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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能到五百万,那天颐投资二百万就顶天了。但是二百万拍不出来,五百万的票房对于陈导来说也很难达到。这就是现状,艺术是艺术,票房是票房。陈导原本以为事情是有转机的,哪想到一早就遭了当头一棒,当即有些懵。他无措得搓了搓手,想要再说点什么再争取一下,却又觉得自己好像所有的话都已经说尽了。陆渐行道:“现在天颐手里的项目比较多,相比较而言,你这个基调太沉闷了,吸引不了现在的观众。不过我看过剧本了,结构很好,你能简单讲讲这个剧本创作的故事吗?”“其实,”陈导神色黯然,抹了把脸道,“其实就是有感而发。这剧本是我老同学写的,但是我知道,这是写的我们恩师的故事。他老人家对我俩有恩,如果不是他去找我父母聊天做工作,又借钱给我们报考电影学院,可能我们现在也就种庄稼……”老教师当年意气风发,很有威望,手下也是频出高徒。无奈零零年的时候,因为政策原因,他跟另几百名民师被扣上了代民师的帽子并遭到清退。老教师退休,而儿子又大学毕业,留在了大城市,娶了当地的女孩做媳妇……凤凰男和孔雀女,两种家庭两代人。老调重弹,剧本却意在借此突出更多层的道德冲突,人与人的,人与社会的。其中许多场景并不少见,比如老教师初次到大城市,不会坐地铁,拉不下脸问别人,茫然矗立里人群中,最后买了地铁卡又不会过,卡在了栏杆上。以及剧本最后,老伴儿高血压犯了,他刚看到网上查出了一批不合格药品,自己不懂又不敢瞎买,于是拿着一张写着药名的纸条暴走于烈日下,最终不幸中暑。分镜图里单独画了那张飘落的纸条,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几个药片名,结束了老教师仓促的后半生。陈导前后写了十几稿,可是拿着本子找投资,得到的答复无一不是嘲笑他,这不就是个八点档的家庭剧吗?再者,这么沉闷的剧情,既不搞笑也无特效,你觉得谁会周末抱着爆米花去看别人悲惨的一生?没人愿意看,所以也没人愿意投。如今陆渐行虽然拒绝了他,但是愿意亲自开车跟他约见面,花费时间听他讲这些,陈导不无自嘲地想,这次化缘起码还受到了一点尊重。他说完见时间不早了,外面小雨骤停,有三三两两锻炼的市民出来活动。正要跟陆渐行告辞,却见陆渐行手指轻轻扣着方向盘,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陈导不知为何,心里又升起了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过了会儿,他终于听到陆渐行问:“你的预算是多少?”陈导道:“700万。”“可以,”陆渐行点点头,看他发愣,笑了笑,“不过不是天颐,是另一家,瓦纳传媒。你先去拍你的剧,等你那边杀青后,联系瓦纳的刘总就行。”陈导怔住,哪想到今天大落大起,竟能峰回路转。他有好多话堵在嘴边,最后只憋出一句:“谢谢,谢谢你,陆总!”陆渐行把他送去之前下榻的酒店,七点钟正好谈完。陈导前脚离开,后脚陆渐行的手机就响了。有人在那边问:“今儿忙不忙?忙的话就不用过来了,我一会儿开车带她出去逛逛。”陆渐行捏了下眉心,闭着眼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你俩出去玩哪天不行,今天我说好要去蹭饭的,不能赖账啊。”那人“哎”了一声,爽朗地哈哈大笑:“我以为你吃了麻小会辣得不想吃东西呢。“我没怎么吃,是陈彩吃得多,”陆渐行道,“你养的那些花是不是都开了?我拿着相机过去给你们拍几张照片。”“行,不嫌麻烦你就带着,你要愿意带俩朋友来也行,这儿环境好,就当郊游了。”“我哪有能带过去的朋友,”陆渐行说到这一顿,忽然想起一个人,“哎,好像也行。”他说完挂掉电话,立刻拨给陈彩催促那边起床。陈彩前一晚起夜了两趟,越想越后悔自己吃东西太没节制了。凌晨四五点刚刚睡好,没想到一眯眼,又有手机响个不停。他困得睁不开眼,伸手接了,那边却是陆渐行的声音。“醒了吗?”陆渐行跟他也熟了,张口就催促道,“起来干活了。”“……”陈彩心里哀嚎一声,一想今天五月二号星期六,还是假期呢,干什么活。他睡不好脾气就差,胆子也大了起来,故意道:“哎?谁啊……”“是我,陆……”“喂喂喂,你好?请说话。喂?哎!怎么没声音呢?”陈彩装模作样地演了一会儿,这才道,“手机坏了呀,咋还死机了呢!算了,回头去买个新的,是该换了。”他说完吐了吐舌头,把手机一关,继续钻被窝里睡。迷迷糊糊正要入梦,忽然又听到外面门铃响。陈彩以为是王成君的快递,只得套个睡衣匆匆去开门,谁知道大门一开,陆渐行的脸露了出来。陈彩:“!!”他怎么知道地址的?“穿衣服,”陆渐行眯着眼,一脸不悦地命令道,“小男友要开始营业了。”第29章“今天是假男友出门营业的第一天,大老总带我来到了郊外埋鸡粪。当然作为总裁,他是不会亲自埋的,他充分发挥了资本主义的压榨本性,逼着我干,还给我发了个口罩说是员工福利……”陈彩愤愤得写了两笔,还夹了两个感叹号。不过虽然写得好像他干了多大的活儿似的,但实际上刚刚他就动了两铲子而已。陆渐行一路开车带他到了山脚下这处小楼时,主人家都已经快干完活了。陈彩下车后才认出干活的主人家是那个司机大叔。陆渐行喊那人成叔,陈彩看了眼,也跟着这么喊。成叔正在往一行月季下面埋沤好的鸡粪。他觉得好奇,捂着鼻子往前凑了凑问:“这个怎么没开花啊?”成叔笑着解释:“这是从外面捡来的,快不行了,重剪了一下放这边缓缓。不过这边的土不行,所以埋点有机肥改善下介质。”陈彩被那味道熏得够呛。他家里倒是也养些花,但就是偶尔一两盆,君子兰和杜鹃居多,这属于中老年人标配。月季倒是楼下花坛里就有,但数量不多不说,也没人敢往里用这种有机肥,要不然还不得被骂死。他觉得气味实在太不宜人,看了看恭维了两句:“大叔你太厉害了,什么都懂,这个我就弄不来。”说完刚想悄悄溜回去,就听成叔热情招呼道:“这有什么难的,你是不是好奇啊,过来试试。”陈彩:“……”不想试啊!但是又不好拒绝,陆渐行缩在