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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家这麽多天,还真当我赵燕君是傻子。」番外完01宣熙已年,灵州云山。云霞夺目,光如金缕。尸横遍野,血溅满山。青年躺在地上,已渐渐看不清走的人群。他左手握剑,刀刃上还淌著血。右手掌心紧紧抓著一块破布,青衣长衫乃是林绝最常穿的。“小贼,你师父都已经跌落悬崖,若是乖乖求饶,姑且还能留你一个全尸。”是谁在说话?他听不清。是什麽溅在了脸上?他没有力气抬起手。是谁走过来了?他睁不开眼睛。忽然,迎面惊起一阵狂风。顿时,四周哀声渐起。鲜血溅在了青年脸上,粘稠,腥甜,他动了动嘴唇,舌尖划过唇边。很好,这不是他的血。周围听不见刀刃碰撞的声音,只闻得嗖嗖作响,就如狂风吹过树梢。不出片刻,只剩下哀声连连。百里之间,一片寂静。忽而响起细碎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谈话。是谁来了?明明没有任何动静。山下一路追兵,他是踏云而来?躺在地上的人不知道,也看不到。突然,有人碰在了他的脸颊上。是一个人的手,很凉,很冷,就如十二月的寒冰。“还活著。”他说。“带走吧。”还是那个声音。看样子是被救了,很好。青年想笑,扬了扬嘴唇,牵动起了腹部的伤口。伤足数寸,血还未止。谁能救他?唯一的同伴已经跌落了悬崖。不,有人来了,是来救他的。他有救了,他不用死。手里握紧了残余的破布,青年感觉到身体被人扶起。忍著疼,熬下去,无论来者是谁,他一定得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就不用死。只要不用死,一切都好。02他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一日三餐只能喝稀饭而已,一滴酒都沾不到。舌头有些馋,喉咙觉得渴,他对著正把脉的人说,“喂,给我弄些酒来吧。”那人不答,低头继续。“你从来没说过自己叫什麽名字,认识了这麽久,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那人抬头,眼眸里带著几分疑惑。“半个月算久?”他轻笑。“有人初相识,一眼就是万年。”那人不懂,便不再问。仍旧低头,把手放回被褥里。“还有半个月。”“伤就好了?”“不,能喝酒。”他也懂医术,却偏要问。那人走了,仍旧没有回头,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床上的人屈指算了算,忽然笑了起来。今日,他说了三句话。像疯了一样,他越笑越放肆,双手抓起了被子,手肘撞到了枕头,露出下面藏著的一块破布。这是他整一天里,唯一可做的事。03半个月後,他可以下地。半个月後,他不再做噩梦。半个月後,他知道那个冷冰冰的人叫柳梦已。华月阁主柳梦已,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见过他容貌的人却不出十个。最後一次替他换药,他带著一坛酒。美酒香醇,却无人同饮。“这酒闻著就不错,要不要也来尝尝?”柳梦已仍旧不答,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真的不尝尝?”床上的人把酒壶拿在手里把玩,笑起来的样子尤其好看,一双眼眸飞扬,眼底里含著nongnong笑意。“你的伤好了,往後,准备去哪里?”柳梦已声音冷淡,语气没有丝毫起伏。“能去哪里?我是没有根的人,哪里都能去。”说罢,他忽而一笑,握紧了酒坛。“也许有过,後来又没有了。”柳梦已皱眉,沈吟,凝神不语。他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直到门外有人催促。来者不到三十,月白长衫,容貌斯文儒雅。“阁主,明日是否启程?”他问,目光瞟了床上的青年一眼。“恩。”柳梦已答道,然後看了他一眼。他一愣,即刻离开。“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华月阁,我会安排职务给你。”青年反问,“那麽,阁主说说看,华月阁有什麽好?”柳梦已一怔,沈默片刻,回答,“那里是我们的根,也可以是你的根。”青年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好,明日启程?”柳梦已点点头,离开了屋子。青年仍旧握著酒坛,闻著酒气醇香,扬唇轻笑。举起酒坛,他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後,拿出枕头下面的破布,轻柔地擦了擦嘴角。小心折好,放回原处。他笑,放肆地笑。忽而又停住了,盯著酒坛发愣,然後,笑得更大声。04船舱里只有两个人,柳梦已在船尾向岛上发信号。“来,我们喝一杯。”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坛酒,正好还有两个杯子。“我为什麽要和你喝酒?”儒生轻笑,反问道。“我叫陈三,你叫柳四,光凭这个缘分,咱们就该喝完这坛。”“你真叫陈三?”柳四皱眉,似是不信。陈三斟满了酒,拿起一杯递向他。“原本不叫陈三,认识了你後便叫了。所以你说,这酒当不当喝?”柳四不由一笑,没有回答,接过杯子一口饮尽。有人习惯满嘴戏言,以为谁都和他一样。却不知,总有人会当真的。05蓬莱岛上,陈三日夜缠著柳梦已,不是喝酒谈天,就是比剑练功。这一日,两人站在树林里,恰逢情语花开,春色遍地。柳梦已一剑刺向两棵树之间的空隙,迎面不见剑气,四周花瓣忽而惊起,跃上半空来回打转,许久不见落地。“阁主好俊的功夫。”陈三一声惊呼,纵身跃起,劈掌朝向柳梦已。微弱的风吹起了柳梦已的头发,不见半根发丝被削弱。而半空中的花瓣徐徐吹散,打转著落在地上,拼凑出几个字样。柳梦已皱眉,刚要低头去看,陈三自半空中跨了一步,脚下力道恰是打乱了它。“你也不差。”柳梦已点头,由衷赞许。陈三得意地笑了,是真正的欢喜。“明日,你就不用来了。”坐在大堂里,陈三一愣,握著筷子的是後紧了紧。“我要去山後的岩洞闭关修炼一个月。”“阁主练到第几层了?”陈三左手转著杯子,右手忙著夹菜。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