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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堂一看,封路凛旁边挤了两三名民警,明白了。今天算自己倒血霉……他还没吭声,封路凛率先大推开门往里一看。大床房、透明床幔、隐晦挂画,风堂半敞的浴袍,裸露的腿,热雾未散的浴室……以及,床上蒙着被子不吭声的一大团。“你等着。”风堂说完跑到床边去把被子掀开,贺情一头乱发地坐起来,对着封路凛绽放开一个灿烂的微笑,只是比哭还难看。封路凛的朋友谢之泽抄着警棍,站在封路凛身后,小声道:“老大,你这怎么回事儿啊……”“这我的人。”封路凛穿的便服,直接把外套脱了搭沙发上。“我去,你这民事纠纷啊……走走走,”他朝门口一群看热闹的同事吆喝,“都查别的去!别看了啊!”他这句话刚说完,听见身后一声响,最先蹦起来拉住封路凛:“哎!别激动别激动!”等风堂反应过来的时候,封路凛已经要走床边去了。这会儿男人之间那股子争强好胜的气,已经争先恐后地扑面而来。封路凛势头相当之足,风堂瞬间气红眼,伸臂一拦,跌坐到床边,把贺情护在身后,瞪着眼骂:“这他妈是贺情!你自己睁眼看清楚!”“我cao?哥们儿你这什么情况……”贺情根本不怕封路凛,绕开风堂的庇护就要翻身下床。他从床上站起来更像要算账,也生气了:“他跟你谈恋爱了吗?你就管这么宽?弄明白了吗,你就想打我?”看封路凛面色铁青,贺情气得要死,怒吼道:“你他妈来啊!风堂在你心中就这种人吗!”“是没谈恋爱,确实没谈,”封路凛粗喘着,雄性动物那种上头劲儿来得猛烈,“但我今天就管定了!他就是我的人,怎么了?!”“我陪他打牌谈心的,”风堂知道这事儿自己理亏,努力给他解释,“你别冲他发火!”封路凛之前本来就因为贺情和兰洲跟他吃味过,风堂心里明白。他紧攥着被角,喉咙里像哽了块化不下的顽石,完全没办法再解释什么。现场太没有说服力了。两个人眼见着都要谈成了,忽然出这么档子误会。风堂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顿感无力,眼睛红成一片,也不知是委屈还是给气的,咬牙想骂人,又不知道骂自己还是骂封路凛。“误会”这种事儿像喝酒上头,封路凛气得已经分不清南北,嘶哑着质问他:“你们两个人开房打什么牌?塔罗牌吗?”“行,你今晚别走。”风堂忽然站起来,抓起扑克牌往床上一砸,“老子跟你打通宵!”眼见着风堂真的发火了,封路凛心中钝痛,狠不得把这床都拆了。他也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不愿再多做逗留,铁臂一伸,硬生生劈出一条道来:“让开!”“你给老子站住!”风堂彻底被点着了,他瞪着贺情一吼,“关门!”贺情迅速跑出房间,一下把自己也关在外面了。“贺情!”风堂气得走过去把门又打开,再把贺情拎着衣领提进来,“我没让你出去!”贺情傻站在门口:“我……我还留这儿干嘛啊……”我cao,不会让我把裤子脱了检查吧?身为直男的民警谢之泽哪儿见过这种状况,他跟贺情都愣着,不敢再说话。明明是封路凛最先冲进去找贺情麻烦,这下倒成了两口子要干架了。总之吵架可以,在酒店里打得鸡飞狗跳那肯定不行。谢之泽敲敲门板,咳嗽一声,正准备说话,封路凛忽然回头:“之泽,你给盘古的老板应与将打个电话,让他把贺情接回去!”“什么?!我俩还在冷战!”贺情快一蹦三尺高,转念一想,这也是个下台阶的契机啊。他镇定道,“等会儿,你让他来接我也行。我跟你说号码……”他报了个号码,谢之泽打过去没两声就通了。听着谢之泽交涉完毕,他忐忑又害怕,盯着风堂,后者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又一抬下巴,让他自己先走。应与将来得很快,他从贺情进这酒店开始就一直在楼下的车上呆着抽烟。封路凛跟着一群警察进来,他自然也看到了。两个人一交锋,封路凛这才头一次打量他。这人是市里最大独立车行的老总,年纪三十有二了,一米九的身高,和自己一样来自北方。爷们儿,话少,雷厉风行,该干嘛就干嘛。只不过他现在阴沉着脸,目光全锁在他那个不省心的小对象身上。贺情一看到走廊里那如山的人影,喉头哽得难受,也不顾旁边有没有人,猛地扑到那男人身上。他原本几乎是要崩溃,如今才回到熟悉的怀抱内,闷闷地道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但你不回家算什么事儿啊?你是小朋友吗?还玩离家出走……对了,电话也关机!你居然关机!我真丢了怎么办?看你上哪儿找我去。”他念叨着,忽然抬头,“不对,你关机了,警察怎么能联系到你?”这个认识堪称晴天霹雳,贺情简直要死了。他掐住应与将的胳膊,又万念俱灰道:“我不活了,应与将把我拉黑了……贺情啊,你也有今天……”应与将憋着笑,又生气。他没应贺情,只是伸出大掌揉过那截儿细白脖颈,深呼出一口气。“回去算账。”他说。贺情发泄完了,抬起头看看房间里面,有点着急,他还是不想说自己刚差点被揍的事。整得像要告状。应与将像看出来他的担忧,缓缓开口:“我们先走。”他迟疑一下,回头朝风堂问:“风堂,没关系么?”风堂难得被应与将主动谈话,倒是愣了半秒。随即他摇摇头,“你们先走吧,明天联系。我这儿自己处理。”封路凛也朝着谢之泽说:“之泽,你也先走。”一回走廊,谢之泽道别后,就走安全通道上去跟着查别的房间了。贺情身上还穿着短袖,冷得发抖。应与将脱衣服给他披上,一句话也没多说。他越不说话,贺情越渗得慌。他想起应与将生气的□□,就是酒吧里那几个裸男。关键是他第一次不知情啊,第二次也是好奇……明明就是风堂带他去的!怪风堂,锅甩给风堂。贺情想了下,决定还是不能卖队友。他试图力挽狂澜:“我就看看,我又没摸……”看他委屈吧啦的样子,应与将表情柔和下来,但还是忍不住堵一句:“那你怎么不摸?”“摸一下两千。”贺情一瞪眼,比了个“2”。应与将差点一抬手把门劈了。这边房间门一关,便禁锢成一处天地。世界好像在此时此刻,只剩下了封路凛和风堂两个人。风堂这会儿见人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