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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地塞在赵容真怀里,赵容真不动声色地低头看了看,“哥……如果……如果有下辈子,你……你只陪我好不好?好不好……只陪我……就……我们两个人……”章玮微笑地看着赵容真,慢慢地没了气息,而赵容真反应了一会儿,好像这才知道章玮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只陪我,就我们两个人。章玮的笑容却想从他口中吐出的鲜血,慢慢扩大成一朵鲜红色的花朵,刻成赵容真心里的一道伤疤,到死都愈合不了……“小玮……小玮啊……”赵容真在章玮耳边轻唤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全是颤抖,但怀里的人却永远都给不了他回应了。他,永远地失去了彗星,也永远地失去了章玮。怀里的人给不了赵容真回应,赵容真也不再呼唤,他把章玮平放在地上,手掌轻轻抚过章玮微张的眼睛,手离开后,章玮的眼睛也闭上了,赵容真又理了理章玮微乱的额发,用自己的衣襟擦干净章玮嘴角的血渍,整理了一下章玮满是鲜血的衣襟,最后把他的双手放在身体两侧。所有人都看着赵容真,却都觉得他平静得可怕。而这一系列动作下来,赵容真面如死灰,眼睛里也是一滩死水,只有在看向章玮最后一眼的时候,才透出只有给亲人的慈爱与不舍。赵容真站起身,捡起忠义的剑,又掏出怀里彗星送他的锦囊,把那颗绿松石好好地放进去,又放回怀里,然后来到还在惊讶之余的陈远面前。“……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不多的兵了,我只希望你可以放过他们,我可以跟你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让我弟弟留在这里吧,这里才是他最后的归宿,如果你要杀了我,就把我的尸体扔到和彗星一个地方吧,别让他太孤单了……”“将军!不能去啊!去了就没命了!”一个从赵容真开始训练新兵就跟着他的将领穿过人群,来到赵容真身边,拉着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走,赵容真却淡淡地笑了。赵容真从怀里拿出那两张银票,塞到将领手里,“这里是两千两的银票,兑出来后就给弟兄们分了吧,然后就散了吧,但还是麻烦你把章玮安置了,然后在将军帐里留个条,告诉我把他埋哪里了,如果我还能回来,我就去找他……还有,跟皇上说一声,我没脸去见他了,让他就当做没认识过我……谢谢啦。”说完,赵容真灿然一笑,好像放下了所有事情一样,那笑容宛如赵容真刚刚到新兵训练营时,那骄傲又自信的笑容。只不过,那之后,这将领就再也没见过赵容真了。赵容真被陈远带走后,宝勤红着眼眶,披着虎皮从将军帐里走出来,他其实一直没走,如果不让赵容真看着自己离开,赵容真会一直撵他走的。宝勤跪在章玮旁边,把虎皮盖在章玮身上,然后给章玮磕了三个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着,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二少爷”,磕完头后,宝勤站起来,他画了张草图给那个将领,那草图是通往之前赵容真和他找的,本来是让彗星去住的房子,说章玮可以埋在那附近,然后又从赵容真给他的银票里扯出两张给将领,他只是怕赵容真给的钱不够。之后宝勤骑上马,去追还走得不远的赵容真,他说,他是赵容真的跟班,只要赵容真还活着,他不管去哪里,自己都要跟着的。宝勤眼看着陈远他们出了军营后,就向东走了,宝勤也沿着山路一直往东走,等能看到陈远一行人的队尾时,为了不让前面的人发现自己,宝勤就下了马,躲躲闪闪地一直跟着。跟得近一点了,宝勤才看清,陈远和他的随从都骑在马上,只有赵容真被一根绳子栓了双手跟在队伍中间,而那绳子一直延伸到陈远的缰绳上,队伍走得慢一点时,赵容真还能慢慢地跟着,队伍走得快一点的话,赵容真就不得不小跑地跟着。见此情景,宝勤不禁红了眼眶。他骄傲不可一世的主子像只狗一样跟在对手后面,但赵容真却好像不想反抗一样,默默地跟随着。或许,那个人的心已经死了吧,跟随着的只是他的躯壳而已。傍晚的时候,陈远和他的随从到了金国的大本营,天已经擦黑了,军营里已经点上了一些火把,看门的人见陈远回来,就赶紧过去,陈远下了马,跟看门人嘱咐了几句,又指指后面赵容真,看门人看了看赵容真,然后有点点头,把赵容真的绳子从缰绳上解下来,用那绳子把赵容真五花大绑起来,押进了军营。陈远看着赵容真离去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其他随从走进军营,他的脸上没有胜利后的喜悦,反而是一脸凝重。宝勤就躲在军营外一棵灌木丛后面,看着军营里的变化。等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军营就被火把完全点亮,里面的人把桌子围成圈,摆到军营中间的空地上,又端出饭菜和酒,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胜利的笑容,还有人拿出乐器,在空地上敲锣打鼓起来。好一派庆功的气氛!庆功宴开始不久,依然被五花大绑的赵容真被推到空地中间,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然后有一些人,带着戏谑的表情上来推搡,他就随着推搡趔趄着身子,这时,陈远被众人推出来,“安置”在最高的椅子上,但他并不像那些带着笑容的人一样,脸上一直都面无表情。推搡赵容真的人见陈远出来,便停止了推搡的动作,都拥向陈远,因为重心不稳,赵容真倒在地上,他没有站起来,而是就着倒下的姿势躺在地上,蜷起了双腿,背对着陈远。有人给陈远端了一碗酒,还没等别人敬他,他就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把酒碗平举在半空中,有人又给他斟满了一碗酒,然后又一饮而尽,之后又这样喝了一碗,他一直盯着赵容真,好像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一样,在赵容真周围的几个人见陈远一直看着赵容真,加上喝了点酒,就抡起脚,踢在赵容真身上,赵容真没有挣扎,但因为手被绑着,他只能尽力把埋在胸前。一直在灌木丛里的宝勤看到里面的情形,很想进去扑到赵容真身上,帮他挡掉那些拳脚,但他也知道,自己跟来的目的是把赵容真救出去,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宝勤只能紧握着双手忍下去。见有人打赵容真,陈远立即把手里的碗冲着围在赵容真周围的人砸出去,碗最后砸到一个人的脑袋上,顿时,踢打赵容真的人立即停下来,敲锣打鼓的人也停下来,在庆祝的人也都安静下来,军营里只有风和风吹着火把的声音。赵容真依旧以蜷缩的姿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有些许伤痕,眼睛半睁着,没有焦点地看着地面。“谁让你们动手了?”陈远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