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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季洵说非法药物确实是他研制的,可是,他说他不记得他有给季源洲服用,那天他喝醉了酒。”冯灯的眼一点一点抬起。李警官还在说:“虽然我知道这应该是他的鬼话,大概是为了回到京都以后翻起什么水花用的。但冯小姐,你看,连一个证词都可以有峰回路转,即使是个鬼话,也有那么多意外。”耳边李警官的宽慰,带着这人独有的笑意,这份希望她心情更好的心意,冯灯和一旁的简莉莉完全能够感受得到。是非常感谢的,毕竟和这位李警官并不是至亲好友。可这一次,冯灯并没有多少的时间再去表达更深的感谢,因为她的脑海完全被李警官话中的关键句所占据。冯灯想: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似乎那天,裴苓榆说过。她和季洵超过一架,季洵喝醉了酒。刻意带药、刻意给季源洲。冯灯知道,只有刻意才会让一切成立。可是,季洵醉酒的事似乎并不像是假的。也就是说季洵并不刻意。脑海里似乎有一阵闪电。冯灯和简莉莉对视一眼。不是说季洵之前特地为季源洲开发过一款具有镇定作用的药剂么?会不会是,当初并不是刻意,所以后期才会去挽救。这个念头闪过那一瞬,冯灯又摇摇头:不会的。季洵都能够冷血到亲自以身犯险来看季源洲是否死掉,又怎么会傻逼兮兮地大费周章去挽救呢。挽救挽救……轻轻嗫嚅着这个词,冯灯忽然睁大了眼睛。片刻,她缓缓抬头,走道里有她轻而笃定的嗓音:“李队长,有件事我想我明白了,我想我明白季洵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坦白了。季洵他……”走道里的走路声,忽得将冯灯最后那句话淹没下去,变得更加低沉笃定。☆、5757回到京都,去看季源洲之前,冯灯先去找了趟季洵。彼时,季洵是被看管所的警察带出来的,而冯灯就坐在等候间里的靠椅上。她在那里坐了一分钟左右,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镣铐哐啷声,吱呀——门开,冯灯抬眸去看。一线白色的光从门口那里闯进来,随着大门洞开的幅度,闯入光线的形状也随之变化着。那里成为了整个等候间,明与暗最集中交织的一个地段。“我没想到是你。”哐啷,哐啷,镣铐声越来越近了,季洵缓缓在冯灯的对面坐下。他比定罪之前要苍老了很多,染黑的头发上冒出了不少的白丝。狱警从他身后走到木桌的中间,卫士般地看着木桌对面的冯灯和罪犯。室内只一盏黄色的照灯吊在顶上,恰落着暗黄色的光到桌面上。整个室内显出一种别样的宁静。冯灯双手交握在桌面上,静静看着季洵。听到季洵的话,她目光依然沉静如水:“季老先生,你这是在夸我?”下一秒,冯灯摇了摇头:“你怕是想杀了我。”季洵原本就冰冷的眼神,因为这句话更森寒了些:“当然。”他咳嗽两声,目光从冯灯那张复古颜上一寸寸碾过,像是在施行酷法:“我原本把一切都想得很好,哪怕是被你们抓出来我研制了非法的药物也没有关系。因为非法这件事,它是可以矫正的。严格来说,Hrma只是我在开发能够治疗小脑受创者药剂时,无意发现的一种产物,它确实有毒性,可如果没有被流放到市场上的话,那即便是我这个发现者,也都毫无罪责。”冯灯依然静静地看着季洵,并接话:“所以你在昙花岛才会那么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是Hrma的制造者。”因为化学链条犹如灯塔,所以被季源洲他们取名为灯塔的那个物质,在季洵这里叫却做Hrma,冯灯沿用了季洵的说法,轻轻抬了下眼睛:“你和裴苓榆都跟我们交代了一些消息,虽然你们讲的话有很多都不一样,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三年前季源洲服下Hrma的那天。”说到这里,冯灯微微吸了一口气,继续:“那天,你喝醉了。”“Hrma严格来说,是你刚发现的东西。这种东西,如果要被带出门,势必是在你清醒的状态下,而且像你们这种做实验研发的人,应该都有一套自己的物品带出带入的记录。你不可能在醉酒的情况下把Hrma带出去,还准确地给当时已经要出发前往昙花岛来找我的季源洲。无论是将东西给当时和你势不两立的季源洲,还是迫使他服下去,这些,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醉酒之后尾随裴苓榆到海滩的人能做到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冯灯说出那个如今已经被司法机关知晓的答案:“那就是,带药出去的人和给季源洲服下的人,都不是你。”冯灯:“既然不是你,哪怕你承认了东西是由你发现的,到了京都也照样没有人拿你怎么样。你怀着这样的想法,随着押解人员回到了京都,当我们带你去庭审的时候,你就拿着一堆你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脱身证据交给法官,从当时清醒后的醉酒检验证明,到整个药房被人翻找过的痕迹,到这些年寻找当时那个小偷的线索,林林总总,不下百件。你自以为这一系列的脱身办法做得很好,觉得只是时间问题就可以重新恢复清白之身。可是你没有想到,画蛇添足,你特意为季源洲做的那整条生产线上的治疗、安定的产品,成了你罪行的证明。”“一个仁慈的父亲、一个大名鼎鼎的脑科专家、一个能只要冠上季洵名字就一定能大卖的安定产品,你全都放弃,为的什么?为的是要不为人知的去关心季源洲。可你心里若是没鬼的话,又何必选择这样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将Hrma的情况捅出去,把小偷找到,搞清楚季源洲为什么会服下那个东西,哪一样不都比不为人知要来得有效,来得实在。可你一样都没有去做。为什么?因为你是个富有虚荣心的人,你在乎名利,更有一种身披光环的人都有的毛病——想要更多的殊荣。你会忍不住想,如果Hrma在人体上的实验有着不一样的效果呢?如果运用某种改变,它当真能解决医疗难题呢?如果,只要一个如果成真,你这位脑科专家势必就能在之后利用别的正当渠道,去推出成果,然后再上一层楼。就像当年抛弃陈帆阿姨一样,心怀侥幸甚至还希冀从更有权利的裴苓榆那里获得点什么。”“当这一点相通以后,我也就不难理解。无论是上次你在寺庙附近紧急救援季源洲还是所谓的那一整条生产线,所谓的挽救,你都是在挽救你自己。一,季源洲身体无碍,当年的事情就不会被捅出来。二,你不能让这个实验对象真的出现什么问题,将他困在季家的时候,你投注过太多精力去观察。”“法官确实不会去判一个发现新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