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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启屹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前还是退后,他伸到半空的手收了回来,思考再三,最后还是从寝室退了出去,把门给白成音带上,他想他得去找陈辞亭。白成音压根没有注意到向启屹这边的活动,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哭得有多可怕,眼睛一分多钟只眨一次,耳朵里只有轰鸣声,看着面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连呼吸一口,胸口都抽着痛,半晌,她哑声道,“黄灵灵,你在拍戏吗?”黄灵灵听到白成音这样的声音,觉得自己心里抽抽着痛,更是大声的放肆哭了起来,“我老师打电话通知的我,她说……她说尚末是从领乐楼楼顶跳下来的……她还说……尚末已经没有家人了……所以只能通知她的室友……我也不信的,我也不信的,但我现在就在楼下……我……我看到尚末了,”黄灵灵顿了顿,又去看了眼黑夜中不太清楚的尚末,白成音不知道黄灵灵现在眼前是一副如何的景象,只听见黄灵灵下意识的抽了口凉气,“小音子……尚末她……她……已经……”白成音猛的挂断了电话,没再听后面黄灵灵说的话,一个激灵从地板上坐了起来,盯着自己的手机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一边拼命的摇头,然后重重的把它扔了出去。“去你妈的……”白成音喃喃了一句,又在跌坐在了地上,愣愣的盯着前面看了五分钟,像是终于回过神那般,扯着嗓子大声的哭了起来,一声比一声更似凄惨般的吼叫,白成音把脸埋在手掌里,像发了狂的野兽。为什么?为什么!在医院的时候,尚末许过新年愿望的,她说了,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要好好活下来。她mama去世,她站在原地笑着挥手让她和谢戈走,她遭受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一切恶毒的东西,她拥有着世界上最美的人该拥有的一切特质,她用心在爱这个这样肮脏的世界,她用尽所有力气,就算自己已经伤痕累累,却还是在温暖和保护着自己身边的人。那样好看的一双眼睛,那样明亮和充满希望的一双眼睛,就就此在这个黑夜,永远熄灭了吗?“尚末。”“尚末。”“……尚末”白成音低着头压抑着吼了出来,魔怔了一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个名字。明明马上……马上她就能接歌,马上就能有钱了,马上就能把她那个该死的爹留下来的所有混账填平了,明明马上,她们三个就能笑着云淡风轻的去提那些事情了,她本来是要参加下一届国际联赛的,她本来要拥抱新生活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永坠黑夜。向启屹去房间里把谢戈拉了出来去找陈辞亭,路过走廊就听见白成音那一声比一声更凄凉的怒号,听得心里直打颤,又不敢贸然进去,只能加快脚下的步伐快点去把陈辞亭搬来。谢戈听得头皮发麻,“白成音这是怎么了,号得就跟不打麻药做手术似的,出什么大事儿了?她在生孩子?”“去你的。”向启屹白了一眼谢戈。“我哪知道,”向启屹眉头锁着,“就是不知道,才去找陈大神来啊。我们得快点,万一待会儿老大姐出点什么事儿。”谢戈突然顿下了脚步,朝着声音传来那边凝神听了听,“咦?她是不是在喊尚末?”“没呢!”向启屹一把扯过谢戈的手把他往前拉,“这隔着半个地球她怎么叫尚末,我们快点。”谢戈当下也没多想,点点头任由向启屹拉着往前走。他俩走到陈辞亭房间门口,发现门没锁,事情紧要关头,敲门这些繁文缛节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向启屹一脚把门给踢开,“陈老师!”陈辞亭在接电话,他俩进来那一瞬间,恰好刚把电话挂断,“怎么了?”“陈大神,”向启屹语速很快的说道,“快跟我们一起去看下白成音,她刚才接了个黄灵灵的电话,一下子跟鬼上身了似的,整个人像丢了魂,这会儿那叫声凄厉得很,我听了都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陈大神您去看看她。”陈辞亭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他想自己是知道白成音怎么了,又看了眼谢戈,心想还是想让白成音自己冷静一会儿,反正他俩也迟早会晓得,不如早些说,“克里斯……有个学生跳楼……去世了。”向启屹先是愣了一下,这种事儿换成平常听是肯定要讨论的,可现在白成音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也跟要跳楼差不多了,他又哪里来闲心去管其他人跳楼呢,刚准备说话,陈辞亭又吐了两个字出来,“尚末。”“陈老师这时候就别……”向启屹话只说到一半,大脑才把耳朵里搜来的信息翻译出来,瞳孔陡然放大了一倍,声音微微有些发抖,“尚……尚末?”陈辞亭点了点头。谢戈的脸色变化和白成音相差不远,只是一直撑着桌子没跌下去,但眼泪跟着应激反应往外涌,站在原地半天没说出话来。陈辞亭叹了口气,竟是一瞬之间不知该讲什么了,半晌,拍了拍向启屹的肩膀,“你们去收东西,半小时后的飞机,回去看看,我去看看白成音。”第127章白成音向启屹和谢戈三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行李收好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拉着行李箱从电梯下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到了机场,过了安检上了飞机系了安全带,整个从宿舍出来上车再到机场,就是浑浑噩噩。面前的景物一直是模糊着在转动,似乎有人在和她说话,但是总也听不清楚。叫醒白成音的,是飞机往上升时给耳朵带来的轰鸣和刺痛。她耳朵从挂了黄灵灵那个电话开始就一直在尖啸,这会儿顶着耳朵往脑门儿上冲的刺痛让她回了神。等到她眼前的视线慢慢恢复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上了飞机,坐在靠窗的位置,下面的白云被太阳晃得眼睛看了生疼,于是眼泪又跟着流了下来。陈辞亭坐在她旁边,见她这般形容,没有去问她感觉现在如何,当然感觉不怎么样,他和尚末只有区区几面之缘,其余时候都是听白成音顶着张傻兮兮的笑脸给他讲他们五个人之间的故事,他就是只听着也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那种感情,十几岁的,以后再也不会有的干净的感情。这样少了一个人,怎可能好受呢。他伸手递了包纸到白成音跟前,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长长的支在他面前,然后晃了几下。白成音那兔子一样红的眼睛本是半闭着,见眼前有个东西在那儿晃,恶狠狠的抬眼去看,结果看见一只白白长长的手在自个儿眼前晃,她又转头去看是谁,但脖子太久没动,发出了咔嚓一声,白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