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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爱卿也。自朕得到爱卿的归期,这半个月来的奏章都堆在那里。”云飞道:“既然如此,臣今晚便不去参加庆功宴了,先帮陛下看看奏折吧。”昭文帝道:“爱卿得胜回朝,正该好好庆贺,朕今日大宴群臣,爱卿不去岂不遗憾?爱卿要何封赏,朕无有不允。”云飞道:“庆贺事小,臣还是先看看奏折之中有没有要紧之事。至于封赏,臣只为报国,不为功名。日后边关有事,赐臣一柄尚方宝剑足矣。”昭文帝听云飞言中之意,竟是仍愿留在宫中,大喜过望。当晚,昭文帝在前殿大摆庆功宴,云飞则留在宫中看那些奏章。云飞见案上又堆得如小山一般,暗笑道:“过了这好几年,他这脾气却总是难改。”突见那御案上压着一张纸,潦草地写着一首诗:“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云飞一时痴了。欢宴已毕,昭文帝回到宫中,见云飞微俯着头,仍在灯下专注地批阅奏章,情形一如三年前初进宫时,连自己回来他也不觉。昭文帝便挨云飞坐了,笑道:“今日杜将军可大大地夸奖了你,说亏得你那些工事和防御战法,此次战事才能如此顺利。”云飞却听若未闻,目光迷离,不知看向何方。“爱卿!”昭文帝见他神情恍惚,低唤了一声。“皇上有何吩咐?”云飞似方醒来。“爱卿,朕有时想,你的文治武功,才情品性,皆是自古罕有,可惜不是生于帝王之家。”昭文帝道。“生于帝王之家却又如何?”云飞笑问。“爱卿,你若是朕的亲兄弟,朕这龙庭,便让与你坐,必为青史一代明君。”昭文帝说得认真。本来云飞现在与皇帝说话,已是少有顾忌,听得这句话,却顿时吓得匍匐在地,连连磕头:“皇上何出此言?臣惶恐无地,请皇上看在臣这几年服侍的份上,容臣明日辞职还乡,为臣父母养老送终。”昭文帝忙将云飞拉起,和颜悦色地安慰道:“朕不过是感叹爱卿的文韬武略。爱卿出将入相,是朕之肱股,朕待爱卿一片坦诚,爱卿万万不可多心。”因三关新修的工事在实战中效用显著,云飞便又请旨勘察其他各处关隘,半年之中,多次赴边,踏遍了靖国与成国边境的大小要塞。转眼又是一年将尽,这日昭文帝独坐在御花园中,看那雪花点点飞落,把皇宫装扮得如玉宇琼楼。十三 为谁风露立中宵昭文帝想:昨日接到云卿书信,不知他现可在回程的路上了?明儿腊月初八,正是他的生日,实望他能回来一聚。想起这年来聚少离多,心下更是怅然。第二日下得早朝,昭文帝即换了便装,骑了赤兔马,独自来到西城门外等候,心想:今儿是云卿的生日,朕便在这儿接他好了。但从早上等到近黄昏,风雪漫道,路上行人寂寂,却哪里有云飞的影子?眼看天色将晚,昭文帝心中无限失望,又不愿离去。正在这时,突见天边远远地腾起一片雪尘,一团雪球滚了过来,待得近了,银铠白马,却不是云飞是谁?云飞看到皇上站在路边等候,急忙跳下马来。昭文帝跺了跺站得麻木的脚,嗔道:“朕正要走了,你才回来。怎么就你一人?”云飞见皇上身上积满雪花,已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忙道:“臣让皇上久等了,真是该死。臣的随从都还在后面,白龙马脚力快,臣便先赶了回来。”昭文帝转嗔为喜:“朕在这里等你,是因今日是爱卿的生辰。爱卿今年十九岁了,虽不是整生日,却也不好草率过得。待会朕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云飞奇道:“是什么礼物,皇上可否先透露一下?”昭文帝笑而不答。回到宫中,昭文帝命人捧出一方长匣,屏退左右,对飞云眨眨眼睛:“爱卿且把匣子打开看看。”云飞打开一看,匣中躺着一柄长剑,剑鞘已有些斑驳,显是年代久远。云飞缓缓地抽出剑来,但觉那剑似轻实重,剑身黝黑如墨,不知为何物所制,不带一点锋芒,剑上刻着的“出岫”两字却是清晰可见。云飞大惊道:“如此上古神兵,皇上是如何得来?”昭文帝有些得意,却不回答是如何得来,只道:“爱卿果是慧眼,所谓大巧不工,大音希声,这‘出岫’之剑看似拙陋,却是天下至尊之剑,无价之宝。这便是朕今日送与爱卿的礼物,也只有这样的剑,才配得上爱卿的人才武功。不知爱卿可喜欢?”云飞谢道:“臣自是感恩不尽。不过既然是至尊之剑,理当是圣上所用。”昭文帝笑道:“朕虽以剑法自负,但料得此生之中,真正须用剑的时候怕不会有几回。这剑还是留与爱卿,他日边关杀敌,此剑在爱卿身边,便如朕在,朕也可放心了。”晚上,昭文帝在宫中设宴,为云飞庆贺生日,知他不喜排场,便只安排了一桌精致酒席,自然也少不了腊八粥。两人对饮,互叙别情,竟至酩酊。云飞便留宿于宫中。云飞半夜醒来,但觉口干舌燥,起来找了些水喝,信步走到门外。寒星点点,映着庭前积雪,愈显得夜色清冷,云飞一时再无睡意,便在那里呆呆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身后有人说道:“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爱卿在这里想什么呢?”云飞也不回头,“臣在想皇上为觅得那‘出岫’之剑,不知花费了多少心力?”昭文帝道:“你进宫第一日,朕便说过,这是朕欠你的,如今总算是完成了一件心愿。”十四 君问归期未有期顿了顿,昭文帝又道:“本来朕还打算作好‘飞云’剑法一并相赠,但终究是不满意,只有日后再说了,爱卿有空时,也可和朕一起切磋讨论下。”云飞沉默一响,忽然问道:“臣进宫已快四年,蒙圣上无限恩宠,臣心实有愧。却不知若有一日,臣远离陛下,从此再难相见,又当如何?”昭文帝微感诧异,仍笑道:“今儿是爱卿的生日,怎么突然说起这般伤感的话来?朕就算不能见卿,朕心一日也不会离卿身边,料得爱卿也是一样。”但不知何故,也隐隐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伤感。却去看云飞,见他泪珠盈睫,惹人无限怜爱。昭文帝右手搂了他的肩,低头欲要吻他双唇。云飞却轻轻挣开,道:“外面风寒,皇上还是回屋去吧。”已是年末,事情分外多,昭文帝殿外宫中,忙上忙下,云飞虽留在宫中,却难得见上几面。过了正月,昭文帝才想起近几次见到云飞,他都神情恍惚,郁郁不乐,似有什么心事。这日便找他来问:“爱卿有什么事整日里不开心?”云飞忙跪下道:“不瞒皇上,臣月前收到家书,说是臣父病重,陛下国事繁忙,怕陛下担心,故未曾禀报。”昭文帝道:“爱卿怎的不早说?朕马上派太医陪你回去探望。”云飞道:“臣是想回家一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