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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极为丰盛,许多我未曾见过的宫中样式,然而更让人惊奇的是厅中站着的人。福晋身量微丰,已经怀有身孕。因为舒滢滢的历史剧普及,我知道这一胎生的应该就是弘历的嫡子,后来在元和年间,因为这个孩子还起过一些关于帝位上的小波澜。她身后站着一个俊俏的少年,年纪和我仿佛。四福晋说:“贝勒爷,这是我娘家兄弟,傅恒。”。她朝我笑笑:“恒儿,这是明家的小公子明徽,他学问也是极好的,你们二人多多亲近才好。”吃完饭我忙着告辞,弘历对傅恒小公子产生了兴趣,正与他盘问不休,往常必定要留我到吃晚饭的,今日也轻松应了。小厮为我牵过马来,我打马前行,不怎么想回家,索性让小厮先回去,我去街上逛逛。这种行为家中还是容忍的,小厮也不敢违逆我,这就走了。马悠闲走着,我也并不着急,权当消食。中华文化真是博大精神。我弟弟学问是极好的,明小公子学问也是极好的。一个也字,何其妙也。唉,应付一下宝贝勒而已,竟然还有人吃醋眼红,居然使出这种明谋,真是可笑可叹。让人辩又不是,忍又不是,受了一肚子腌臜气。下次谁还去宝贝勒府?。大概真的是生活环境太好,所有人都对我太纵容,这么一点心机和防备也让我郁闷得很,悻悻想,你这后宅妇人想得真多,谁把你的丈夫当宝,他不过是个数次被褫夺头衔的闲散王爷,我以后可是明徽,和帝云出齐名的人物。这点心思实在微薄得可耻,我想着,忍不住笑了一下。街上人山人海,个个翘首以盼,我诧异了,下马寻人问:“大爷,今日这是发生何事了?”那人笑呵呵的:“今天明亲王带兵从西北凯旋!这不,人人都在等着瞧他呢,大姑娘小媳妇特别多,你看是不是?德胜门那儿都围得水泄不通啦!我们不赶这个热闹,也就在街边头瞧瞧,他们从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排队等着呢,都午后了,就快来了。”。原来是明亲王从西北回来了。未来的元和爷啊!我也挺高兴,站着等了一会儿,汗湿重衫,赶紧找一家人少的脂粉铺子去避避。一进门就听见客人在和店主说话。“你说这粉饼是宫里娘娘用的,可有证据?”。店主人无奈道:“这就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方子,我又去哪里找证据?这粉又轻又白,扑在脸上还粉粉的,别家都找不到这么好的粉饼。”。“那行,你给我试用一下。”。店主拿来小镜子,她对着扑两下,满意道:“还行。”她扬起脸,下巴划出一条娇俏又骄傲的弧度,“你这还有什么别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瞧瞧。”。店主抱出一大堆瓶瓶罐罐:“这是抹在头上的桂花油,用着头发不发枯发黄,而且香气特别好闻。这是宫里配方制作的面膏,洗脸后敷在脸上,保管青春不老。这是本店的特色产品,和对门的药方合制的,能祛除脸上的痘啊疤啊斑啊之类的,小姐您看,您这真是又白净又漂亮,可是是不是太阳晒多了,脸上有点起斑点是吧,不怕,用一下这个——”。那位美艳斯文的小姐拍案吼道:“老娘脸上哪里长斑!”。店主怔怔道:“鼻子上有两点……”。她继续嚷:“你看错了,这是没洗干净!”说着用手帕去擦,结果没擦掉,真是斑,下不来台,怒视着店主。店主苦笑道:“是是,是没洗干净……都是小老儿的错,竟看错了。”。她嫣然一笑,翻脸如翻书:“那你算便宜点吧。你算算,一共几两银子?我都要了。”店主怔怔道:“二十两。”。小姐怒火燃烧:“你不如去抢!”。店主说:“这一全套下来,足够您用半年,有十数件,平均一算怎么也不多啊!”我适时说:“老儿,都包起来吧,我付账。”。那小姐皱眉:“你是谁?”。我说:“小姐请不要介意,我是明府二公子明徽,付账绝无唐突小姐的意思,只是表示对小姐的赞赏而已——能一个人上街是极难得的。”我说得诚心诚意。她笑说:“这么嘴甜的,还说不是唐突?”。我微笑,静静望着她,视线竟然有些转不开。她哼笑一声,趾高气扬地说:“还不给我包好?小姐我要走了。”。我冲口而出:“还未请教小姐芳名?”。她诧异地回头一望:“你不像是这种登徒子呀——而且还这么小。”。她的姿态是这么的懒洋洋而漫不经心,不知为什么,我像是遇上了磁铁的铁块,被吸得牢牢地不能动弹。可能……可能我就是喜欢的这种样子,可能我就喜欢这种类型。但是她看上去已经有十六七岁了,已经有夫家了吗?就算没有夫家,我才十岁,可能也等她不到……。乍喜乍忧,我初次尝到这种滋味。我诚恳地说:“我想再见到小姐。”。她仰头笑了半天,然后说:“我是帝——我叫曼沁罗。”。她翩然而去。我站在后头发呆。店主说:“小公子,别看了,你还小着呢,别老想这些事。而且她是骗你的。”。我说:“啊?”我一下子像是智商急剧下降,完全反应不过来。店主同情地说:“明显是假名。这是苗人的名字,可她是汉人啊。”。嫁娶明徽篇第六十七章。道德中最大的秘密是爱。——雪莱。帘栊月上,寂寞东风,我与曼沁罗肩并肩,在明亲王府后门对着的小巷上溜溜达达地走。她饶有兴致地说:“方才那地方当真有意思得很,竟然卖出这么多有趣的东西。”她略微扬起脸,脖子上一圈颈饰就摇摇生光,银质项圈垂坠着细细碎碎的尽是钻石,看着仿佛满天星子一般,最打眼的是一粒拇指大水滴状蓝宝石,悠悠凝在锁骨之间。她说:“这配套的还有一对耳坠,方才人前不好弄,你现在帮我带上吧。”我笑着答一声好,从她摊开的掌心里捻起蓝宝石耳坠,慢慢从耳朵里给她穿过去,把取下来的粉珍珠耳坠握在手心里。她摇晃着头问我:“好不好看?”。我说:“嗯,很漂亮。”虽然辞藻贫乏,好在语气诚恳,曼沁罗爽脆地笑了一声,盈盈往前走。我说:“耳环。”把以前的那套坠子递给她,曼沁罗看了一眼说:“送你好了。算是答谢你送这么贵重的首饰给我。”。我说:“我要这个作什么?”。曼沁罗漫不经心道:“留着玩呀,自己不喜欢,就送给兄弟们。”。我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