依拉抱着的书上判断出了她的身份，也从对方的外形上判断出来她的种族。无论是婚姻登记还是终生标记，他可以说是借势就势赌了一把，而就目前形式来看，只要不发生意外他确实成功且彻底地解决了发情期的问题。

    要是某位妙论派之光知道艾尔海森所想，铁定要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半宿人渣。不过出于“没有必要”的理由，艾尔海森并没有特地告知任何人他同莱依拉的关系。而莱依拉向来独来独往，也没有可以告知这件事的朋友。

    当然，比起这些，莱依拉最近有更重要的事情。她才完成这学期的课业，总算有了一小段闲暇，终于有时间翻出从虚空下载的“如何提升omega在交配中的欢愉程度”的论文进行研读。虽然听起来离谱，但这种行为在教令院中并不罕见。作为学者，人们习惯从论文中汲取知识，而这其中自然包括性知识。

    论文对其中论述的cao作进行了步骤解析，并对可行性和成功概率进行了一定论证。莱依拉一边阅读一边感叹论文作者在数据收集层面的脸皮之厚，读到实cao阶段，她只是将论文里的对象脑补成艾尔海森，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先前同艾尔海森的性事中，莱依拉靠的只有一些浅薄的生理知识和alpha的本能。艾尔海森对她没有任何要求，但莱依拉想多做一些。

    眼下教令院正在准备学院庆典，或许是书记官的工作太忙，莱依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艾尔海森了。不过很快她便要自顾不暇——梨多梵谛学院的同学们将她推举为学院争霸赛中明论派的代表。

    莱依拉看着各学院的代表名单，知论派的珐露珊前辈在古文字的研究上颇具造诣，妙论派的卡维前辈有着代表作卡萨扎莱宫，生论派的提纳里前辈有着丰富的巡林经验，素论派的赛诺前辈是威震教令院的大风纪官……除了因论派的阿帽同学莱依拉先前不曾听说，其他学院的代表全是她的前辈。

    我真的能做到吗？同学们把我推举成明论派的代表，是寄希望于我？还是想看我出丑？莱依拉焦虑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她忽然好想见艾尔海森一面，虽然书记官大人说话总是一针见血且很少顾及他人感受，但不用弯弯绕的交流能让莱依拉感到轻松。

    兜兜转转时间来到学院争霸赛的第一天。被夺目的前辈们包围的莱依拉紧张得要命，但她的耳朵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主持人话语中提到了艾尔海森的名字。艾尔海森……她四处张望，终于在裁判席位上看到了那抹灰绿色的身影。对方依旧是那一副不变的表情，莱依拉悄悄地松了口气。

    艾尔海森目光平静地看向台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莱依拉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她忽然发现，两人作为存在实际关系的伴侣，竟如此缺乏交流。

    比赛很快就开始，莱依拉出发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艾尔海森。后者似乎在同身旁的另一位裁判员——妮露小姐交谈，或许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艾尔海森也看向了她，似乎还朝她点了点头。

    要是我也能像艾尔海森书记官那样能做好所有事情该多好……莱依拉指尖绞着衣角，叹了口气，出发去找迅捷蝴蝶了。

    “艾尔海森先生，你觉得谁会赢得第一天的胜利呢？”

    “找到蝴蝶的人。”

    “嗯，确实……诶诶？”妮露茫然地眨了眨眼，艾尔海森一边说着，一边翻开随身携带的书看了起来。

    艾尔海森并不在意谁赢得比赛，他来做裁判自然有他的目的。但连艾尔海森自己都没意识到，当莱依拉将蝴蝶捧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的目光都要变得柔和些许。

    “确实是迅捷飞蝶。”艾尔海森一板一眼地履行了裁判的职责，莱依拉听到结果总算松了口气。宣布完第一天的比赛结果，艾尔海森留下一句句“现在是下班时间”便离开了。

    莱依拉眼巴巴地看着艾尔海森头也不回地离开，有些许失落。她叹了口气，也离开了现场。

    “有事？”

    熟悉的声音从一旁响起，莱依拉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向拐角角落的阴影。艾尔海森合上手中的书，走向了她。

    “艾、艾尔海森书记官……”猛地看见艾尔海森，莱依拉表情rou眼可见变得高兴，“你这是在……等我吗？”

    “是。方才你就一直盯着我看，难道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艾尔海森说道，莱依拉的行为被这样挑明，一下子红了脸：“被察觉了吗……！”

    艾尔海森抱着手臂，似乎在等莱依拉的下文。精灵少女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只是太久没看到你……”

    “我明白了　，走吧。”艾尔海森点了点头，示意莱依拉跟上他。直到两人走进餐厅，莱依拉还是晕乎乎的。

    “点你喜欢吃的，我请客。”艾尔海森将菜单递给了莱依拉，莱依拉一脸受宠若惊：“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

    “无妨。”艾尔海森挥手招来服务员，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地点完了菜。服务员看向莱依拉，后者也不再推脱。食物还没上来，艾尔海森本想掏出书，看了眼垂着脑袋的精灵少女，还是收了回去：“你似乎很久没睡？”

    这一句话戳中了莱依拉的苦楚，莱依拉委委屈屈地说出自己的烦恼，还有被同学们推举成学院代表的不安。

    “无论他们推举你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他人总归是他人，”艾尔海森说话总是慢条斯理，“你呢？你对比赛有什么看法？”

