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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少显得这样心事重重。赵云澜侧耳听了听:“大庆?”“走了。”沈巍关好窗,弯下腰,缓缓地抚上他的眼角,“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赵云澜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沈巍直觉他下面没好话,果然,瞎了也不能让他消停一时片刻的赵云澜猥琐地说:“可是我看不见,很不方便的,晚上你能不能帮我洗澡?”沈巍摔开他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自己屁/股上的咸猪手。一声不吭地转身进了厨房。赵云澜收起笑容,闭上眼睛,仰面靠在沙发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在一片黑暗里,竟然感觉到了难得的宁静,他几乎有些享受这一刻,随着他越来越放松,赵云澜忽然觉得眼前似乎隐隐有一些奇怪的影子。他猛地睁开眼,依然什么都看不见,那些影子又没了。赵云澜定下心神,重新闭上眼,数着呼吸抱守元一,片刻后,那影子又出现了,他看见自己左手边有一团绿色的东西,身上发出幽幽的光辉,十分浅淡,但流动间有种异常的美……形状看起来有点眼熟。赵云澜过了一会才想起来,那是窗台的方向,窗台上刚放了一盆朋友送的植物。这是……天眼。原来双眉之间的天眼并不是依托于视力的。赵云澜凝神于双眉间,只见四周越来越清晰,他“看见”的东西越来越多,先是窗台上的花,沙发上的猫毛,后来他书架上一些上了年头的古书……以及墙上挂着的一副传说中大价钱淘来的古画。但是沙发、茶几床之类毫无灵气的东西,他是依然看不见的。赵云澜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只见有一团白光在他身上流动,右肩上有一团流光溢彩的光球,左肩上则空空如也。那种光很眼熟……他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赵云澜突然站起来,膝盖重重地在茶几上磕了一下,可他没顾上,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厨房。他听见切菜的声音,却看不大清楚沈巍,对方与黑暗融为一体,甚至更黑一些……唯有脖子上挂着的小坠子里,关着一团与自己右肩上的光球如出一辙的火。6060、功德笔...沈巍正在处理一棵白菜,听见动静,偏头看了赵云澜一眼,说:“这太乱,别进来。”赵云澜充耳不闻,循着声音、扶着墙小心地走进去,缓缓地伸出手,从后面抱住沈巍,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他先是试着用自己的“目光”从案板上扫过,可大概那些菜都已经从根上拔下来、还被冰冻过的缘故,赵云澜什么也没“看见”,只是抽了抽鼻子,勉强闻到了一股不是很浓的菜汁味。而后他低下头,看见沈巍那黑得要命的身体上在被他抱住的一瞬间,突然从心口的地方流出血一样嫣红的颜色,像沸腾的岩浆,顷刻就滚遍了沈巍全身,在赵云澜一片漆黑的视线里,勾勒出一个长身玉立的影子。就像是……那个黑影忽然有了生命。赵云澜目睹着这样的情景,沉默了片刻,而后他面不改色、半真半假地对沈巍抱怨说:“你在切什么?我不吃这个,我要吃rou,又不是兔子,我现在是伤残人士,有要求改善伙食的权利。”他听见沈巍纵容地低笑了一声,掀开一边小锅的锅盖,一股还没来得及飘出来的rou香散发出来,沈巍说:“准备了你喜欢的,什么都吃一点,不要挑食。”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上如火的颜色慢慢地变浅,从飞快流动的鲜红变成了某种异常温暖的淡红——就像破晓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太阳的颜色。沈巍任他抱着,没有甩开他,赵云澜就随着他的动作左摇右晃,听着菜刀一下一下切在案板上的声音,赵云澜有好一会没说话,他的眼珠黑沉沉的,垂下的时候不显得黯淡,只是有些说不出的深沉。好半天,赵云澜突然凑上去,开口不着边际地问:“哎哎,你觉得我帅不帅?”沈巍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继而无奈摇头:“你有点正经话没有?”“哦,正经的。”赵云澜清了清嗓子,用广播新闻联播的字正腔圆一本正经地在沈巍耳边说,“沈巍同志,你觉得沐浴在和谐社会的春风中,站在你身边的这个思想上的巨人、工作中的先锋,他帅不帅?”沈巍:“……”沈巍无言以对了片刻,轻轻地笑了一下,垂下眼,认真地把菜切丝,这简简单单的事让他做得如同心无旁骛一般,他轻轻地说:“你帅不帅都没什么关系,我不在意。哪怕你五大三粗,头生癞脚生疮、歪瓜裂枣,在我心里,也并没有什么不同的。”赵云澜压着嗓子说:“真感人,下一秒你该和我求婚了。”尽管在家里,只有他们两人,但毕竟是在厨房,不是耳鬓厮磨的地方,沈巍还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用肩膀撞了赵云澜一下:“躲开,我要炒菜了,你去外面坐着,别捣乱。”赵云澜顺从地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就碰到了洗手池那冰凉的金属池壁。他忽然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那你会骗我吗?”背对着他的沈巍一顿。赵云澜追问:“会吗?”沈巍深吸一口气,依然是没回头,片刻后,才低低地说:“我不会骗你,也永远不会害你。”赵云澜用天眼追逐着他的背影,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身上的光在自己三言两语中渐渐黯淡下去,就像是一朵烧尽了的烟花,心里忽然一阵无来由的难过。于是他点了点头:“嗯,好,那我相信你。”沈巍猝然扭过头:“我只这么一说,你就相信吗?”赵云澜蓦地一笑:“只要你说,我就信。”他说完这句话,再也不忍心去“看”沈巍身上那些乍起乍落的光晕,赵云澜背过身去,假装方才的话都只是毫无意义的闲话,是转眼就能被抛在脑后的,他在厨房的储物格上一格一格地摸过去,嘀嘀咕咕地说:“我的牛rou干呢,我记得这有一包牛rou……”然后他慌慌张张地碰倒了角落里的一根塑料扫把,一脚踩上去,险些五体投地。沈巍正是满手的菜汁,怕抹他一身,只好伸长了胳膊,在半空中拦了一下,赵云澜就正好撞进了他怀里。赵云澜的房子面积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