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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又问道:“那珍珠?”魏潋道:“你协助寺中管事一并查了吧。”魏潋吩咐完泉石后,对宴中诸人道:“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众人应是,却无人起身,魏潋见了,抬手拍了拍琴,道:“这琴有些走音,朕调完再回去,你们先散了吧。”众人闻言,这才三三两两的离席,魏熙看着摇摇晃晃往外走的谢宜安,回头对陈敬道:“你去将那个醉鬼送回去。”陈敬领命,抬步便往谢宜安身边去了。魏熙见陈敬跟上了谢宜安,便侧首去看魏潋:“我听着这琴还尚可呀?”魏潋拧了拧琴轸,道:“三弦松了些,弹起曲子来不够流畅。”魏潋说罢,紧好了琴弦,抬指一拂:“如此才好。”魏熙听了,上前连抹几弦,侧耳细听,待琴音止,她抬头对魏潋笑道:“果真如此,也难为六哥,这么细微的差别都听得出来。”魏潋轻笑:“听得多了自然就能分辨出来。”魏熙抿唇:“可惜我听不来这个本事。”“有甚可惜的,你又不是乐师,不过是个消遣罢了。”魏熙托腮看着魏潋:“六哥也不是乐师。”魏潋玩笑道:“那就该赖你耳朵不好使了。”冯氏本是在位置上安稳坐着,眼下听着魏潋和魏熙毫无意义的对话,却又从心里便升起一股挥之不去的疲累,她起身对魏潋道:“陛下,妾有些乏了,便先回去了。”魏潋点头,关怀道:“嗯,回去好好歇着,后天就要启程了。”冯氏含笑应是,复又道:“陛下和七娘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更深露重的,你们又饮了酒,当心明日起来头疼。”魏熙拢了拢衣服,笑道:“六嫂不说还不觉得,眼下还真是有些凉了。”“我便先回去了,六哥六嫂也早些歇着。”魏熙说罢,对魏潋二人微微一礼便转身走了。莹莹月色下,她步履翩跹,悄无声息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冯氏的视线从魏熙的背影上,移到魏潋身上,只见得他一直看着魏熙,神色无波,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冯氏启唇,柔声唤道:“陛下?”魏潋回神看向冯氏,只听冯氏道:“妾方才命宫人煮了些醒酒汤,等回到凤仪楼应当就可以用了。”魏潋起身:“不必了,朕不过浅酌了几杯,用不到那些,你且回去安置吧,我还有政事未理。”冯氏虽被拒,但脸上仍是温雅神情:“那妾便回去了,陛下也莫要太过cao劳。”等冯氏到了凤仪楼,面上的温雅神色也缓缓淡了,有宫婢来迎,道:“殿下,醒酒汤煮好了,殿下现在可要用?”冯氏垂眸:“不必了。”她说罢,转身进了房中,洗漱妥当后,便独留了风竹守夜,将其余宫人皆挥退了。风竹看着眉目含愁冯氏,忍不住抱怨道:“那昌乐公主真是忘了规矩,哪有当着嫂子的面,和兄长肆意玩笑的。”冯氏靠在榻上,轻声道:“玩笑也就罢了,可我看陛下他……”风竹义愤填膺:“若是太后还在就好了,陛下是最敬重太后了,有太后看着,怎么会有这种事。”冯氏轻叹:“可惜太后已经走了。”风竹跪坐在冯氏身侧,叹道:“太后风华无双,让人难以忘怀,奴婢第一次随殿下见太后时都看呆了,谁能想到她竟走的如此突然,说起来,那头疾又不是什么大病。”冯氏侧首看了风竹一眼,摇头道:“左右都走了,说什么也无用了。”————白马寺的事还没有查出头绪,长安又有五六所香火鼎盛的道观寺庙出了事,也是同白马寺一般,道士和尚无故便昏迷了,派人去诊治,既不是病也不是毒,很是棘手,被魏潋派去查探此事的泉石忙命人将此事捂严了,以免闹的人心惶惶。可惜事与愿违,方回了长安,此事便闹了出来,一时不拘道观寺庙,皆是门庭冷落,究其原因,却是因一老妇。老妇之子便是长安城外华相寺里的和尚,出家为僧,本该恪守清规抛却凡尘事,可惜他俗念不尽,常与家人来往,更有同屋和尚说,他常以职事之便,偷藏了粮食给家人。此次这老妇便是家中少粮了,前来给儿子讨要,来了之后却不见儿子,一打听,却听儿子得了怪病,眼下生死未知。老妇闻言顿时便闹着要去见儿子,未得见,便在寺前哭闹开来,还一边哭,一边说什么不该为了些吃的便让儿子出家,守了戒律,也只能混饱个肚子,连家人都难以顾及,如今还平白失了性命。此言一出,被派去的宫人心知不好,忙令人将老妇拖进寺内,可惜寺前人来人往,老妇的话全被香客听去了,口耳相传,不过一个上午便闹的人尽皆知了。因着此事,长安百姓不仅知道了寺中怪事,更知道了那些所谓的出家人,未必就真是一心向道。便是以后此风波过了,怕是也多少会损了佛道两家的清誉。“公主如此做就不怕闹的长安人心动荡,惹了陛下不快?”裴斯一边说,一边展开扇子摇着,风从他扇子底下溜出,带起一阵沉沉香气。“怕什么,这一切都是经的你的手,六哥不快也怨不到我身上。”魏熙半真半假的说了这么一句,复又以袖掩鼻:“大热天的,你怎么用上元和香了,这香味道沉厚,眼下闻着,平白气闷。”裴斯摇扇子的手停住,笑道:“往常用的香用尽了,便随意挑了一盒,熏到了公主实在不该。”魏熙道:“我库中还有些闻着不错的香,一会我让人给你拿来。”裴斯挑眉一笑:“公主这是补偿给我的?”魏熙白他一眼:“这事六哥知道,方才不过随意一说罢了,再说了,芝麻大的事,哪里值得六哥生气。”裴斯一笑:“我原以为陛下登基后,会压一压公主的气焰呢,没想到竟还给公主差事做。”“六哥是明辨之人,我一心对他,从不越矩,他怎么会打压我。”魏熙说罢,便听裴斯幽幽补了一句:“这也不一定,毕竟陛下眼下要cao心的事太多了。”魏熙拿起桌上葡萄向他砸去:“你既有这猜测,方才还多嘴作甚。”裴斯接住葡萄,抬到眼前看了看:“这就多不了嘴了。”他说罢,便启唇含住了那枚紫莹莹的葡萄。魏熙也拿了一粒葡萄吃了,待酸甜清凉的果rou一路从口腔滑进肚腹中后,她又道:“我这样做,不仅是想要清理那些蠹虫,也是想要让百姓多少不再像以往那般信奉僧道之言。”魏熙说着,又拿了一粒葡萄滚在手中:“阿耶信道,这十多年有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