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40
,钢笔尖甚至戳穿了厚厚的a4纸,她有些失态地反问,“你说什么?是师霁——”“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胡悦连忙说,“我还没和师老师说到他弟弟呢——只是,我就想,毕竟,他没有见到尸体……只是一个假设性的问题。”什么人会好端端地问出这样的问题?宋太太狐疑地打量她半晌,大概是想到自己现在已婚的身份,又不无黯然,放弃寻根究底,摇摇头,一边签字一遍低声说,“什么反应?当然是为他高兴。”“就不会有点责怪他吗?”“责怪……责怪什么?”宋太太显然没信实胡悦的解释,只怕,她有几分将胡悦当成为师霁来探口风的了,她语气里充满了深思熟虑后故作的随意,但却依然藏不住最细微的颤抖,“责怪当年的不告而别吗?她掠过鬓发,低头笑了,“真的爱过,怎么会责怪?”爱过,就一定会相信,如果不是毫无选择,师雩怎么会不告而别?爱过,怎么会不能原谅?宋太太如今固然不能说是如意,但,师雩一定也放弃了比她更多的东西。胡悦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她有些本能地同情,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控制住了。宋太太瞟她一眼,似有所觉,她又说,“但,也没有必要再见面了。”“这……为什么?”胡悦不禁追问,“是因为……心里还是放不下吗?”果然,还是会责怪吗?“……不,曾经责怪过,但现在已经……”宋太太摇了摇头,她有些不自在,签字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她瞟了胡悦几眼,突然叹了口气,放下笔,像是打定了主意,“难道你就没好奇过,我是怎么和师霁失去联系的吗?”啊?这?胡悦被话题的飞快跳跃弄得有点懵,没等她反应过来,宋太太便说破了,“我想,那个骆总,应该没少给你吹风吧?当年,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心里想要的,其实就只是师霁而已。她不明白我和师霁的关系,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都会被当成假想敌。”“一开始,我对她的怀疑很不屑,但后来,接触多了……有一天,我发现,其实她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曾经让我害怕又敬畏的人,如今,在他微笑的瞬间,让我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宋太太笑了一下,没有说下去,胡悦若有所悟,“所以……”“所以,没必要再见面了。”宋太太轻声说,“不告而别,他对不起我吗?对不起的,可我的感情也结束了,我的感情也不纯粹了,我已经没有再见他的身份了。”到最后,她去见师霁,到底是一起怀念师雩,因两人共同的亲厚感互相照应,还是只将师雩当成了理由,真正想见的人,只是师霁?也许别人会说这并不重要,但这种话,骗不了宋太太,她不是那种活在自我欺骗里的人。“师霁他……”“他应该看出来了吧,只是不好说。”宋太太说,她低头浅笑,“所以,我在他面前,总有点心虚。他体贴,叫你接待我,我领他的情。”再怎么样,也是心动过,要再回来因为这样的事低头求师霁,宋太太拉不下这个脸,可以理解。胡悦充分可感受到她纠结又复杂的心情,歉然讲,“是我多嘴问了。”“没事,也都是陈年往事,随意的谈资了。”宋太太也不再追问,签好文件,把它交给胡悦。胡悦起来送她出去,都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又忍不住按住了胡悦开门的手。“师雩他——”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紧盯着胡悦想要看穿她的掩饰,像是明知不该又抱持着极大的希望,难以自持,这一刻,胡悦对她感到极深的抱歉。“对不起,宋姐,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我真的不知道师雩到底怎么回事。”她的歉意,宋太太也感受得到,她能看出她仍有些怀疑——不是对她的诚实,而是对她的动机,胡悦不是不懂事的小孩,这样的事,宋太太可以说‘只是谈资’,胡悦能把它当成谈资?“我只是……有点好奇宋姐你的心路,”胡悦知道自己得给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她有点结巴,边说边想,半真半假,“我也有一些事情——放不下,所以——”“所以你想知道,我有没有放下?我是怎么放下的?”宋太太笑了一下,松开了握住胡悦的手,她有点失望,但看得出来却也不无解脱,“这只能问你自己了,对我来说,也许就是当我发现感情变化的那天,就自然地知道,这一切已成过去了吧。师雩失踪以后,我很痛苦,有时我也会问自己,怎么才能走出来?当时我给自己的答案,就是如此——喜欢上别人的那天,自然就走出来了。”“你心里,觉得什么事件,是你走出来的标志呢?我想,自己心底的事,不必征得别人的许可,能够说服自己,就已经足够了吧。”什么事件,是她放下这一切的标志呢?在她心里,怎么样才是结束呢?胡悦把宋太太送进电梯,没有马上回去,心不在焉地走去给自己倒水,平时她没有吃下午茶的习惯,但现在忽然想要吃个纸杯蛋糕——最近几天,她食欲增长得很快,可能人在压力下确实是会有异常的激素分泌。以她和师霁现在的关系,宋太太也许不会透过微信去问,但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如果气氛合适,也许她就会探探师霁的口风——心血来潮、有感而发什么的,她不可能全信。胡悦知道,师霁一定会因此产生怀疑,但她现在全不想去考虑这个,甚至她还隐约希望师霁多想一些,多怀疑一点,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有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什么才是结束——她还不清楚,但是,她现在想要去a市,她想要见刘宇,她想要和他说上话。她想要去a市,这念头一冒出来就越来越急迫,几乎占据了整个脑海。胡悦知道这很奇怪——她去了能有什么用?解同和过去怕都见不到刘宇,更别说她,而且她怎么请假?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怎么对师霁解释——“胡悦?”正在她低头盘算的时候,师霁的声音划破迷思,巧合得几乎让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胡悦茫然抬头,“啊?”师霁向她走来,表情是难得一见的凝重,“把我十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