    “我……”莱依拉轻抠着手上的手套，“我想赢，但是……”

    面对艾尔海森清冷的绿色瞳孔，莱依拉有些羞愧：她怎么能拿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来麻烦书记官呢？

    “出于心理健康层面，我建议你以自我为中心一些，这能免去你眼下很多苦恼，”艾尔海森耸了耸肩，“既然木已成舟，那就享受比赛吧。”

    “享受比赛吗……”莱依拉小声地重复了一遍，艾尔海森语调轻松，她竟真有些受他影响，心情不那么沉重起来。而这一放松，莱依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那个平日里隐藏的人格便显露了出来。

    “她受你影响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自称星空赐福的人格对待艾尔海森可没平日里的莱依拉那么客气，“哪怕在我听来你的话语都不算什么安慰，都能给她带来这般慰籍，以至于一时太过放松打起了瞌睡……”

    艾尔海森对莱依拉突如其来的人格转变早已见怪不怪，适时服务员将食物端上桌来，他一边拿起杯子喝着一边看着莱依拉。

    “或许她还没有察觉，但我能感觉得到……她喜欢你，”莱依拉将掌心覆在左胸口，抬起低垂的眼眸看向眼前的人，“艾尔海森，你是个可怕的天才，莱依拉再聪明也算计不过你，无论如何都会被你牢牢攥在掌心……”

    “你想告诫我？”艾尔海森挑起一边眉毛，莱依拉摇了摇头：“不。我和她本质上没有区别，对你的感情亦是如此。只是出于各种原因表现得略有不同。”说着莱依拉越过桌面抓住艾尔海森的手，后者难得露出些许惊讶。

    “艾尔海森，你知道的，精灵族的寿命要远长于人类，你或许只会占据莱依拉人生其中一部分，”说到这，莱依拉露出些许恍然的表情，“你大概就是因此才选择了我……虽然如此，但那也会是一段足够漫长的岁月，足矣横跨一位精灵少女从青春到成熟。”

    艾尔海森默默地看着她。

    “……所以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辜负‘我’，也就是不要辜负莱依拉。”

    “这要看你对‘辜负’的定义了，”艾尔海森反握住莱依拉的手，少女的手要比他小一些，手指上有着常年画星图留下的薄茧，“如果你所指的是虚无缥缈的情感，很抱歉我没法给出准确的回应。但如果将判定标准量化为激素的分泌，”艾尔海森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就像暧昧的悄悄话，“在终生标记的影响下，我的信息素只会同你缠绵，而我的身体也只会为你而打开——”

    ＊＊＊

    学院争霸赛第二阶段按时展开，比赛地点来到了沙漠的阿如村。莱依拉只知道自己那天在餐馆打起了瞌睡，似乎又梦游了，因此面对艾尔海森额外不好意思。

    沙漠很是炎热，直到完成比赛回到阿如村，莱依拉还是觉得燥热头晕。

    宣布完比赛结果，赛诺带着中暑的提纳里先行回到阿如村休息，卡维同珐露珊前辈也说着话走远，阿帽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莱依拉一人还停留在比赛原地。

    “莱依拉，你还好吗？不会也中暑了吧？”派蒙关心地询问，旅行者也露出关切的神情，莱依拉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热……”

    她四顾着寻找艾尔海森，后者难得没有一宣布完结果就走，正在原地同妮露交谈着什么。旅行者同派蒙也顺着莱依拉的视线望去，或许是三个人的目光太过热烈，艾尔海森和妮露停止了交谈，一起走了过来。

    “莱依拉小姐这是怎么了？”妮露注意到了莱依拉神色的不对劲，神色关切地询问道。莱依拉没有回应，而是在几人震惊的眼神中抱住了艾尔海森，一头埋进对方怀里。

    “艾尔海森书记官……”莱依拉语气变得绵软，其他三人都紧张地盯着艾尔海森的表情，派蒙小心翼翼地替莱依拉开着脱：“艾尔海森，莱依拉她或许只是……”

    妮露是beta，旅行者来自异世界同派蒙一样没有第二性别，三人都没有察觉到莱依拉信息素悠悠地逸散在空气中，而艾尔海森对她的信息素自然是额外敏感。

    “莱依拉，你对味道总是如此迟钝么？连陷入易感期都不自知。”艾尔海森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莱依拉忍不住踮起脚尖在自己的omega身上轻嗅着：“抱、抱歉，下次我一定会注意……”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着，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艾尔海森拦腰抱起娇小的精灵少女，朝三人说完“我先带莱依拉回阿如村”便扭头就走。还是派蒙率先反应了过来，拦住了两人：“艾尔海森，你要对莱依拉做什么？”

    妮露显然有礼貌得多，她的目光在艾尔海森和满脸通红的莱依拉身上来回转了一圈，问道：“艾尔海森先生和莱依拉小姐是什么关系呢？”

    “……受律法保护的婚姻关系。”话音落地，还不等三人反应，艾尔海森便带着莱依拉离开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派蒙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旅行者，旅行者显然也陷入惊讶之中。妮露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语气中略带犹豫。

    “可是我记得易感期是alpha的症状……”

    沉默就这样笼罩在了三人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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